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謀

心正爽的高子龍本來差點口而出說同意的，但反應不慢的他馬上就想到自己有可能真地接替薛華鼎爲縣局一把手。高子龍想到這裡，在興激的同時也冷靜地想到了其他方面：

長改稱科長，這是郵電局部的稱呼，在社會上除了名氣好點，實在沒有多大意義。不過，現在人們也在乎這個虛名，喊科長和喊長在被喊者心裡絕對會產生不同的心理。改換稱呼這個鼓舞人心的事當然在自己當一把手的時候完最好，自己就能很快施恩惠給手下的人。俗話說新上任三把火，現在新上任的員沒有不想燒三把火的，特別“燒”能給手下人巨大好的“三把火”。除了可以贏得手下人戴，還能鼓舞士氣，有利於打開新的工作局面。

如果現在就把這事辦了，那麼當了“科長”的人肯定把人都記在薛華鼎上，自己一點實惠和恩都得不到。

立即，心頭急轉的高子龍心裡有一種做小似的慌，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說道：“薛局長，這種改稱呼的事是換湯不換藥，外面的人再怎麼喊科長局長的，實際上沒有什麼多大的意義。我的意思是等一等看看，如果其他縣局這麼搞，我們也這麼搞，最好不出這個風頭。我們現在的力還是放在那件主要事上纔好。薛局長，你說呢？”

問完這句話，高子龍有點擔心地看著薛華鼎。

薛華鼎看到高子龍擔心的樣子，心裡到好笑，他用似乎不知道高子龍心裡打了小算盤的口氣說道：“那也好，這事確實不急在一時。”

高子龍心裡明顯鬆了一口氣。

薛華鼎接著又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們局裡現在的攤子越來越大，業務越來越多，室比原來擴大了一倍不止。我相信你也到了，我們四個人的工作越來越重，有點應付不過來了。你看是不是我們從下面提拔一個人上來分攤我們的一些工作？”

高子龍一愣，心裡想：“說半天你的著重點是在這裡啊。想提一個人上來當副局長？”既然薛華鼎剛纔已經向自己示好，不急於改“長”爲“科長”，算是投之以桃，高子龍當然也要報之以李。

高子龍心裡雖然苦——誰不想由自己來提拔別人，讓別人謝自己一輩子啊——但他還是說道：“是啊。現在的事真是越來越多，上班下班都沒有一個安靜的時候，我也一直有薛局長你這個想法，只是看你薛局長這麼忙都沒有提出要加人，如果由我這個副手提出來，實在說不過去。呵呵，難道我的事比你的還多？”高子龍皮笑不笑地笑了幾下，道，“真是應該加人了。”

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高局長，我也是沒辦法。你想，我們現在已經是這麼忙，錢局長不久就要退休，他年紀這麼大了，我們總不好意思再將他當牛使吧？他勤勤懇懇爲局裡工作了一輩子，到退休了我們還這麼給他加膽子，實在於心何忍？你說是不是？”

高子龍繼續順著薛華鼎的話說道：“是啊，我比他小這麼多，有時都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覺呢，我有事還問自己，怎麼錢局長都能堅持下來？”

薛華鼎也不管高子龍真地是贊同自己還是假地贊同自己，就問道：“高局長，你看要選的話，哪個稍微合適一些？……，你心裡有合適的人選沒有？”

高子龍在場打滾多年，自然不會傻到薛華鼎這麼一問，他就把自己心目中的人推薦出來。薛華鼎最後這句“你心裡有合適的人選沒有”幾乎就明白無誤地告訴了高子龍他薛華鼎今天之所以提出這個話題，就是因爲他自己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高子龍假裝思考了一會，說道：“要說這個人選嘛，我還一時真想不出來，我覺得有好多人合適，又覺得他們都有這樣那樣的一些小問題。薛局長，你是領導，看問題全面，總攬全局，肯定比我看的準、看的清，你覺得誰合適一些呢？”

看到高子龍如此聰明地把問題踢給自己，薛華鼎心裡很是滿意，就說道：“我覺得蔡志勇蔡主任還不錯。他是學技出的，在電信也呆了不短的時間。在辦公室這個位置上也工作得有聲有，如果讓他當局級領導的話，順理章。辦公室本就是我們一個很重要的綜合室嘛。當然，錢局長退休後，我們最希的是提拔一個通郵政業務的幹部，但現在況不同，我們二個的力都要用到其他雜事上去，真要我們二人的心願都實現了，最缺的不是一個既懂管理又懂電信技的人嗎？你覺得呢？”

高子龍目瞪口呆地聽著薛華鼎的解釋，開始是不以爲然。覺得薛華鼎這麼做純粹是因人設崗，其出發點完全不是從局裡的工作出發的：要說當前最缺的是選一個代替錢局長的人，郵政長、通郵政業務的其他支局長，都比蔡志勇合適。當薛華鼎說出蔡志勇的時候，非常不同意的高子龍沒有反駁，也不敢反駁。

但是，當薛華鼎說到後來的時候，高子龍還真認爲提拔蔡志勇是最合適的。錢海軍退休急還是真的急，確實需要有人來代替他，但錢海軍是到年底才退休，他完全可以繼續頂一年的崗。即使錢海軍到年底退休了，如果事多的話，還可以返聘他回來繼續幹一年甚至二年的時間，這在其他單位、其他縣局都有先例。倒是電信這一攤子麻煩，自己和薛華鼎都要把大部分力挪到跑上去，二人電信方面的很多工作只能移到下面的室去完。

一旦活功，薛華鼎升到市局，自己當了這裡的一把手，那麼，就缺了一個電信副局長。到那時只能突擊提拔，說不定上面領導看到二個電信行業的領導同時，產生不放心擔心可能造局裡工作混的心理而耽誤了自己的升呢。

想到這裡，高子龍連忙說道：“薛局長，我說你高屋建瓴、把握全局，永遠比下面的人多看到一步嘛。我也覺得小蔡……蔡主任很合適，有經歷、有文憑，很符合上面的神。我完全贊同你的意見。”

薛華鼎點頭道：“這只是我們二人之間的談話，到底怎麼樣，我還要徵求其他領導的意見。”

高子龍道：“我清楚。在人事安排上我不會說的。”

薛華鼎笑道：“呵呵，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還不相信你高局長？”

……

高子龍辭別薛華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等興的心平靜下來後，仔細一想，總到自己有被薛華鼎利用、也被他當槍使的覺。他薛華鼎肯定不止自己所想的那樣完全沒有或者說活的很，而是他在自己之前就活了很多，並且有了部分效果。否則的話，他怎麼會這麼急就考慮人事問題？而且還拿那個改“長”爲“科長”的事跟自己做易，換取自己全力支持他提拔蔡志勇當副局長。

不過，高子龍卻一點也不後悔，也不因被薛華鼎耍了而鬱悶，相反，他願意薛華鼎這麼做。因爲高子龍的最終目標是當一把手，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計。在這個社會上，利用和被利用是相互的，只要自己最終能得到好，被別人利用也是一種運氣，有的人想被別人利用還沒機會呢。

當然，高子龍還是有點擔心：一旦薛華鼎上去不，自己當不了一把手，那麼自己的很多權力有可能被新提拔的蔡志勇瓜分掉一大部分。但高子龍很快又以新的藉口安了自己：“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薛華鼎要強行將蔡志勇提上來的話，我能怎麼做？也就最多發幾句牢而已。”

當下，高子龍將陳偉軍、馬敬堂、林白山等室領導招到自己辦公室，對近段工作做了安排。然後一個人悄悄地進市局去找人去了。

薛華鼎也沒閒著，下午將錢海軍招到辦公室，將準備提拔蔡志勇當副局長的意思跟他通了一下氣。錢海軍開始也是有點不解也

不樂意，覺得應該提拔郵政的馬長等人員纔是最合適最迫的，而且在平時他也有意無意地在那些人面前了這個意思，也多接了那些人的禮。

結果薛華鼎只用了二句話就打消了錢海軍的顧忌，錢海軍不但心由一點點鬱悶變得興高采烈而且還主替薛華鼎擔心高子龍會反對，因爲蔡志勇這個學電信出的人提拔上來幾乎是搶高子龍的飯碗。錢海軍自然不知道薛華鼎和高子龍早已經把眼放在更高的位置上了。

薛華鼎說的話之所以打了錢海軍，是因爲薛華鼎答應錢海軍退休之後局裡再返聘他回來至工作一年，也就是說他錢海軍還可以多當至一年的局領導，包括副局長的獎金、灰收等等錢財，還副局長的威風和在職領導非常重視的虛榮。

一般來說，一個副局長的返聘要通過市局領導的同意，而且不會有正式的文件承認這個職位，但錢海軍相信薛華鼎有這個能力幫自己辦到，他早就領會並佩服薛華鼎在上面的活能力了。文件承認不承認沒關係。

至於謝國棟那裡就更好說話了，他是薛華鼎一手提拔起來的，平時也因爲薛華鼎而與蔡志勇關係好，蔡志勇能上來更使他多了一個同盟軍，只要不影響他的副局長權力，他只有贊的。

沒有幾天，薛華鼎就安排欣喜若狂的蔡志勇自己以縣局的名義向市郵政局和市電信局打了申請報告，請求市局同意長益縣局提拔蔡志勇爲副局長。

報告遞之前，薛華鼎就給唐康打電話解釋了一下，加上市郵政局那裡幾乎是走過場，薛華鼎一點都不擔心這報告會卡在那裡。唯一的就是請市電信局的姚局長高擡貴手了。

接下來的日子，薛華鼎和高子龍陷了“酒海牌山”中。薛華鼎還真想不到高子龍的活能力這麼大，他幾乎把市電信局的副局長們都請到長益縣局“考察指導”工作，還把市局辦公室主任、人事科科長等關鍵科室人員也請來“指導”。

這些人分期分批地過來，今天檢查電信維護、明日檢查電信工程建設、後天檢查電信業務發展……。

這些領導一般都是下午來，在局裡轉一個圈，找相關室的中層幹部詢問一下，裝得像樣的還有模有樣地掏出筆記本記下幾個永遠用不上的數據，然後在薛華鼎或高子龍的辦公室“座談”工作。接近下班的時候，一起殺奔紅橋大酒樓。酒足飯飽之後，滿面紅的他們或找小姐按或者直接省掉“健”這道工序，直接在賓館開房“切磋”牌技。有人喜歡用撲克打“三打哈”，但更多的是喜歡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