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來電話

正月初一的晚上八點多，許蕾和薛華鼎坐在一張長沙發上，微微斜著子靠在薛華鼎的肩膀上。二人陪父母們一起看電視。讓薛華鼎的奇怪的是，看電視的時候許蕾時不時轉頭看一下背後牆上的掛鐘，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薛華鼎輕輕攬著的腰，在耳邊小聲問道：“有什麼事？”

許蕾亦靠近薛華鼎的臉，輕聲道：“不要你管，不許問。”

薛華鼎笑了笑，沒有做聲，調皮地了腰上的的腰，繼續看著電視。

八點五十左右，許蕾佯裝起活，悄悄走到牆角，地把客廳連接電話機的線給拔了，然後拖著薛華鼎道：“你過來一下。”

許崑山等人都沒注意，只有樑燕擡頭看了他們小二口一眼，但隨即轉頭繼續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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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著許蕾的薛華鼎茫然不解地站起來，跟著許蕾上樓進了睡房。

進了房間後，薛華鼎小聲問道：“你到底在幹什麼，搞得這麼神兮兮的？”

許蕾笑道：“呵呵，就是要神。我有一件天大的事要告訴你。”

“什麼天大的事？是不是你想那個了？”薛華鼎笑道，“昨天晚上我們不做了？”

“切！你想到哪裡去了？誰跟你現在做那個？哼！”許蕾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接著就笑問道，“我問你，你現在最想什麼？”

薛華鼎驚訝地問道：“最想什麼？什麼也不想啊。應該是最想做什麼吧？我最想吃了你。”裡說著調戲的話，但心裡卻是一片迷糊，對許蕾問的這個問題頭不知尾。

許蕾笑著點了薛華鼎的額頭一下，說道：“說實話，你現在想某個人不？每逢佳節倍思親哦，呵呵，老實點。”

“誰？”薛華鼎還是不解，腦海裡不時涌出了彭冬梅、陳春科、黃清明……，當他想到黃清明的時候，迅速想到了自己那個從未見過面、只見過相片的兒子。

許蕾在旁邊冷笑著看著他，見薛華鼎臉上一時一時晴就知道他想到了。問道：“老實說你想不想他？”

“你是說黃……黃華？”薛華鼎問道。黃清明給他們的兒子取了一個很大衆的名字。

“哼，假裝得不錯啊，還問誰啊誰的。虛僞！”許蕾笑罵道。

薛華鼎急切地問道：“你又有他的相片了？”每次相片都是由傳遞給他。

“沒有！”許蕾乾脆地說道。

“那……那還有什麼好事？”薛華鼎有點失地說道，在他腦海裡只見過相片的兒子實在有點虛，印象中無法將他想象一個的活潑可的人。

“現在幾點了？”許蕾問道。

“八點五十八了。”薛華鼎看一下牆上的掛鐘，馬上說道。心裡急切地想知道許蕾到底玩什麼名堂，猜測是怎麼一件天大的事。

“再等二分鐘，就有人打電話過來。”許蕾得意地說道。

“？黃清明打電話過來？”薛華鼎激地問道。

“哼！你——！你心裡是不是一直只有？啊？說啊！”許蕾推了薛華鼎一把，又白了薛華鼎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是——你——兒——子——要——打——電——話——過來！”

“啊——？”薛華鼎一下呆住了，驚喜的他似傻子一樣看著許蕾，臉上全是不相信神。

“得意了？喂，喂，認識這是幾不？”許蕾把手掌在薛華鼎眼前搖了搖，笑道，“你不會高興得變范進吧？要不我現在下去喊我爸爸上來賞你一掌，免得等下什麼話也不會說了，呵呵。”

“是真的嗎？”薛華鼎不相信地問。

許蕾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牆上的石英鐘。

薛華鼎突然張起來，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盯著牆上的掛鐘，看著秒鐘一步一步地走著：“滴咚！滴咚！滴咚！……”房間裡很靜，靜得只剩下秒鐘走過的聲音。

當時鍾落在“9”字上，而秒鐘落在“12”字上的時候，二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著茶幾上那臺白的電話機。

沒響！

秒鐘走過“12”走到了“3”，電話機沒響。

秒鐘走過“3”走到了“6”，電話機還是沒響。

秒鐘走過“6”走到了“9”，電話機依然寂靜。

薛華鼎忍不住問許蕾道：“是真的約好九點嗎？”

許蕾邊點頭邊疑地說道：“是啊，是跟我這麼說的，我絕對沒記錯。”

這時秒鐘再次與“12”的中心重合——一分鐘過去了，電話機還是靜靜地躺著。薛華鼎以爲時鐘的時間不對，連忙說道：“我看看手機的時間，手機的時間肯定對。”

就在薛華鼎正要掏口袋裡的手機時，電話機突然響了：“叮呤呤……”

薛華鼎張地站了起來。許蕾笑了一下，手拿過電話機，笑著對裡面道：“我是許蕾！”

薛華鼎手要接話筒，許蕾卻微笑著推開他並把手指放在脣邊，做了一個安靜不要說話的小作，薛華鼎只好老實站在旁邊看著。

這時許蕾對著話筒說道：“謝謝！我也祝你和小華新年快樂。呵呵，一切按計劃進行。他就在我邊，跟他說一句話不？呵呵。”

說到這裡，許蕾對薛華鼎招招手，示意薛華鼎把耳朵湊過來。

很快薛華鼎就聽到了一個的聲音：“我說了不說就不說。你心裡酸溜溜的吧？呵呵。”雖然是笑聲，但有點無力、淒涼的味道。

許蕾笑道：“那確實。不過，我想你也是吧？真的不說一句話？呵呵，我批準你跟他說。……那好吧，你讓他來。”

接著，對方的聲音小了許多，顯然不是對著話筒說話而是對旁邊的人說：“小華，過來，乾媽在等你呢。”

接著薛華鼎聽了一個小孩的聲音，心裡一陣抖，但聽不清他說什麼。正張的時候，對方口齒清晰地說道：“hello，蕾蕾乾媽，我是小華，媽媽要我對你說新年快樂。”

“呵呵，是你媽媽要你說的啊，那你自己有什麼話要對乾媽說啊？”許蕾笑道，同時對旁邊目瞪口呆的薛華鼎做了一個鬼臉。

“乾媽，我的朋友亨利被媽媽罵了很久，它做錯事了。”黃華聲氣地說道，沒有回答許蕾的問題。

“它是不是又做什麼錯事了？”許蕾笑問。

“它把我的沙拉全吃了。”黃華說道。

許蕾笑道：“你不是不喜歡吃沙拉嗎，是你給它吃的吧？”

“嗯。可媽媽說它不對。”黃華替他的小狗打抱不平。這時一直守在黃華旁邊的黃清明對黃華說道：“小華，告訴乾媽，要說正事。”

“什麼正事？媽媽。”黃華乾脆與媽媽去對話去了。

“你跟乾媽說正事，就知道了。”黃清明小聲道。

“好吧。”黃華對著話筒道，“乾媽，媽媽說要你說正事。什麼是正事？乾媽你知道嗎？”

許蕾笑道：“正事啊，……，乾媽也不知道，就是大人之間的事。小華，你知道等下要跟誰說話嗎？”

“知道！媽媽說過，要我跟爸爸說話，說祝他新年快樂，還有說要他乾媽，還有問他吃飯了嗎，要我說好多好多。”黃華認真回答道。

“呵呵，那你現在跟他說好不好？”許蕾笑問。

“我不想跟他說，我只想跟乾媽說。乾媽，你什麼時候到我家裡來，我的飛機壞了。”黃華可不理解大人的心，只關心他自己的事。

“乾媽過幾天給你寄一個更好的飛機過去。你先跟你爸爸說話好不好？”許蕾道。

“真的嗎？哈哈，太好了。”黃華大笑道，接著委屈地說道，“那好吧，那我跟他說吧。”

許蕾把話筒遞給薛華鼎，笑著道：“呵呵，你兒子召見你。激吧？要不要先喝口水，清清嗓子？快點。”

薛華鼎還真有點被領導召見的張心，抓著話筒的手有一別人見不到的抖。他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對著話筒道：“喂，小華吧？”

“我是小華。你是我的爸爸吧？”黃華證實地問道。薛華鼎正要說是的，黃華似乎是被人推了一下還是被人著了，他有點不願地喊道：“爸……爸！”

“呃！”薛華鼎連忙應該，“小華你好。”

“爸爸，媽媽……爸爸，祝爸爸新年快樂，萬事……萬事……”他實在背不下去了，有點害怕地對旁邊的黃清明說道，“媽，萬……”

薛華鼎連忙提醒道：“萬事如意。”

黃華高興地說道：“ok！爸爸，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你真棒！下一句呢？”

薛華鼎尷尬地不知如何說，旁邊的許蕾則笑得花枝，一個勁地在薛華鼎上拳打著。薛華鼎只好與他說起其他的來：“小華，亨利是誰啊？”

“亨利，是我的狗狗。”黃華也輕鬆了很多，說起話來順暢多了，“它是我的好朋友。爸爸，你有亨利嗎？它晚上是不是自己去上廁所？”

“我？我沒有狗狗。”薛華鼎回答道，“它這麼聰明？可以自己上廁所？”

“嗯。它還會玩玩，會親我，它會很多很多……”

“你媽媽好不好？”薛華鼎問道。

“不知道。”黃華回答道，接著他轉頭問黃清明，“媽媽，爸爸問你好不好？”

黃清明一愣，很快就說道：“不好。”

“媽媽，你病了？你哭什麼？”黃華連忙將話筒放下，偎在黃清明懷裡，擔心地看著他的媽媽。

黃清明一驚，急忙了一下眼睛，慌地說道：“媽沒事，媽沒哭。小華，你快點打電話，等下我們還要出去呢，你忘記了？”

黃華有點迷地接過媽媽重新遞過的話筒，回答媽媽說：“沒有！”然後對著話筒說道：“爸爸，我要快點打電話，我和媽媽要去肯德基。我最喜歡吃肯德基了。”

……

在黃華著急的催促下，薛華鼎和黃華又談了幾句話，但黃清明對黃華說跟爸爸再見後，黃華驚喜地對著話筒說道：“爸爸，再見！”就高興地掛了電話，作飛快。留下薛華鼎捧著不斷髮出“嘟！嘟！嘟！……”聲音的話筒，好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許蕾輕笑了一下，倒了一杯茶遞給薛華鼎，左手將話筒從他的手裡取下來，擱在座機上。嘟嘟的聲音噶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