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華鼎大怒而罵

宋局長一手與褚副局長的雙手相握，一手拍著褚副局長的手道：“謝你對我們工作幾十年的支持啊，今後還希你老同志把幾十年的工作經驗貢獻出來，爲我們年輕一點的同志傳經送寶。你個人有什麼困難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組織，他們解決不了的可以找你的老領導嘛。”

褚副局長雖然知道宋局長這話只是場面話，但也裝著很的樣子，說道：“謝謝領導的關懷。”旁邊的方主席也出一幅的神。

看到他們的表現，宋局長心樂了，心裡很滿意自己的表演。自己主走過來還真是對了，既給足了副手的面子，又在他們人面前顯示了平易近人。

這時褚副局長說道：“宋局長真是高看我了，我哪裡有什麼經驗？看到現在的年輕人，我是一百二十個放心。他們可比我強多了。宋局長，你看他——我們局的局長助理薛華鼎，又年輕又有能力，小夥子真是不錯。”

宋局長開褚副局長的手，又向薛華鼎出手。薛華鼎連忙上前一步，握著宋局長的手說道：“宋局長，你好！”

“你好！”宋局長笑了笑，稍微握了一下就開了手。

跟在宋局長後的林副局長跟褚副局長握了一下後，轉頭跟方主席談去了，避開了與薛華鼎的面對面。王副局長倒是與褚副局長和薛華鼎都握了一下，只是作很輕也很快。

宋局長等人跟薛華鼎握手這一幕大大出乎賀副局長的意料，幾乎讓他暴跳如雷。他雖然努力控制焦躁的心，但臉還是有點不正常。直到宋局長開始往大樓裡走，他才恢復過來，趕忙小跑到宋局長邊笑容滿面地陪著，帶他們進樓。

薛華鼎和褚副局長也隨著他們一起上了樓，進了已經收拾好的會議室。

宋局長等人在這裡並沒有呆多久，也沒有辦什麼事，更沒有宣佈什麼賀副局長爲代理局長，而是隻喝了幾口茶，就下樓到醫院去了。出發的時候，宋局長只要求賀副局長和市局工會王主席陪他們去，其他人留在局裡正常上班。

於是薛華鼎和其他幾個副局長一樣，回到了各自的辦公室。只是那幾個副局長很是不心甘，在辦公室而心卻吊在那些領導的上，都在思考怎麼才能儘快地過去陪他們又不讓宋局長生厭。

薛華鼎回到自己辦公室後繼續批閱剛纔的文件。不過文件拿在手裡卻沒有心思看，腦海裡總浮現剛纔那一幕：褚老頭看來是真心實意地想幫自己；賀國平對自己則是有點恨之骨的味道；其他人都是想在宋局長面前一下臉……

想到宋局長過來與自己握手而賀副局長氣急敗壞的樣子，薛華鼎就到有點好笑。

不過，笑的時間是短暫的，笑過之後的薛華鼎心裡很是苦悶：賀國平他們爲什麼這麼對待自己？今後如何跟他們相？

人都是有虛榮心和接近高層領導的心理。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下班，年輕的薛華鼎心裡也越來越辦公室的人通知他前去會餐，希能找到更多接近省管局領導的機會。可惜，電話直到下班時間過了電話還是沒響，這時各個辦公室的人開始三三兩兩下班了。

沒心批閱文件的薛華鼎只好隨便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上的胡攤放的文件資料，起出了辦公室。關好門後有點鬱悶地走到局裡公共食堂去吃飯。

他稍微注意了食堂裡的人，發現幾個沒有去醫院的副局長都沒有出現在食堂裡。薛華鼎不知道他們是還沒下來吃飯還是被喊到陪領導去了。心裡沒底的他本想打電話問一下陸主任或者馬副局長，但最後還是沒打，下了決心似地朝打飯菜的地方走去。心裡還暗笑自己癮太重了，這麼想去結領導。

讓薛華鼎始料不及的是，當他打好飯菜找了一個座位正準備開吃的時候，辦公室陸主任去打電話來請他到金湖大酒店陪領導吃飯。

掛了電話，薛華鼎恨恨地罵了一聲：“靠！早不來遲不來。”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起把飯菜倒了，然後轉朝外面走出。從局裡的停車坪裡開出他的那輛舊桑塔納，很快就到了安華市最好的酒店。

通過幾個月的施工，現在金湖大酒店前面的路面已經是平整的水泥馬路，人行道上栽種的樟樹比其他路段的樟樹要明顯地大很多、茂盛很多。

當薛華鼎風塵僕僕趕到陸主任說的那個豪華套間包廂時，裡面的酒宴早已經進了高。薛華鼎心裡有了一點不高興，到自己被所有的人所冷落。他稍微掃了一眼，剛要往裡走，陸主任看見他進來就連忙過來招呼，眼裡閃過一委屈和歉意。

這讓薛華鼎有點點不解。陸主任小聲對薛華鼎道：“薛局長，對不起。我……”說到這裡，他住了話，轉而說道，“這邊請！”

薛華鼎看他的神態以爲是他忘記及時通知自己而疚，心裡稍微舒坦了些。

薛華鼎剛走到馬副局長、曹副局長、王主席、省管局的幾個司機這一桌旁邊，西服還沒有下給服務員。省管局林副局長就在賀國平的帶領下前來敬酒。

見薛華鼎站在桌邊服，賀國平誇張地皺了眉頭，問道：“薛助理，你怎麼才能？飯都吃了這麼久了，讓省局領導、市裡領導都等你一個人？”

聲音不是很大，但足夠這一桌的人聽見。

薛華鼎心想：“靠，你們吃得這麼熱乎，像等我的樣子嗎？”他怕陸主任爲難，就說道：“對不起，剛纔正好有點事，路上也有點塞車，所以晚了一點。”

林副局長只是很輕地哼了一下，目裡有點鄙夷，但沒有說話。

其他人也許沒聽到林副局長的冷哼，站在旁邊的賀國平卻聽到了，他似乎到了鼓舞，就板起臉嚴肅地說道：“你這個同志，我說你什麼好呢？不要以爲你年輕我們就可以無原則地原諒你。迎接領導是一個很嚴肅的政治活，你以爲是過家家，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薛華鼎驚訝地看著賀國平和林副局長，心裡實在想不到賀國平當著省局領導的面說這些無理取鬧的話，他小聲道：“賀局長，遲到一點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吧？”

其他人也是很驚訝賀國平這麼說話，完全是一副上級對下級的口氣，而且是不留面的批評。馬副局長和曹副局長等人心裡都在想：“你賀國平也只是臨時代理一下局裡的工作，現在在省局領導面前充什麼老大？別人不過是晚來一會，用得著這麼誇張嗎？”

賀國平其實也害怕薛華鼎當場發飆，或者大聲反駁。畢竟自己代理副局長的事領導還沒有宣佈，他自己還不知道剛纔在醫院裡姚局長答應沒答應省局領導讓他當工會主席的提議。如果薛華鼎發飆，他還真不好應付。

現在見薛華鼎這麼小聲地道歉，小聲地說話，他就以爲薛華鼎服或者說他也害怕讓其他人聽見。他得意地、用一副寬宏大量的口氣說道：“算了，你坐下吃吧。小薛，今後的工作要嚴謹一點，不要什麼都以爲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那就不行！年輕人躁一點我們理解，但要學會虛心。我們都還是看好你的。”

說著，賀國平轉頭對林副局長笑道，“真讓領導見笑了，他啊還是不錯的。只是紀律有待加強，本來今天安排他和我們一起去迎接你們領導，可是他不喜歡這套就沒有去。在院子裡如果不是宋局長主去跟他打招呼，他估計還不會上來呢。呵呵，知識分子嘛，傲氣得很，再磨練一段時間就好了。”

聽了賀國平這種表面安實際貶低自己的話，薛華鼎心裡很是煩躁。本來他是想低調的，也不想在省管局領導的面前顯示局領導班子部不團結，加上上午褚副局長的勸告，薛華鼎已決心在姚局長上調後夾尾低調一段時間。

但現在的他實在不了賀國平的鳥氣，他大聲說道：“姓賀的，你算老幾？我今天哪裡做錯了，我又什麼時候做事不嚴謹、違反紀律了？今天省局領導都在這裡，你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

賀國平驚詫地看著薛華鼎，臉變得煞白，汗也流了下來，脣哆嗦著。

所有的人都被薛華鼎的話嚇住了，就是另一桌的宋局長也很是不安。因爲他邊坐著的是聞訊而來的本市牛市長和市政府辦公室主任。

按場慣例，廳級幹部下來的時候，當地會有同等級別的人出來接待一下，因爲郵電管理局是一個對外沒什麼權勢的單位，所以出面的只是市長而不是市委書記。

林副局長最快反應過來，低聲對薛華鼎喝道：“薛助理，你在這裡胡鬧什麼？有什麼問題等下回單位再說！”

薛華鼎未說之前心裡還是有點害怕，之所以說出來是憑一時的憤怒。不過，自從那些話說出口之後，他也就不怕了。聽了林副局長的話，他對林副局長冷笑一聲，反問道：“是我想鬧嗎？你應該清楚今天是他賀國平首先這裡無理取鬧的。不說其他的事，就說接待你們領導的事。上午他讓人通知我在局裡等你們過來，我什麼時候說了不在乎這一套了？剛纔我接到電話就往這裡趕，我哪裡遲到不守紀律了？”

說著，也不等林副局長說話，薛華鼎轉頭對賀國平道，“姓賀的，我告訴你，別給我玩什麼的，世界上不只有你賀國平是聰明人，你不要以爲你玩的這套把戲就那麼天無，無人知道。哼！”

說完，薛華鼎從目瞪口呆的服務員手裡“搶”過剛纔遞給他的西服，氣沖沖地出了包廂。當同樣驚呆了的局辦公室陸主任跟出來準備說什麼時，薛華鼎早已經走出好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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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梯裡出來，薛華鼎腦子稍微冷靜了一些，但他沒有後悔：只要姚局長調走，自己在他賀國平手下再怎麼忍氣吞聲估計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說不定這麼一鬧，他們還不敢當面這麼埋汰自己。最多是給自己一個分，不讓自己升上去。不過，時間在自己這邊，冷幾年也沒有關係，大不了自己拍屁走人。“士可殺不可辱！”薛華鼎用這句話安自己道。

看著電梯門關上，薛華鼎對著裡面反的金屬面板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二個地方都沒有吃到飯。肚子是有點了，但他不想現在吃，更不想在這裡吃。從酒店大樓出來從停車場取了車，就漫無目的地朝前面開著。

還沒開幾百米遠，他的手機響了。薛華鼎猜想是辦公室主任或哪個副局長打來的，估計他們是勸自己過去賠禮道歉，做檢討。他本來不想接，但想到事已經是這樣了，躲是躲不過去的，就氣呼呼地拿起手機，來電號碼也沒有看就按了一下接通鍵，把手機放在耳邊，語氣生地問道：“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