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民晚上十點過從昌西州返回昌州時,網絡上已經是喧囂無比了。
對於卓越機械因爲廢水池涉及未審先建,未批先用的消息很快就被人捅出來了,而堆積如山天廢渣也一樣被人拍了照在各大論壇和微博上流傳,在昌江和昌西州本地更是被炒得發燙,畢竟關乎自環境安全,沒有誰能坐得住。
也幸虧省委宣傳部在這方面反應速度很快,已經連續召開了兩次新聞發佈會,坦誠如實的將目前掌握的況進行了通報,並介紹了當下昌江省委省政府採取的應對措施。
這固然免不了在網絡上引來一陣冷嘲熱諷,這也是習慣現象了,無論政府做了什麼,肯定都會引來一陣批評,畢竟出了事,你責無旁貸,但是也還是有一些正面聲音出來,有的是爲昌江省能坦誠介紹況點贊,有的則是認爲昌江省在應對上還算得力,還有的則是較爲理就熱理廢水廢渣的污染問題來進行科普,起碼,網絡輿論還不是一邊倒的大罵,這比陸爲民想象的要好一些,要想前兩年發生的環保污染事件,地方政府可是被罵得找不著北的。
國務院那邊已經有專人飛赴昌州來了解況,環保部更是一個龐大的專業團隊趕來,其他一些相關部門也都有人抵達昌州,很有點兒黑雲城的覺。
對於這些昌江省裡都已經有了思想準備,現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遮掩得了,真實事實始終要見,所以乾脆就別遮遮掩掩,是什麼就什麼,該怎麼就怎麼,誰有責任,有多大責任,估計也跑不掉,索也就不去多想,先把當下的工作做好纔是正經,這會兒琢磨著怎麼責,那就是腦殘了。
數萬方工業廢水傾瀉了零丁河,對這個污染可能對周圍沿線帶來的污染,需要專業團隊來評估,但是地方政府已經先行作起來,要求零丁河沿線羣衆和企業都要避免取用零丁河水,防止到危害,而怎麼來理這些廢水污染問題,當然也會有專業方法來。
陸爲民趕回省裡,省委就立即召開急會議研究此事。
“現在也不是探討研究誰的責任問題,誰的責任,那是下一步的事,國務院的調查組馬上就要下來,恐怕也不是我們省裡能自行解決的,我們積極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了。”陸爲民抹了一把臉,“我同意國釗書記的意見,現在要做的還是兩件事,一是全力以赴解決理廢水污染的進一步危害問題,這一項工作還是由老穆來牽頭,需要什麼,省裡無條件支持,力求把危害控制在最小範圍;第二就是要應對輿論問題,引導和管控好,網絡上一些羣衆的批評,甚至可能有些有失偏頗,這都可以理解,之深責之切嘛,畢竟是我們有責任,這需要我們去正面引導,但是對一些明顯是有意來造謠生事,要請公安機關切關注,掌握其究竟是有意來抹黑、誇大、造謠,還是單純的轉發傳播,這是兩個質,嗯,也就是所謂的原創和轉發,要分清楚,……”
陸爲民的態度不偏不倚,也沒有多提昌西州的責任,只是就當前急迫的工作做了佈置。
尹國釗氣不太好,但是神倒還健旺,畢竟他的年齡也不小了,從得到消息一直到現在,神就於高度張中。
花江水是直蠡澤湖的,而蠡澤湖是昌江的生命之湖,一旦蠡澤湖被污染,那怕程度並不深,範圍並不大,但是在影響上都不可同日而語,誰知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花江?但是蠡澤湖舉世聞名,誰人不知?一旦有毒廢水泄蠡澤湖,其帶來的衝擊效應,是足以讓一個省部級領導幹部的政治仕途到很大影響的。
從現在掌握的況來看,問題的確很嚴重,數萬噸工業廢水進了零丁河,目前正在向花江轉進,而且這一趨勢似乎還不可逆轉,因爲正值雨季,前期這一區域又下了雨,零丁河雖然只能算是一條小河,但是水量卻不小,你怎麼樣把這段水攔截下來?就算攔截下來,怎麼能夠化解理也
是一個難題。
其實要消化這一類工業廢水的最好方式還是稀釋,但是目前這個方式有一定風險,主要是輿論的接程度很低,廢水下來了,你政府不考慮怎麼攔截理,怎麼還讓它下泄甚至加大下泄?這顯然容易引發輿論危機,也是地方政府不敢接的建議。
“爲民省長說得很好,現在不是考慮其他問題的時候,是全力以赴理好當前危機的時候,省委省府上下一心,目前就是要徹底解決好這件事,同時消除輿論危機,不要讓那些不科學不負責任的言論充斥在網絡和上,我們昌江省委省政府是有一個負責任有擔待的班子集,除了事,我們不會遮掩,不會袒護,人民羣衆的利益高於一切,我們不會爲了誰的烏紗帽就要去匿什麼,這是共產黨一級黨委的最本原則!”尹國釗沉了一下,“當然,在危機基本消除之後,我們肯定會對這個事件的前因後果進行徹查,這也是對人民羣衆負責,對組織負責。該誰的責任,誰都跑不掉,不枉不縱,但現在我們還是要把心思放在理好最急迫的污染問題上,……”
接下來尹國釗也就整個水污染理危機進行統一的工作部署,應急置仍然給了陸爲民和穆祥龍來負責,穆祥龍抓,而輿論管控引導則由奚春秋和粟海荃負責,要確保這件事不能進一步發酵,引發更大的影響和衝擊。
陸爲民一覺睡醒來才發現牀邊上多了一個人。
是蘇燕青來了。
連續幾天理“卓越機械污染事件”讓陸爲民也有些疲憊不堪,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不比當年了,熬兩三個通宵也不在話下,但現在,只要連續幾晚上睡不好,眼袋也出來了,記憶力似乎也有些退化了,力也有些不濟了,啥癥狀都冒出來了。
“什麼時候到的?”陸爲民看了看放在牀頭櫃上的手錶,十一點,嗯,睡了一個半小時。
吃飯的時候破例喝了兩杯酒,本來這種非正式場合下陸爲民是不喝酒的,但是這段時間心疲乏,喝兩杯酒解解乏,所以喝了之後似乎也覺得還真有點兒效果,回到家洗漱了倒頭就睡,沒想到蘇燕青來了。
“到了一會兒了,看你睡得正香。”蘇燕青坐在牀邊收拾著陸爲民的,小心的疊好,“看你滿臉睏倦的樣子,這段時間太辛苦了,你也別太心,悠著點兒,自己重要。”
“沒那麼誇張,也就是年齡打了電話,缺了點兒鍛鍊,現在居然有點兒力不濟了,不行,看來我得把鍛鍊重新撿起來,得規劃一下自己的鍛鍊安排,要不這真要給毀了。”陸爲民了一個懶腰,喝了點兒就再來的一覺,的確很解乏,這會兒覺得頭腦思維都要靈敏許多了。
“你早就該這麼做了,當省長的誰還事必躬親?那隻能說你這個省長當得失敗,水平層次低!”蘇燕青撇撇,“我知道你們那個污染事件影響很大,但也不可能你一個人來幹吧?你還有那麼多副手呢?後期理就不該你的事兒了吧?”
“你說得輕巧,國務院的調查組還在呢,我能不重視?非得要理幹部心裡才舒服?”陸爲民皺了皺眉。
“這麼大的事,你敢說下邊幹部沒責任?很多事只要你認真起來,就沒有說查不出問題的,現在很多下邊的幹部作風你也不是不知道,虛浮不定,本沉不下去,幹工作浮於表面,流於形式,但做起文章來,說起大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哼,我記得昌西州一直是大山區,怎麼又突然想起發展刀製造業了?也是要來個彎道超車,重鑄一個神話奇蹟?彎道超車是個好主意,但是彎道速度快了也就最容易翻車,這個道理好像很多人就不太重視了。”蘇燕青看了一眼面不渝的丈夫“這應該不是你的手筆,不過昌西州委書記譚偉峰我有印象,宋州的幹部吧,好像是在你手底下長起來的幹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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