橫的怕不要命的。
看著超脖子上的傷口和瀑布一樣流出的鮮,曹二哥服了,打手勢讓舉著相機包的手下停手。
曹二哥是橫,是有倚仗,可不代表能隨意殺人,還是當著幾十人的面。
他之所以敢對眼前這一夥外地人下狠手,是因爲通過問話得知對方不是報紙、電視臺之類的大的人,而是什麼什麼網站的。
忘了在哪頓酒局上,曹二哥曾聽人說過,說國絕大多數網站都沒有新聞採訪權。
當時聽完,曹二哥還問了一句:“是不是直接打出去都行?”
獲得肯定回答:“只要是無證採訪,打也白打,因爲如果聲張,對方肯定有麻煩。”
自那次之後,曹二哥就記住了一點:對網站的記者可以不用客氣。
其實,酒局上那人說的話是有問題的,因爲缺了一個限定詞——門戶。
準確地說,是絕大多數門戶網站沒有新聞採訪權,而不是所有網站都沒有新聞採訪權。
曹二哥如果點背一些,早一點遇到人民網、新華網的記者,然後以“網站記者可以隨便打”的態度對待,那估計也不能讓他橫行到今日。
橫行很爽,可是今天有點不太對勁。
在曹二哥印象裡,敢抹脖子的人不多也不,但像對面這位這樣一點一點割自己脖子的就不是一般狠人了。
互換位置,曹二哥覺得自己敢來個痛快的,但不一定能做到眼睛都不眨地慢慢割開自己的脖子。
這人太特麼狠了!
對自己都能這麼狠,要是落到他手裡……
更關鍵的是,如果這人真的割開嚨死在這裡,幾十雙眼睛看著,他曹錄江就算有通天的關係,也很難全而退。
大家在道上混,求的是什麼?是財!
真要是弄出人命,能拿到一筆錢跑路都算祖上積德,不然的話,十有八九被丟出去扛雷。
想到這裡,曹二哥雙手一抱拳:“兄弟停手吧!今天我曹錄江服你了。你要包是吧?我給你。還有今天你們的醫藥費,我全包了。”
說到這兒,曹錄江扭頭看著旁的手下罵道:“想特麼什麼呢?趕快送醫院。”
曹錄江說話的時候,超眼睛一直盯著不遠的相機包,聽對方說將包還給他,神支撐一垮,他兩眼一翻,栽倒在地,半邊上已被鮮染。
兩邊的人全都慌了!
恢復行自由的攝製組的人找急救包的、找止藥的、打120的,一團。
像局外人一樣站在一旁的曹錄江沒離開,也沒過去幫忙。
靜靜看著涌出的衝開撒在傷口上的止藥,曹錄江莫名想起眼前這人剛剛說的一句話——“不然我讓你和你背後的人全都沒法善了。”
琢磨幾秒,曹錄江後退兩步,問一個手下:“聽過志維視頻嗎?”
手下木然搖頭。
換了一個人,曹錄江又問了一遍:“知道志維視頻嗎?”
這人想了想,言又止。
這時,旁邊的一個年輕手下湊過來,小聲說:“智爲視頻,好像跟智爲微博是一家。”
智爲微博?!
曹錄江的汗一下就立起來了。
不是志維視頻,是智爲視頻?
就算混江湖的大哥平時很上網,也對讓“不聊生”四個字流行酒桌的智爲微博如雷貫耳。
我尼瑪……
我把智爲微博的人給打了?
到這時曹錄江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非常重要一點,真要是草臺班子小網站,哪能隨隨便便派出10多人拍東西?
正想著,一跡的男保安一瘸一拐地走到曹錄江面前,先朝腳下吐了一口痰,然後直直看著曹錄江的眼睛:“曹錄江曹二哥是吧?”
曹錄江面沉如水,閉口不言。
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超,保安員轉回頭說:“今天我算是被你坑了,不過我還是想好心勸你一句,回去後,吃點好的喝點好的,要是有老婆孩子,就把囑寫好,然後……”
說完“然後”兩字,保安員突然語氣轉冷,咬牙猙獰地說:“想想自己埋在哪兒吧!”
……
……
祝家接到消息要早於邊學道。
因爲智爲視頻的人要先把突發況報給直屬上司,上司報給陸恆,陸恆通知廖蓼之後,再打邊學道的電話。
而祝家這邊,因爲派去的三個人是祝德貞的得力下屬,所以直接打電話告知祝德貞。
接電話時,祝德貞正跟祝植淳和孟茵雲夫妻倆在餐廳吃飯。
聽祝德貞複述完下屬報告的況,祝植淳問:“這個超不就是上次你找景幫的那個?”
祝德貞點頭。
祝植淳見了,面凝重地說:“這就麻煩了。”
“怎麼了?”孟茵雲扭頭問丈夫。
蹙眉想了幾秒,祝植淳稍稍低聲音說:“山溪前嶺北麓的事我知道一點,早七八年前,燕京城裡不顯貴就在那邊悄悄建了宅院,大多是獨門獨戶,對環境影響不大。”
“最近兩年,不知怎麼興起的,很多大公司和開發商跑過去,修高爾夫球場,建五星級酒店,打造高檔別墅項目,甚至還有炸山採石的。”
看著臉上出恍然大悟表的妻子,祝植淳接著說道:“不止北麓,整個前嶺,只要是上風上水的地方,基本都被人盯上了。據我所知,南邊一個省三任書記的子就都在前嶺北麓有宅子有項目,你們想吧,那麼大的前嶺,能藏多宅子?”
看了一眼面無表的祝德貞,祝植淳繼續說道:“前嶺的事,不是沒人知道,是大家都不說,裝不知道,因爲牽扯太大!從到商,從紅到黑,各種利益,各種關係,千萬縷,盤錯節,就算用刀斬,都容易把刀陷進去。”
刀都能陷進去,換人呢?
靜了幾秒,孟茵雲問祝德貞:“你在想什麼?”
靠在椅子上,祝德貞淡淡地說:“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超可憐的,朋友死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聽祝德貞說完,孟茵雲挽了一下耳旁的頭髮,說:“這事聽上去確實很棘手,像植淳說的,那邊盤錯節,稍稍不慎,就等於捅了馬蜂窩。”
“對!”祝植淳接過話說:“蓋在前嶺上的那層窗戶紙已經很薄了,現在咱們去捅,哪怕只捅一下,風順著窟窿吹進去,那層紙肯定被吹破,到那時,對手就不是這次衝突這一家了,不知道要得罪多人。這一點,我相信不僅咱們看得出來,邊學道也看得出來,他應該知道深淺。”
三人正說著,祝德貞手機鈴響。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祝德貞說:“是我爸!”
接通,祝德貞先是聽了一會兒,“嗯”了兩聲,然後起走到一旁。
留下的祝植淳和孟茵雲坐在餐桌前,看著眼前的食已經沒了食慾,因爲他倆知道,這次前嶺的事一旦理不好,就是一場大風暴。
夫妻倆正各自想著,祝植淳手機突然響起鈴聲。
電話是祝天生打來的。
接通,祝植淳聽了一會兒,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一臉嚴肅地放下手機。
“爸跟你說什麼?”孟茵雲問。
沉幾秒,祝植淳蹙眉說:“爸讓天行通航派幾架飛機去前嶺北麓航拍地貌。”
這……
知道丈夫的話意味著什麼,孟茵雲正問:“難道是二叔?”
深深嘆了一口氣,祝植淳朝正在窗前打電話的祝德貞看去,似在提問,又似在自言自語:“賭上整個祝家,真的值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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