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我也是警察！”杜龍毫不在意地掃了眼趕來的這幾個警察，只見其中一人肩扛一道槓還未兩朵四角星花，赫然是位二級警司，其餘的五個都只有兩顆四角星花，是二級警員。

那幾個也看了看杜龍的警服，看到他袖上有治安字樣，而肩上又沒有警銜，這些人臉上頓時輕蔑地笑了起來。

那個二級警司看著滿地躺著還沒爬起來的保安，再看看被蔣雲飛攙扶著的林開泰，臉微微一變，他著杜龍喝道：“你也算警察？一個小協警而已……我是白華區治安二中隊中隊長徐奎安，你是哪個單位的？爲什麼要在這裡鬧事打人？”

杜龍見對方裝腔作勢，他淡然道：“徐警司，你什麼時候看到我鬧事打人了？這裡的所有人都可以爲我作證，是他們在大庭廣衆之下攔著我朋友意圖不軌，我上前阻止，他們先手我才自衛的。”

徐奎安冷笑道：“這麼巧？你朋友擾，你穿著警服剛好就趕到了？有誰願意爲他作證的站出來！”

圍觀者雖多，但是卻沒人願意站出來爲杜龍作證，一個孩子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警察叔叔，我和媽媽都可以爲這位警察叔叔作證！”

大家一齊向那孩子去，只見孩子的媽媽急忙把孩子的掩了，說道：“我什麼都沒看見，這孩子，胡說什麼……”

紀筠珊失地看著那抱著孩子逃也似地離開，吸了口氣，站出來道：“我可以作證……”

蔣雲飛厲聲道：“你是他朋友，證詞是不予採信的！”

杜龍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在四點了點，說道：“這醫院大門口到都是攝像頭，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調出來看個清楚啊，我雖然一時找不到人證，不過這證夠紮實了吧？”

徐奎安順著杜龍的目看了看，喝道：“不管怎麼樣，你先跟我們回去再說，把他帶走！記錄下這些人的名字，然後讓他們去驗傷，找醫院要周圍攝像頭拍到的錄像……”

徐奎安的安排乍一看起來很合理，不過杜龍可沒那麼傻，徐奎安之所以沒有當場對他發難，是因爲這裡人多，而且杜龍佔著理兒，徐奎安怕引起衆怒啊，只要把杜龍帶回治安中隊辦公室，他們想怎麼折騰都行。

那些保安去驗傷就更險了，這裡是人民醫院啊，杜龍把他們的太子和保安給打了，院長一發飆，驗傷報告裡還不是想寫啥就寫啥？

要錄像也是一種手段，把原件拿走，這是爲了防今後有人查，把打人視頻技理一下，坐實了杜龍先手的罪名，到時候就算躲貓貓把杜龍給弄死了都沒問題。

當那些治安中隊的警員拿著手銬來銬杜龍的時候，杜龍喝道：“慢著！爲免你們事後後悔，最好還是先讓我打個電話……”

杜龍說話的時候目冷峻地在那兩個走過來的警員臉上一掃，然後倏地落到了徐奎安臉上，杜龍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他那不含任何的目像無形的劍，一下子刺了徐奎安的心中。

徐奎安的心臟猛地一，他下意識地喝道：“住手……”

那倆個警員疑地回頭向徐奎安去，徐奎安的心臟猛跳了幾下，他仔細看了杜龍一眼，說道：“讓他打了電話再說，你們幾個別杵在這裡，快去驗傷。”

杜龍鎮定的表絕非裝出來的，他那漠然的眼神令見慣了各人等的徐奎安都不有些心寒，這樣的眼神他曾經在見慣了人世滄桑的老人上見過，曾經在手握大權俯覽蒼生的大人上見過，曾經在那些殺人無算的冷兇手上見過，徐奎安被深深地鎮住了，他打心裡頭冒起一寒氣，他直覺地覺得眼前這個年輕小警察不好惹，所以才喝止了手下，讓杜龍打那個電話。

紀筠珊抓著杜龍的手臂，張地說道：“杜龍，現在怎麼辦？他們都是一夥的。”

那兩個警員翻了翻白眼，小姑娘說得可真對啊，他們也不想爲虎作倀，不過上頭命令下來，他們敢不來麼？

杜龍拿出手機，調出馬明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馬明還在辦公室裡工作，快國慶了，事一下多了起來，不加點班不行啊，電話一響，馬明的心就猛地一跳，看到是杜龍的號碼他才鬆了口氣，按下了接通鍵。

“馬叔叔，真是不好意思，我又來打擾您了。”杜龍歉然道：“您現在有空嗎？”

馬明心不錯地笑道：“小杜啊，你又打算向我彙報什麼況嗎？那就快說吧。”

杜龍道：“馬叔叔，我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門診大廳前，有三個無賴當衆調戲兩位小護士，我上前攔阻，他們手打我，卻被我放倒了，他們來了幾個警察，其中有一位是白華區治安二隊隊長徐奎安，二級警司來著，他們要抓我回治安大隊呢，您看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馬明眉頭一皺，說道：“你又打人了？打得重不重？真的是他們先出手的？有沒有證人？那兩個護士能否幫你作證？”

杜龍道：“真的是他們先手的，我只是打倒了他們，本就沒什麼傷，不過他們都是人民醫院的，我怕他們驗傷的時候整我，沒人敢給我作證，那兩個護士一個是我朋友，一個嘛……估計也是沒辦法出頭作證的，不過醫院門口倒是有幾個攝像頭對著這邊，應該不會是塑料玩吧。”

馬明迅速明白了事的大致經過，他說道：“你說那帶隊的警是哪裡的？什麼名字？這事我不方便出面，等下我打個電話給公安局管治安的副局長陸鴻廣，他會幫你秉公解決的。”

杜龍道：“謝謝馬叔叔，那位二級警司是白華區治安二中隊隊長徐奎安，好像調戲我朋友的那三個小子有點來歷……”

紀筠珊在一旁補充道：“他是院長林建的兒子林開泰，他伯伯是財政|局局長林琰，他堂叔是城管局局長，另外那個是審計局局長蔣國強的兒子蔣雲飛，打電話警察的是他們的狗頭軍師，名楊慶，他爸是衛生局副局長楊順強，他們三個無惡不作，被人稱之爲白華三！尤其林開泰最壞，我們醫院好多新來的護士都被他欺負過。”

杜龍笑道：“馬叔叔，您都聽到了吧？不是我惹是生非，是他們太不像話了。”

馬明聽說牽涉到這麼多人，他的眉頭又輕皺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馬上給你打電話，他們若是要抓你，你不要反抗，尤其不要襲警。”

杜龍啞然失笑，他剛纔還警告對方不要襲警來著，他說道：“馬叔叔您放心吧，我就是警察，我知道襲警的嚴重。”

那兩個警察見杜龍掛了電話，走上前想把杜龍銬起來，杜龍很配合地深雙手，紀筠珊卻阻止道：“你們不能抓他，他是英雄警察杜龍！他見義勇爲被歹徒打植人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現在你們卻幫壞蛋來抓他，你們憑什麼！”

“筠珊，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別鬧了，站一邊去看好戲吧……”杜龍回頭一看，被紀筠珊一直維護著也一直沒吭聲的小護士居然不見了蹤影，他搖了搖頭，說道：“筠珊，你的朋友已經走了，今後這樣的事還是搭理點吧。”

紀筠珊回頭一看，有些黯然地說道：“曉蘭人好的，就是膽子小……我不怪他……”

兩人說話的時候，旁邊的圍觀者了紀筠珊的提醒，終於認出了杜龍，他們紛紛頭接耳，臉上的憤懣越來越濃烈，徐奎安也認出了杜龍，他突然記起最近關於杜龍的一些消息，尤其是關於杜龍與馮副市長侄兒馮爲伍衝突的事，這件事在別的部門還罷了，警察局裡可是傳得街知巷聞，爲了杜龍的事，他們局長都捱了黨警告分，想到剛纔杜龍打電話的時候沒口子地親切著馬叔叔，徐奎安的腦袋嗡地一聲就暈了，馬叔叔……馬市長馬明？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

這時門診大廳裡傳來一陣，許多人從裡面涌了出來，他們著杜龍道：“沒錯，真的是英雄警察杜龍！《生活》節目正在播著呢！”

圍觀者紛紛涌門診大廳，裡面的人又涌了出來，大家大聲喊著杜龍的名字，場面漸漸失去了控制。

就在徐奎安和他的手下覺不妙的時候，有一位老爺子聲道：“大家聽我說！剛纔的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是那三個流氓攔著那兩個小護士耍流氓，英雄警察杜龍上前阻止，是那三個流氓先手的！醫院的保安跟那三個流氓是一夥的！這些壞警察是那三個流氓來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可以爲英雄警察作證！我們不能讓好人了委屈啊！”

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激憤地道：“是啊！剛纔的事我也看到了，那個矮胖的傢伙說要老三打電話徐隊長，徐隊長立馬就來了，這些壞警察和流氓真的是一家！他們憑什麼要抓我們的英雄警察！憑什麼！誰敢抓我們的英雄，我們就揍他！”

大家羣起應和，現場氣氛激烈起來，就在這時，自以爲是太子爺的林開泰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他大聲嚷嚷道：“幹什麼！幹什麼！你們想造反啊？”

徐奎安當機立斷地從警車裡拿出一隻便攜電子擴音喇叭，大聲說道：“大家靜一靜，我們只是想請杜龍同志回去配合調查，並不是要抓他，大家不要誤會！”

“不抓人爲什麼要用手銬！”有人大聲反駁。

徐奎安腦門上青筋一蹦，他答道：“大家誤會了，我們要抓的是他們三個，陳波，你們還愣什麼！快把這三個給我銬起來帶回去！”

林開泰還沒醒悟過來，他嚷嚷道：“抓我？老徐你開什麼玩笑！”

徐奎安鐵青著臉拿著手銬親自來到林開泰面前，低聲說道：“衆怒難犯，而且那小子可能很有來頭，你暫且忍一忍，回去再說！”

說著，徐奎安把林開泰銬了起來，然後其他刑警也把蔣雲飛和楊慶也給銬了起來，蔣雲飛是城管隊長，他哪嘗過被拘押的滋味，被扣起來之後暴跳如雷破口大罵，楊慶捂住了他的低聲勸道：“二哥，勢頭不對，忍一時海闊天空！”

老百姓見害人的白華三被抓，他們都熱烈鼓掌甚至歡呼起來，有的還大聲喊著槍斃他們之類的話，就在這時，徐奎安的電話響了，徐奎安一看就知道麻煩來了，電話是白華區公安分局局長惲景輝打來的。

“惲局長，我是徐奎安。”徐奎安接通電話之後急忙說道。

惲景輝的聲音直接從電話裡吼了出來：“徐奎安，你在搞什麼鬼！馬市長的侄兒你也敢抓！你小子活膩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徐奎安心中一震，一擡眼就看到被激的人圍在當中卻依舊冷靜如恆的杜龍，人家那心理素質真是沒得說，不愧是馬市長的侄兒……咦，不對，侄兒怎麼不姓馬？

徐奎安心中雜念一閃即逝，他忙恭敬地答道：“惲局長，我們沒有抓馬市長的侄兒，倒是吧財政|局局長林琰的侄兒給抓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也是沒辦法啊，一開始誰知道那一個小協警會是市長的侄兒？”

惲景輝大聲說道：“你說什麼？你那邊怎麼這麼吵？是不是激化羣衆矛盾了？你這個混蛋，趕給我把事擺平了，否則回來我就制裁你！”

徐奎安急忙扯開嗓子說道：“惲局長，我們沒抓人，老百姓這是在給我們鼓掌呢！惲局長，我們要撤了，回頭安靜點了我再給您彙報！”

“沒抓就好，如果態度不對的就去給人家道歉，別撇不開面子，不把事好好擺平回頭我就要你好看！”惲景輝就是個炮筒脾氣，罵了兩句聽說沒抓人他就放心了：“回去立刻向我彙報，口頭報告還不夠，你給我弄份詳細報告，不許摻水，不許造假，否則馬市長追究下來，咱們誰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