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廠又稱黎明機械廠,簡稱黎明廠,但是更多的人還是喜歡195廠這樣一個帶有濃厚神彩的名字,尤其是廠里人,更喜歡帶著炫耀味道的這樣稱呼。
195廠有十二個生活區,分別是甲乙丙三個大生活片區,而每個大生活區有四個生活區,甲字區在廠東,而陸爲民所住的是丙三區在廠南。
廠領導都住在甲二生活區,和其他職工住的蘇式風格樓房不一樣,他們住的都是清一的四合小院。
當陸爲民蹬著自行車趕到甄妮家時,正看到甄選才在兩名陌生人警惕的護衛下坐上了那輛桑塔納,而小院正傳來陣陣低泣聲,兩個人影在小院門口正與裡邊的人待著什麼。
來晚了!
陸爲民心腔子一,沒想到自己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紀委的人已經下手了。
趁著陳發中上車那一瞬間,陸爲民不聲的往邊上一靠,然後向那個回頭的三十來歲的男子小心的做了一個相當晦的手勢。
那名男子也很警惕明,一詫之後迅速環顧了四周一眼,沒有看到其他,立即反應過來陸爲民是在對自己做手勢。
他略一沉,彎下腰去對已經上車的陳發中打了一個招呼,假意要到旁邊岔路口去買包煙,示意藍鳥司機先行開到旁邊正路口去等著,不要在這院門上停留,然後徑直往右邊岔路口的煙攤走去。
陸爲民心中暗喜,這傢伙相當明,不愧是出來辦案的高明角,一下子就能領悟自己的顧忌所在。
陸爲民騎著自行車沿著路旁的那排洋槐樹繞了一個圈子,避開了藍鳥車上的陳發中和另外一人的視線,靠近了正在往煙攤走的中年男子。
“你是什麼人?”中年男子目始終著另一方,就像是和陸爲民偶然在煙攤旁相遇,語氣平淡,而煙攤攤主不在,正好給了兩人談的機會。
“不用管我是什麼人,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就行,我有況要向你反應,給我一個能聯繫上你的電話。”陸爲民低聲音,目也四逡巡。
對方一愣,但很快就報出一個電話和分機號。
陸爲民複述了一遍,記在心中,迅速騎上自行車離開,對方也假意沒有中意的香菸,舉步離開。
當陸爲民重新回到甄敬才家院門前時,院門虛掩,陸爲民輕輕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紗窗門看不清楚,陸爲民揹著,只能大概看到屋裡有人影。
“媽,爸究竟出了什麼事?爲什麼爸會跟那些人走?”
“小婕,媽也不知道啊,真是急死人了,你爸說沒事兒,他是冤枉的,你爸絕對不會有事,我們要相信你爸。”有些哽咽的聲音依然不失優雅悅耳。
“媽,我們都相信爸,可是那些人會相信爸麼?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裡枯等?”這個聲音清越潤的聲音不是甄妮,甄妮的聲音還要清脆悅耳一些,這是甄妮的姐姐甄婕。
甄妮的姐姐甄婕比甄妮大兩歲,也比陸爲民高兩屆,現在應該在讀昌江大學的研究生。
“可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剛纔那些人不是說還於調查覈實階段麼?我們能幹啥?”
陸爲民知道這是甄妮的母親樂清,廠工會的幹部,年輕時候也是195廠裡的文藝尖子,和風流倜儻的甄敬才被譽爲195廠天造地設的一雙,這個人除了人有些勢利之外,其他倒沒有啥大病,即便是知曉自己丈夫在外邊和廠裡有些人牽纏不清,但是依然能剋制自己的緒。
不過在陸爲民和甄妮談這件事上可是起到了相當負面的作用,堅決反對甄妮和陸爲民談,認爲兩人門不當戶不對,不會有好結果。
陸爲民的腳步聲驚了屋人。
紀委來人將甄敬才帶走,甄敬才震驚之餘並沒有反抗,只是怒不可遏的強調自己遭人陷害,要求紀委認真調查,要給他一個公道。
而甄敬才的老婆樂清和大兒甄婕卻是一下子沒了抓拿,尤其是陳發中在離開時告誡二人現在只是上級紀委調查階段,一切還沒有定定論,希家屬從大局出發,配合上級紀檢部門調查,不要對外聲張,這更讓樂清和甄婕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紀委是幹什麼的兩人自然清楚,這個時候似乎能幫上忙使上勁兒的也就只有廠黨委書記辜明良,但是先前陳發中也說了現在還是調查階段,並沒有明確結果,如果魯莽的跑到辜明良那裡去反應問題,會不會了抓屎糊臉,反而會讓事傳得沸沸揚揚?
到那時候如果甄敬纔沒有問題覈實清楚回來了,但是影響卻造了,這也是一個難題。
正因爲如此,母倆纔是彷徨無措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甄婕推開紗窗門,一眼就看見了急匆匆的走進來的陸爲民。
甄婕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緒,故作鎮靜的道:“大民,甄妮不在,去姑父那裡去了,我們家裡有點事,你還是先回去吧。”
陸爲民心中嘆了一口氣,甄婕是一個相當聰慧能幹的孩子,應該說從這兩姊妹在模樣上都著了甄敬才和樂清的優點,只不過甄婕格上更像父親,而容貌上則更像母親,而甄妮在格上則有些像樂清,而樣貌上更像甄敬才。
“樂姨,甄婕,甄叔是不是出事了?”陸爲民神鄭重,一臉肅。
一句話如驚天霹靂擊打在母二人頭頂,讓母二人全都是一震,樂清甚至差一點摔倒在地,陸爲民怎麼知曉的?若是陸爲民都知曉了,那豈不是195廠全廠都傳得沸沸揚揚了?這該如何是好?
“陸爲民,你怎麼知道的?!”甄婕略略有些紅腫的眸出驚駭的目,語氣也是劇變,看了一眼搖搖倒的母親,趕扶住自己母親,“你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甄婕,樂姨,我剛纔過來看到了陳發中陪著幾個人,也看到了那兩個人一左一右帶上了車,甄叔沒注意到我,但是我看甄叔一臉悲憤,我就估計甄叔是不是出啥事兒了。”陸爲民幾句話就把問題帶了過去,“究竟出了什麼事,陳發中帶來那些人是什麼人?”
樂清再也控制不住緒,嗚嗚哭了起來,而甄婕也是扭頭到一邊,雙眸淚流如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畢竟像這種事遠遠超出了們所能想象的,甄敬纔在見到對方亮明份探明來意之後,雖然也是義憤填膺,卻是不敢造次,除了對陳發中不假之外,對其他幾人倒是相當尊重。
“大民,這沒你啥事兒,你先回去吧,我們家出了事兒,我們心裡現在都很,甄妮到寶慶我姨那邊去了,還得要幾天纔回來,我們現在也聯繫不上。”甄婕拿出手絹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又把手絹遞給母親,現在母親六神無主,家裡有沒有其他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甄婕,你告訴我出了什麼事,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冷靜,你若是信得過我,不妨說給我聽聽,我們一起想辦法。”
陸爲民也知道自己和甄妮談的事甄家除了甄敬纔不置可否外,樂清和甄婕都不贊同,如果說樂清是因爲覺得門不當戶不對的原因,那麼甄婕就是覺得自己貌不驚人也無甚特別之,爲妹妹屈,對自己也甚是冷淡。
陸爲民語氣相當堅定,目如炬,注視著甄婕,毫不像前一段時間因爲想要分回廠裡結果卻未能如願時那種頹廢消沉,而今天的這個陸爲民全上下似乎籠罩著一種莫名的力量和自信,著甄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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