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人來自農村的學徒工，一個月僅僅是薪水就節約近萬元，這批人還是最吃苦耐勞的，可比廠子裏那幫老員工好管理，廠長如果連這筆帳都算不過來，他幹脆拿麵條吊死得了！

鄧華出四手指，在錢廠長麵前晃了晃：“四個月！說好了，四個月這些人必須能夠拿起一攤，不管是裁還是車工，一定要備上機的能力！”

“胡說八道！”錢廠長噌的跳起來，老錢很清楚，人家不可能無償讓他使喚幾百人太久，但是四個月，“學徒工必須是三年，這是勞局規定的！四個月，四個月時間還不夠孝敬師傅的呢！他們能學到什麽東西？”

鄧華正道：“我不管什麽勞局規定，我隻知道社會辦學的那種，半年出徒。我想在服裝廠這種理論聯係實際的地方，短到四個月應該不是問題。錢廠長，我要的是產業工人，不是全能人才嗎，這一點請您想清楚！”

“產業工人？”錢國明一呆，“你的意思是，他們隻要學會一道工序，或者練作一種設備就可以？”

鄧華豎起大拇指：“錢叔果然明，就是這樣，這些人將來會走出古城縣，到外地去工作。他們隻要備上流水線的能力，就比那些沒有基礎的強太多。

這樣一來，用工單位那邊也就有了拿得出手的實力，和其他地方的務工人員競爭。到時候，這批人將會是古城縣第一批，有組織赴沿海地區務工人員，您，是他們的領路人！”

“四個月上流水線？”錢國明才不會在意鄧公子的稱呼，一個小小的副科級罷了，要不是位置特殊，本不會被他放在眼裏。錢廠長還在算計，四個月收四萬塊，關鍵是這四個月恰好是服裝廠旺季。

每年這個時候，服裝廠都要大批雇傭臨時工，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有了這三百人生力軍，今年省下的，絕對不隻是四萬塊！況且，學徒工和臨時工沒有可比，臨時工管理難度要大得多，學徒工，在古城縣這種地方，學徒哪裏會有地位！

早年間，學徒都要給師傅錢，逢年過節還要另外奉上禮金。建國後政府政策在那，廠子統一招收學徒，隨機分配給師傅，不收學徒工學費，還要給開薪水。

但是在古城縣還是有著各種尊師重道傳統，這塊封閉的土地，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傳統一直在傳承。每一個學徒工都對師傅尊敬有加，年節的孝敬也是必不可的，這也是墨竹學校那個禽老師遲遲沒有得到懲的原因。

聽了鄧華的全盤想法，錢廠長皺眉響了半晌，明白便宜的事不可能全都被他占了，終於認命：“好吧，就四個月，薪水怎麽開？人員怎麽管理？食宿怎麽辦？這些服裝廠都無法負責，還要請勞務輸出辦公室負責。”

說到實際問題，鄧華點點頭：“這些都不是問題，薪水到月自然會開，人員還是服裝廠負責管理，畢竟加班什麽的，你們也好作。住宿就在大車店好了，那裏離服裝廠很近，拐彎就是。

看那意思大車店好像要黃了，跟他們租幾間通鋪房間做宿舍，費用不會太高，條件總比租民房強，更比住倉庫強。吃飯麽，集食堂，也安排在大車店，費用自理，那些人自己都會做飯，不用廠子裏心。”

錢國明明白了，原來小鄧主任上次來，就是在勘察地形，早就有了全套的方案。錢廠長眼中，已經沒有了輕視的意味：“好，服裝廠隨時等候們進廠，我會給退休工人作員，不會耽誤事。”

黃玉英和盧瑤二人神古怪地看著鄧華，書記撇撇：“這就是你的好主意？餿主意還差不多！立勞務輸出辦公室，盧瑤和你可是桿司令，要人沒人，要錢沒錢，你怎麽兌現承諾？

三百人的培訓費加上各種開銷，每個月最要九千元，四個月三萬多小四萬，你到哪裏湊錢？還有，古城縣鄉間很保守，你怎麽樣讓農婦走出大山，來接培訓？”

“山人自有妙計！”鄧公子想要賣關子，忽然發現盧瑤的眼神有點不對勁，這才想起，不是和書記兩個人的私房空間，“嘿嘿，開個玩笑！回頭我會找銀行貸款，等到這批學員出徒，就可以倒賣人口了！”

書記剛剛被這個家夥弄一肚子悶氣，不管不顧的就瞎說，書記一瞪眼：“好好說，不說明白，不許走出這個屋！”

盧瑤眼珠一個勁轉，小人暗道，這哪裏是上下級匯報工作，說是人間打罵俏還差不多。盧書很明，沒有任何表示，老老實實坐在那裏，慢慢品茶，時而還主為鄧公子倒茶。

說起來盧主任也夠委屈的，鄧公子在那裏就沒有下級的覺悟，回到書記這裏，更是覺得自己仿佛變了通房丫鬟一般。

做這些還真是心甘願的，事很清楚，鄧公子在教委那邊不可能有所作為，就算鄧華不計較那幾位的無知和阻撓也不行，段海濤絕對不會不答應。盧瑤很清楚鄧公子和高家的恩怨，雖然反段海濤公私用，卻也是無可奈何。

是主任一把手不假，段海濤在教委多年，培植一批得力手下。如果在項目執行過程中，有人故意擎肘，那時候騎虎難下才難！

但是這個國有資產管理辦公室和勞務輸出辦公室這邊，隻有和鄧華兩個人，沒有任何人影響。如果按照他的辦法折騰，勢必會有偌大的政績等著收獲。這兩個部門沒人沒權沒錢，也就意味著沒有人可以和們爭政績。

想起自己剛剛上位副級，就要開創出一片天地，這讓小人的心有點火熱，別說伺候小男生，就是付出再多一點又如何！盧瑤家世平常，老公遠在燕京城，也不過是一個小職員，還不如的級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