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巨猾

但林副局長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方面：現在在安華市電信局的局級幹部中，還只有這個傢伙對自己忠心耿耿，也只有這個傢伙膽子大、敢於做別人所不敢做的事。相對那個有主見、不吃的姚局長而言，賀國平就可多了。自己的兒子就需要這種人幫忙。

想到這裡，林副局長的眼就和了許多，當他再次把目移到賀國平上的時候，賀國平正好也因爲久沒聽到林副局長的回話而奇怪地擡起了頭。當他看到林副局長也看他時，連忙討好地笑了一下，有點不安地移開了目。

林副局長笑了笑，小聲說道：“老賀啊，你還是不太相信我。”

賀國平一驚，急忙說道：“林局長，您這話說的，我怎麼可能不相信……”

林副局長哈哈大笑，打斷了賀國平未說完的話，大笑幾聲之後，才移轉子對賀國平說道：“那我就來幫你老賀解決這二個擔心，幫你消除你心頭的心病吧。呵呵，老賀，我問你，你怎麼就認爲我只有一個人呢？難道我在省管局就那麼沒有人緣？老賀，你說是不是？”

賀國平自然快速地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哦，不是……”

林副局長大度地笑了笑，又說道：“至我暫時還是和宋局長關係好吧。再怎麼說也有二個人對他們三個。呵呵，開玩笑的，我們爲什麼會幾個對幾個呢？拉幫結派可是組織不容許的。”

林副局長停頓了一下，將茶幾上的不鏽鋼保溫杯推開了一點，子再往前傾一些，目越過茶幾看著書房的地板說道：“我們再來說說你剛纔說的他們三個人吧。姓湯的認識王副局長，王所管的是電信維護這一攤子，在人事上確實是有不小的話語權，但也沒有你所想象的那麼大。至於方主席，本他就不是管電信的，現在調到郵政的位置上，他對電信方面的人事更沒有什麼發言權了。最多在召開人事會議的時候敲敲邊鼓而已，哪裡可能提議哪個人來當電信一把手？等郵政電信一分開，他更只能看看而已。老姚？老姚這個人我看不，按說他也是你的領導，更不希安華市局在他走之後一團，如果能滿足他那個將薛華鼎提升爲副局長的條件，我想他肯定不會怎麼鬧。再說他現在不行，管的又是工會，真有什麼主意他也要忍耐一段時間，不會跟我公開唱反調的。”

賀國平不斷在旁邊點著頭，只是在林副局長說到姚局長的時候，他的心裡有著一慚愧和氣憤。慚愧的是自己跟在姚局長後面卻得不到他的重，氣憤的也是爲什麼姚局長不看重自己，讓自己現在擔驚怕。

林副局長把自己的坐正一些，說道：“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抓好你的工作，把電信業務搞好，把固定電話網絡和移網絡質量提上來，我在上面就好爲你說話了。上次你之所以沒有被扶正，除了你在宴會現場說薛華鼎那些不實際的話之後，還有就是你們局裡的網絡質量太差，電信業務也不是很好很有關係。只要你把這兩個最基本的事搞好了，你就立於不敗之地。”

賀國平不好意思地說道：“上次真是謝謝你的幫忙。”不是林副局長在會上堅持，賀國平早就不是什麼代理局長了，而是繼續當他的副局長。那次薛華鼎因爲他賀國平的愚蠢謾罵而發飆，使宋局長在牛市長面前落了面子，宋局長等人對他賀國平的印象可不怎麼好。

林副局長抓起茶幾上的不鏽鋼保溫杯把玩著，並沒有急於喝，過了一會兒說道：“這事你做的不是很好。特別是對於薛華鼎，你不能的太狠。人都有格，更何況是一個一帆風順的年輕人？那次他當著大家的面敢和你對著幹，你還是沒有吸取教訓。雖然你現在改變了方式，但你的那些小作他哪裡能得了？我估計他就是因爲這些纔跟你玩出這麼一套把戲，用它們來嚇你。”

賀國平想到自己把褚副局長退回來的小車封存起來、讓薛華鼎不斷參加一些無關要的會議、拒絕實施薛華鼎的建議，心裡多有點不安，不過更多的是委屈：“我不是爲了你的兒子林堅報仇嗎？否則的話我還去得罪他幹什麼？”

林副局長自然不知道賀國平心裡在怨恨自己，又說道：“老賀啊，你還是要稍微靈活一點，你不能不喜歡那個人就連他的什麼都不喜歡了。作爲一個一把手，你的氣量也應該大一點，取其華去其糟粕嘛。你剛纔說的那個維護制改革不錯，你就做主試一下。你不知道‘以夷制夷，洋爲中用’這幾句話？那姓薛的有什麼好方法好點子，你只管拿來用，用了就是你的，不是他的，懂不？既然韓國換機現在要談判，你就讓他們去談，如果實在定不下來，你可以拖一段時間再說。”

“可現在有不地方在等著換機進局啊。”賀國平用替林堅考慮的話說道，“要是這一批不用林的換機，那麼今後我們的需求量就沒有這麼大了。”

林副局長聽到賀國平這麼替自己的兒子考慮，心裡到很藉，覺得自己的忙沒有白幫，就笑道：“完全可以拖到下半年嘛。馬上就是517電信日了，你們的工作重點要轉到這個方面吧？過了517就是夏天，抗洪搶險的時候可以緩一緩換局建設，是不？等你真正扶正了，你就可以和薛華鼎談，談他的副級待遇和副局長的事，反正要完全阻止他當副局長不可能，你就利用這個機會讓他同意你採購韓……，採購你想採購的東西。我看那傢伙也不是不通文墨的人，不像是真的一筋。今後要使他難的話，就儘可能從工作上找他的麻煩，讓他有苦說不出來，那纔是你的本事。”

最後，林副局長總結似地說道：“薛華鼎也是從鄉下升上來的，除了他岳父家有幾個錢以外也沒有什麼門道，現在給老姚、老方送點土特產什麼的，只是普通的人往來，熱絡一下人心而已。你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賀國平送了一大堆禮，換了一頓罵回來了。回家之後躺在牀上把林副局長的話翻來覆去地想了整整幾個小時才安心地睡著了，以至第二天被老婆推醒來還不想起牀。做在牀上的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李書，讓他通知辦公室下午召開局辦公會議，討論湯國、薛華鼎聯合提議的維護制改革的問題和517電信準備工作的問題。待完之後，他又埋頭大睡。

按時趕到單位上班的薛華鼎接到辦公室的通知時到很奇怪，想不到賀國平腦袋一下開竅了，這麼快就討論維護制改革的問題。

喝了一杯茶，他就帶著張金橋一起到了湯國的辦公室，準備和他們維護一線的人共同商討維護管理辦法的修改。

同樣驚訝的湯國也把黃國強喊了過來。因爲事先湯國做了黃國強的思想工作，他也打聽到局裡不會分薛華鼎，僅僅要薛華鼎向他做一個檢討了事，心裡雖然不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失去了湯國支持的黃國強只好打落牙齒往裡吞。看到薛華鼎在湯國的辦公室，黃國強反而先微笑了一下，算是向薛華鼎打招呼。雖然那笑比哭還難看。

薛華鼎見對方示好，也就原諒了對方，現在還有不的事希他運行維護部門配合呢，就主向進門的黃國強說了一聲對不起，並首先出手來。

見狀，湯國出很欣地樣子，又招呼黃國強與張金橋握手言歡。表明看三人又和好如初了，實際上黃國強只是把那層不敢說出來的心思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他要等待時機以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下午的會議開得很順利，可以說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團結的會議。在討論維護制管理辦法時，幾乎沒有人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只是在

評分的作方面，運行維護部和移中心出於各自的利益小聲爭了幾句，但因爲這些爭論都是技些的，是認同這個管理辦法的大前提下正常的討論，所以這個新的管理辦法草稿算是順利通過。

不知是會議緒的染還是賀國平昨晚的深思慮，在下一項議程開始前，他提議局裡設置一個網絡質量提高獎，搞一次提高現有固定網絡、移網絡質量的大行。在這次大行中，局裡重獎那些提高網絡質量的有功之人。

所有與會人員都看著賀國平，傾聽著他的提議。

賀國平意氣風發地說道：“現在社會上不是流行重獎嗎？那我們電信局也學他們一次。我剛纔考慮了一個略的辦法，你們各位討論一下看行不行。這次主要獎勵我們的網絡維護人員和移中心的同志們。每月獎一次，網絡質量在全省的排名每提高一名，局裡就獎勵一萬元，呵呵，如果下個月到了第一名，我們局裡就獎勵你們十二萬。而且如果長期保證在前三名，局裡每月獎勵相關部門三萬元。”

張金橋笑問：“如果我們某個月是第三名，那下個月升到第一名的話，是不是獎勵五萬元？”

賀國平也大聲道：“對，就是這樣！我還有一個建議，就是分檔次進行獎勵：提高到了全省前八名，名次每提高一名每月獎勵一萬五；提高到了全省前五名每月獎勵二萬；提高到了全省前三名每月獎勵二萬五，不，三萬！剛纔張主任問如果從第三名升到第一名，那就是總共獎勵九萬元！張主任、黃主任，你們有信心沒有？”

或許是爲了賀國平助興，或許真了巨大數額的金錢刺激，不但張金橋、黃國強大聲說有，還有辦公室的人也笑著說有。

倒是設備部、後勤部的人都無所謂地，眼裡甚至還含有不屑：“真是見錢眼開，就憑你們能把質量提高到全省的第一名？做夢吧，賀國平什麼時候這麼有魄力過？逗你們玩的，你們還這麼起勁。”

賀國平興致地看著湯國和薛華鼎，笑著問道：“湯局長、薛助理，你們覺得我這個方法怎麼樣？能不能鼓起維護人員、建設人員的幹勁？”

湯國雖然知道賀國平這麼一反常態的提出獎勵肯定是爲了爭取民心。湯國心裡自然有點不舒服，但他可不會傻到阻攔這事，那不是與自己的部下和其他人過不去嗎？

於是，他笑著說道：“賀局長，你提的這個辦法好，只要不違反什麼政策，我贊同。其實我們還可以將獎勵面擴大一些，畢竟網絡質量的提高不僅僅是靠我們維護部門和移中心的同志，也有擔任基站查勘和建設重任的建設部，沒有他們在外面辛苦建設，我們的網絡質量也不可能提高。還有業務部的同志也功不可沒，沒有他們在外面收集使用信息、推銷電話和手機，我們也難提高網絡質量。”

賀國平臉上的笑容差點凍住了，心裡道：“媽的，我這麼退讓，你還給我點眼藥。獎勵面這麼大，效果就差多了，再說，網絡質量提高跟業務部門有什麼關係？按你這麼說的話，後勤部也該獎勵，他們讓全局職工吃好飯好做事。保安部門也因爲沒有使局裡的東西被盜而也要獎勵嗎？”

賀國平轉頭問薛華鼎道：“薛助理，你的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