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

還“一說就知道”，邊學道第一反應是祝德貞送來的。

不過那僅僅是猜測，對所有來路不明的東西，邊學道都保持一定戒心，所以他沒有手接，而是客氣地跟大堂經理說：“你先帶回去，等下我派人過去拿。”

一句話，特意上來混臉的大堂經理立刻明白手裡的東西似乎不是約定好的，於是他趕忙說：“前臺留了送東西人的聯繫方式，如果您需要，酒店隨時可以調取監控影像。”

邊學道聽了點點頭：“有心了。”

大堂經理離開後，邊學道拿起手機，調出祝德貞的號碼，想問問是不是讓人送過來的。

手指到發鍵前，邊學道改主意了。

他想起了祝天歌去世前跟他提的兩個條件，有一個是遠離祝德貞。

祝天歌做事必有原因！

而且現在想想，祝天歌既然明確跟自己說遠離祝德貞，那極有可能也跟祝德貞說了類似的話，所以祝德貞才用這種方式送來香水。

想到這裡，邊學道退回通訊錄，找到唐水的電話撥了過去。

15分鐘後，唐水和穆龍拿著之前大堂經理手裡的包裝袋坐電梯上樓，東西他倆驗過了，確實是香水，一共4瓶。

房間裡。

看著桌子上的4瓶香水，邊學道有點意外。

不是說好代言鬆之街嗎？怎麼送過來4瓶？

似乎猜到他會有疑，包裝袋裡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幾行字，解釋這4瓶香水。

兩瓶100ML的都是“鬆之街”，區別是一瓶是EDT，一瓶是EDP，都已經上市。另外兩瓶50ML的還沒有上市，準備過兩個月推出，一瓶名字暫定爲“君子”，一瓶名字暫定爲“知否”。“君子”和“知否”的香型跟“鬆之街”相近，區別在前調和中調。

送4瓶香水過來，是給邊學道選擇權，讓他挑最喜歡的味道做簽名香，免得日後用著難。

對“鬆之街”的味道尚有印象，邊學道先拿起名字最讓他興趣的“知否”，衝前的空氣噴了一下。

聞……

前調有點甜，有點像鼠尾草與海鹽，不是喜歡的類型。

放下“知否”，拿起“君子”，邊學道換了一個房間。

噴一下……

嗯？味道怎麼這麼淡？

繞著房間走一圈，回到噴香水的地方又聞了一下，覺像淡了10倍的銀山泉，淡了20倍的水能量。

淡這個樣子，還會有人買嗎？而且這香氣的覺遠不如“鬆之街”高級，應該不是一個檔次的產品。

鼻端縈繞極淡極淡的水調香氣，邊學道看著手裡的瓶子想，這是取意“君子之淡如水”嗎？

蓋上瓶蓋，他啞然一笑。

祝德貞想提醒的未必是君子之淡如水，而應該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簡而言之，答應的事別忘了辦。

……

……

答應邊學道的事李裕絕對不會忘記，兩人分開，他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老爸，讓老爸留意蒐集歷代開國皇帝年號的古錢。

在電話裡問出來是邊學道要，李裕爸爸瞬間有種自己的好躍上高端的覺，放下手機，他跟在旁邊桌子的李裕媽媽說：“聽見沒有？邊學道也玩古錢兒！現在知道我幹這個不是糟蹋錢了吧！要我說你們人啊，就是頭髮……噗……呸呸……”

一把扔掉老婆丟過來正砸在臉上的抹布，李爸爸瞪圓眼睛：“唉我說你……”

沒等他說完，李裕媽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還說我？我還想問你呢，這兩年你弄那些破銅鍊鐵花了多錢？”

“咱家有多錢你不知道？”

“咱家的錢我有數，你跟兒子那要了多，報出來。”

“我沒有！”李裕爸爸氣勢一頹。

“別以爲我不知道！”李裕媽媽一聲高過一聲：”樂一天比一天大，以後教育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你能不能有點當爺爺的樣兒，別總去你兒子那要錢？”

“兒子現在能掙。”瞄了一眼老婆，李裕爸爸躲開目，上說：“再說我也沒讓他虧著，那一枚靖康通寶就……”

“扯什麼靖康靖康，你自己算算，前前後後你弄回來多筒子，真真假假的，要是沒理，怕是半間屋子都堆滿了。”

“出那一枚就不虧！再過幾年……”

深深嘆了一口氣，李裕媽媽似乎心臟不太舒服，扶著桌子坐下，蹙眉說：“就算之前的沒虧，以後呢？上次咱家是怎麼敗的你忘了？你現在弄這個，說是文玩，跟賭博有什麼區別？再說你知不知道外面多人靠作假騙你們這些玩家發財？”

聽老婆說完，李裕爸爸垂著頭，半晌，開口說：“我不玩也就不玩了，可兒子剛打電話說幫邊學道弄一套開國錢兒。”

“出去買！”李裕媽媽斬釘截鐵地說：“聯繫好賣家，需要多錢你跟我說，就一條，只許買，不許開筒子賭。”

“好，我去買。”李裕爸爸沉聲說。

……

……

買！

買！！

原本名聲不顯的“鬆之街”一夜出名，連帶著祝德貞的香水品牌也跟著大火。

火的源頭是邊學道在自己微博上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裡他戴著耳機手拿曲譜，看樣子好像在練歌，在他後照片一角的桌子上，看似隨意地擺著一個造型十分漂亮的瓶子，因爲拍照距離稍遠，看不清瓶子上印的字。

不過沒關係，字看不清，瓶子看的非常清楚。

照片發出不到10分鐘，就有人在微博下面留言：原來男神用鬆之街！！！

留言一出，立刻有人問：什麼鬆之街？

接著有人普及：照片裡邊學道後桌子上的香水名字鬆之街！

於是僅僅一個小時，“邊學道+鬆之街”就上了熱搜榜。

有那機靈的淘寶商家，以極快的速度換了自家店鋪商品廣告詞——“鬆之街香水，邊學道照片同款！小衆經典奢華男香，男神之選！試香裝1ML2ML5ML10ML，存貨有限，手快有手慢無！正品保證！！”

銷量炸！

儘管1ML的試香裝就標出了88元的高價，該店鋪還是不到一天就賣了存貨。

其他有存貨的店鋪見了，幾家私下裡一商量，集漲價到98元1ML，甚至還要搭售，說法是總不能讓我爲1ML打個包裝發個快遞吧！實在不行給大家一個優惠，199元包郵！

賣的就是熱度！

賣的就是人氣！

賣的就是稀有度！

要知道，一盎司接近300元的“鬆之街”，買得起的人不，但真正會買的人不多，而且用這香水的人也不大可能上網買香水，所以極有商家囤貨，幾家囤了貨的，大多也是出於標註“現貨”現自家實力的心理，以及店鋪老闆的收藏癖。

另一方面，這幾家店鋪抓準了網友的心理。

大家上淘寶搜素“鬆之街”，大家買“鬆之街”，絕大多數不是爲了日常用“男神同款”香水，而是純粹好奇什麼樣的香氣能征服邊學道，或者說通過相同的味道去一下頂級富豪的喜好，在“鬆之街”的香氣裡上流階層的氣息。

所以說， 1ML裝是最優商業方案。

因爲只擺出50ML、100ML裝“鬆之街”的話，那價格絕對能嚇退90%的好奇者。當然，也肯定有人嚇不退，比如一心俘虜富豪的們，和打算俘虜的公子哥們。

香水這東西，有人買來爲了取悅自己，有人買來爲了取悅別人，有人買來先取悅別人再取悅自己。

邊學道是第三種人，一張照片，既完了跟祝德貞的約定，也給《中華好聲音》做了一波宣傳——大家不是都在猜我會不會上節目嗎？看，我在聽歌看曲譜！

於是，本來就已經熱到發燙的《中華好聲音》又添了一捆柴。

在“鬆之街”大火的同時，另一個話題同樣吸引了無數人討論——“照片裡邊學道看的曲譜會不會就是準備上節目唱的歌？會是原創還是翻唱？翻唱的話他會唱誰的歌？哪首歌？”

對於各種提問，網上回答很多。

其中有胡猜測的，也有確實知道點幕的，比如之前定的《真英雄》和《孤獨不苦》就都被某ID了出來，惹得節目急通告部紀律和保條款，纔算藏住了《萬山之巔》和《時大英雄》。

微博上的照片發出第四天，邊學道接到祝德貞的電話，約他吃飯，以謝他的“超級廣告”。

拿著手機猶豫了兩三秒，他答應了。

儘管祝天歌的條件言猶在耳，但凡事邊學道有自己的一套考量，不可能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做，特別是他理解的“遠離”是不再做一夜四次郎的事，偶爾見一面不在此列。

電話裡祝德貞讓邊學道挑地方，邊學道選了描瀾會所。

廖蓼已經通過電話彙報了跟冉敏見面的結果，所以現在冉敏算是上了有道的船，在描瀾吃飯邊學道心理上相對更踏實一些。

五個小時後，描瀾會所。

祝德貞先到，邊學道後到。

一對有過最親接的男都極力掩飾各自腦海裡的旖旎記憶，努力控制彼此的距離。

兩杯酒下肚，祝德貞看著邊學道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目劃過祝德貞的左手，邊學道說：“我也有一個問題，你先吧！”

“在芝加哥，我五叔都跟你說什麼了？”

靜了幾秒，邊學道開口問道：“你左手的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