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遊裕財完全沒有了剛開始的神氣，他垂頭喪氣蔫不拉幾地說道：“沒有了，連討飯佬的錢都待了，再沒什麼好待的了。”

他待的東西也已經足夠多了，杜龍向楊發去，楊發點了點頭，杜龍合上寫了好幾頁的供詞，說道：“楊所，王指導員，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至今已過去兩個多小時，早超過了王素文答應的審問時間，王素文沒上什麼，也沒有打斷杜龍他們的審問，這固然是因爲案重大，另一方面是因爲他開始擔心杜龍背後是否有人，於是便沒敢放肆。

“沒什麼好問的了，你們做得很好，連這種老頭都栽在你們手裡，後生可畏啊！”楊發慨地說道，他看看手錶，說道：“一不小心就到了吃飯時間，這樣吧，咱們先去吃飯，劉老虎還是留著下午再打吧，我請客，到金龍飯店一頓吧，上廖所他們幾個熬了夜的，嘿嘿，好好商量一下這些個案子該怎麼報上去吧……”

王素文知道楊發對自己有意見，想維護杜龍他們兩個，他見風使舵的功夫倒也厲害，改變了口風道：“好，大家先去吃飽了再說，小杜、小馮，你們做得很好，下午再把劉老虎也打趴下的話晚餐我請了！你們的功勞組織不會忘記的！”

水魚被丟了羈押室，在那裡面，他的另三個哥們先後前來報道，大家嫌水魚上臭，水魚擔憂著自己的命運，也沒心思跟他們仨說話。

連杜龍和馮爲伍在的八個警察換了便服來到金龍飯店，楊發早打電話要了個包廂，金龍飯店是荔園派出所的關係戶，老闆親自安排，還在包廂裡陪大家聊了會。

“老林啊，你還是趕給我們到廚房催催去吧，今天還有事，不能耽擱了。”廖東昇對金龍飯店老闆林建軍說道。

林建軍是個明白人，他說道：“你們忙，我這就去廚房催著。”，然後轉出去了，廖東昇認真地翻看了一遍杜龍他們的審訊記錄，然後便遞給了另外三位資深民警，廖東昇著杜龍和馮爲伍道：“小杜，小馮，你們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尤其是小杜，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你在上面有消息來源怎麼不早說呢？”

杜龍笑道：“我也沒辦法啊，我那朋友他不許我說，他們那單位是保質的，今天他肯幫忙已經是破例了。”

杜龍的話裡還是了不信息，大家看他的眼神頓時不同了，不管杜龍是否故弄玄虛，上邊有人是無容置疑了，那人什麼來頭？大家心中又開始了各種猜測。

廖東昇笑道：“杜龍，下午繼續努力，把那個劉老虎也收拾了，這個案子你的功勞最大！”

杜龍笑道：“這我可不敢當，大家都爲這個案子付出了很多，功勞是大家的，我資歷最淺，平時承蒙大家照顧，這一次我能跟著沾點就行了，我說的是真心話，大家可別當我謙虛啊！”

馮爲伍笑道：“杜龍，不管怎麼樣，人是咱們抓住的，最大兩條魚也是咱們審出來的，這功勞大家都看在眼裡，誰也搶不去，廖所，我也沒什麼要求，論功行賞的時候幫我轉正了就行。”

馮爲伍的話讓楊發暗暗搖頭，馮爲伍太心急了，他若是不吭聲或許還能沾點杜龍的，把那事給解決了，看如今廖東昇和王素文的臉，只怕他這是適得其反啊。

王素文笑道：“小馮說得不錯，功勞該是誰就是誰的，誰也搶不走，來，我們以茶代酒，爲咱們所終於有揚眉吐氣的機會乾杯！”

除了馮爲伍之外，大家都聽出王素文話中有話，無不暗罵馮爲伍愚蠢，整個案子裡頭就他毫無功勞了，人是杜龍抓的，審訊有突破也是杜龍的功勞，大家都能跟著沾，但是馮爲伍只怕就沒那麼幸運了。

杜龍首先響應王素文的倡議，舉起了茶杯，如今大家雖然都不是值班時間，但是卻還是不宜喝酒的，要喝也得等把案子徹底搞定再喝。

大家一面吃一面討論，主角正是所裡的三巨頭，討論的就是該怎麼向區裡的公安分局直接彙報才能將功勞最大化。

最終討論結果還是由所長廖東昇向西山區公安分局局長王勝利直接報告。

另外，作爲派出所指導員，王素文要親自向西山區公安分局政委陳明彙報一下，這樣雙管齊下，就萬無一失了。

杜龍的善解人意讓廖東昇和王素文都很滿意，一個才參加工作不久的新兵蛋|子就因該這樣，尊老敬賢、懂得做人才能在系統裡如魚得水活得自在，相比之下馮爲伍那廝就差遠了。

杜龍其實也不願將自己的功勞拱手相讓，在他心裡，能讓眼前這些人沾點已經不錯了，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暫時就讓他們得意去吧，以他的本事，今後立功的機會多得是，倒也沒必要計較這點得失，杜龍早已做好了塞翁失馬的準備。

大家正聊得火熱，包廂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好像出事了。

金龍飯店是荔園派出所罩著的，如今八大金剛正在這裡吃飯，誰這麼不開眼居然敢在這裡鬧事？廖東昇給手下兩名幹警使了個眼神，那兩人立刻起向外走去，杜龍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也跟李哥、徐哥出去看看，學習一下理突發事件的經驗。”

民警李眀和徐德興出門就看到五六個人正在飯店用椅子追打飯店服務員，老闆林建軍剛從後邊出來，也沒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就捱了兩板凳。

李明見狀大步上前同時大喝一聲道：“住手！我們是警察！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在這裡鬧事？”

鬧事的幾人沒想到包廂裡突然走出仨警察來，他們頓時愣住了，林建軍看到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大廳，眼睛都紅了，他抄起支酒瓶怒吼著就衝了過去：“媽了個的，你們敢砸老子店，老子跟你們拼了！”

杜龍急忙將他攔住，說道：“林老闆，你不要激，這件事我們會理的。”

李明見那六個砸店的人目閃爍，搶先把出門的路給堵了，他冷笑道：“怎麼沒人回答我的話？你們不會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吧？”

林建軍憤怒的道：“他們是故意來砸店的！李警，快把他們都抓起來，帶回所裡去好好審問一下，看看究竟是誰指使的！”

砸店的六人中有一個站了出來，是個手腕上有道刺青的年輕人，給李明點頭哈腰地遞煙道：“李警，事是這樣的，我們來飯店吃飯，我們要一了一碟鐵板燒牛，但是上來的卻是一盤假牛，我們要求飯店更換賠償，飯店不答應，還想趕我們走，我們是不得已纔跟他們起了衝突，這樣的黑店就該砸了！”

李明冷笑著推開那人敬菸的手，說道：“你們公然損毀他人財，在公衆場合打砸搶，這是犯罪知不知道？你們回派出所再慢慢解釋吧！”

爲首那人見勢不妙，大喊一聲走的同時掀翻了一張飯桌向李明砸去，然後帶頭拔衝向飯店大門，李明可是位老民警了，這些地流氓的反應怎麼可能逃得過他們的眼睛？他本懶得攔截爲首那人，讓開飛來的桌面，他丟了張椅子到後邊一人腳下，那人躲閃不及被椅子絆倒在地，李明這才撲了上去，抓住那人手臂別到背後，喀嚓兩聲將他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