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被撞得差點跌倒，定睛一看，竟是他的副手白曼。

白曼手上的文件資料，象雪片似的，撒落在樓梯上。

咧一樂，向天亮奇道：“曼姐，你這是幹啥，趕著去投胎啊？”

“我，我接了個電話，怕食堂沒飯菜了，所以……天亮，對，對不起呀。”

白曼解釋著，蹲下子，去撿掉落的文件資料。

不對，滿臉通紅，慌張，額頭上有汗，這娘們一定有問題。

食堂在二樓，平時走幾級臺階都喊累的人，居然放著兩臺電梯不乘，大中午的，鍛鍊啊。

還有這什麼“怕食堂沒飯菜”，現在才十二點，建設局的食堂，十二點半以前從沒關過門的。

太可疑了，向天亮冷笑一聲。

白曼今天穿了件條連，白的，看著有點鬆，一邊撿文件資料，一邊還拽了拽子，生怕子落，讓整個香肩暴出來。

瞅瞅樓上樓下都沒人，向天亮道：“曼姐，你到我辦公室來，我有事問你。”

“就，就現在嗎？”白曼擡頭問道。

“馬上。”口氣不容置疑。

向天亮徑自上了八樓。

都去吃飯了，辦公區靜悄悄的。

向天亮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看到門邊地上的小紙片，馬上明白了，有人進過他的辦公室。

這小紙片很小，不過才兩火柴寬，長不過火柴的四分之一，是嵌在門上的，而且離地板很近，一般人推門而進，本不會注意到這種辦公室常見的小紙片。

還有那辦公桌上的檯曆，明明是衝著辦公椅方向，呈四十五度角放的，現在只剩下了十幾度。

辦公室有三把鑰匙，除了自己，另外兩把由許老夫子和白曼掌管，而許老夫子是不召他，他絕不會離開他的檔案室的。

這就是說，白曼進過辦公室。

向天亮在辦公椅上坐下，眉頭一皺，臉便拉下來了。

白曼進來了，有點明顯的怯，臉還是紅的。

“天亮，有，有什麼事呀？”

“把門關上。”

猶豫一下，白曼依言做了。

“鎖上保險。”

白曼的一，關保險的手，竟有點抖了。

“好了，站在那裡聽我說……大約在十幾分鍾之前，你，白曼，等大家都離開吃飯之後，一個人悄悄的進了我的辦公室，然後翻了我不東西，其中有一樣，你一定很興趣，就是這幾天邀請我吃飯的人和時間及地點，你看到了的，我就抄在這個檯曆上，你拿起我筆筒裡的鉛筆，又拿過一張紙箋，張的抄了起來，抄完了你就走，其他地方你都恢復得很好，就是那個檯曆，我昨天走的時候，是向著側方向擺的，我坐在這裡是看不到正面的，你這時被勝利和張衝昏了頭腦，想當然的以爲我是這樣擺的，於是你離開了我的辦公室，匆匆下樓去食堂吃飯，不料，一張電梯在底樓還沒上來，另一張卻有人吃飯歸來，你怕他們懷疑，就慌不擇路的選擇了樓梯，結果正好撞上了我。”

“啪。”拳頭在邊公桌上震響。

“臭娘們，是不是這樣的。”一聲怒喝。

“天，天亮……對不起，對不起……嗚……”

白曼的一，泣著，竟跪坐到了地板上。

說起來，第一次幹這種事的白曼，運氣真夠背的。

上午向天亮沒來上班，副局長張行打來電話，找不到向天亮就找白曼，說完正事，又附上了幾句“鼓勵”的話，把白曼的心給說了。

白曼知道張行需要什麼，他現在已在建設局的權力中心，環籠罩，高高在上，急需掌握下面的向。

想起來了，昨天在和向天亮“談話”的時候，他在臺歷上記下了不人名和時間，都是其他各部門的正職或副職的約請，這不是很好的報嗎？

白曼決定掌握這個報。

向天亮不在，就是老大，等大家出去吃飯的時候，很容易的就達到了目的。

可惜，福兮禍所繫，正象向天亮說的那樣，左邊的電梯停在一樓，右邊的電梯是往上的，幾個吃完飯的同事正在嬉鬧。

在電梯打開的一剎那，白曼怕遇見同辦公室的人，改變主意，急忙轉選擇了樓梯。

巧了，冤家路窄，人生何都頭，撞上了向天亮……

“嗚……天亮，對不起……”

向天亮往後一靠，雙翹到桌上，出一支香菸叼到了上。

“起來吧。”

白曼很乖巧，眼一瞧，向天亮的生氣有點裝，了臉爬起，走過來，接過向天亮手上的打火機，討好的爲點上了煙。

吸了幾口煙，向天亮的眼睛，瞄到了白曼的高聳的脯上。

“剛纔你撿文件的時候，我看到你往這裡塞了一張紙，是不是？”

白曼紅著臉，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打算怎麼辦？”

白曼故伎重施，熱辣辣的，慢慢慢的倒在向天亮的雙上。

“天亮，原，原諒我吧，我錯了……”

“哼，你資格比我老，知道機關裡的基本規則，你可以做，但得不被人發現，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白曼眼淚汪汪。

“第一條路，跟我去張局長那裡把事都說開，然後你給我滾出政研室。”

“第，第二條呢？”

“第二條路，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必須無條件的服從我。”

“我……”

向天亮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我要第二條……”

這是沒辦法的事，現在向天亮是紅人，和他攤牌，只能在局裡出醜，一個副職做這樣的事，哪個部門的頭頭敢要？

“想好了嗎？”

“想，想好了。”

向天亮嗯了一聲，“你拿著東西準備給誰？”

“張副局長。”

“他派你到政研室來，是來監視我的？”

“開始不是的……”

掐了香菸，向天亮抄起掌，狠狠的在白曼的屁上。

“老實代，若有半句謊言，我打爛的的屁。”

“真，真的……開始的時候，陳副局長陪著我去找張副局長，他答應，讓我擔任政研室主任，可是，沒過多久，他把陳副局長和我找去，說況有變，你要去政研室，讓我委屈一下，顧全大局，先擔任政研室副主任，以後有機會一定優先考慮我。”

“後來呢？”

“後來，他幾次打電話給我，暗示對你的任命，並不是的的本意，時機合適的時候，他會讓我頂掉你的位置，但我要有所表現，當時我就明白了，他希上監督你的工作，另外就是隨時找機會了解你的向。”

“繼續說。”

“上午，他又打電話來了，說完正事後，又問我有沒有接到邀請，然後又問你去哪裡了，是不是昨晚跟誰喝酒喝醉了……在他的不斷暗示下，我想起你接到不邀請，都記在臺歷上，所以我就想，就想抄過來給他……”

向天亮點著頭，拉起白曼，開子的上領，一把扯下了的罩罩。

果然，罩罩裡有一張紙，上面的容，正是白曼從檯曆上抄去的。

向天亮笑了笑，收起那張紙放進口袋，順手將罩罩扔到了桌子上。

這時，一對大球蹦到了向天亮的眼前。

向天亮呵呵一笑，一隻手抱起白曼，走向了他的專用休息室……

兩個多小時，風雨過後見彩虹，出來時，白曼已經是春風滿面了。

“曼姐，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那張紙上寫著二十幾位正科級和副科級幹部的名字，他們請我吃飯，不過是爲了聯絡，加深同事之間的瞭解，很正常的事嘛，你這麼做，事的質就變了，一旦讓他們知道，你就一下子多了二十幾個敵人，你以後還怎麼在建設局待下去呢？”

白曼點著頭道：“那，那我以後怎麼辦？”

向天亮嘿嘿一笑，又把白曼抱到了懷裡，“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爲難的，第一，你能力比我強，經驗比我富，以後政研室的工作就給你了，當然，大事一定要事先向我報告，第二，張行那邊，你原來怎麼做，以後還怎麼做，繼續保持原來的關係。”

“還有那？”

“沒了。”

“還有的麼。”白曼扭著腰，雙手摟著向天亮撒起了。

向天亮笑罵道：“他媽的，臭娘們，那還用說嗎，你這塊水田，以後就歸我承包了，不許他人足哦。”

“遵命……”白曼獻了一個熱吻，紅著臉道，“可是，天亮，那現在……現在呢？”

“你，你還要啊？”向天亮奇道。

“嗯……太，太帶勁了……”

“呵呵……那你記住，下班以後沒人了，你才能離開這裡。”

那張晚上沒人睡的牀上，又進行著第二次“戰爭”，戰況比上回更加的慘烈……

終於，看著白曼睡過去了，向天亮才記起自己還沒吃午飯，他走出辦公室，鎖上門，瞅瞅陳大寶也不在，便悄悄的下了樓。

步行了一條街，找了個路邊麪攤，向天亮要了一碗麪，埋頭吃了起來。

忽然，背後有人喊道：

“向大主任，你可真是悠閒啊。”

向天亮一聽，無奈的搖搖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唉……大白天見鬼，今天的運氣真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