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之前先喝了幾杯茶,文安之順便又考察了鄧名一會兒,難以想像一個年輕人會有廣博的地理知識,但對人事故、地方上的風俗習慣卻極其無知,這點看上去似乎和一個不出家門百里的百姓也差不多,鄧名上的這種矛盾實在令人不可思議,文安之臉上不聲,心裡卻越發狐疑:
“剛剛二十歲出頭,對全國的名山大川都有所瞭解,看來他還不是道聽途說,難道這二十年他一直一刻不停地到跑不?可若真是如此,怎麼他又會對地方民風如此無知?難道他遊歷的時候從來不與人說話嗎?”
已經七十七歲的文安之自問平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離奇難解的疑問,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世上有這種人。
很快飯菜就被送上來。晚上文安之一般只喝一些粥,給鄧名準備的則有米飯和一些,他示意鄧名不必客氣,可以邊吃邊聊。
鄧名已經很了,聞到飯菜氣味的時候更加到飢腸轆轆,他笑著問道:“菜裡面有香菇吧?多謝督師款待。”
說完鄧名就揭開送到他面前的砂鍋蓋子,全然沒有注意到舉起碗正準備喝粥的文安之忽然停住了一不,他本來還打算等鄧名揭開蓋子後再觀察他的作的。砂鍋裡面香菇燉的氣味撲面而來,正和鄧名剛纔猜測的一樣,砂鍋裡有兩塊黑的香菇,發散著令人垂涎的香氣。
鄧名這句話一耳,文安之心裡就咯噔一聲:“他果然識得!”
此時香菇只有福建、浙江的一些地方出產,生長在一種特殊的木頭上,也只有使用這種樹木才能得到特有的氣味。十七世紀還沒有未來的控制養環境的能力,在其它地方養的雖然打著香菇的名義、樣子也有些近似,但沒有香氣,只能騙沒見過正品的人。這點香菇是鄭功輾轉進貢給天子的奢侈品中的一部分,永曆天子去年派人來奉節嘉獎文安之時送給他十個,都是原產地出產的正品,香氣十分濃郁。
鄧名如果不認識此也不能就肯定他不是皇家子弟——以前地方上肯定年年都會進貢香菇大,但是畢竟十幾年前北京就淪陷了,如果真像趙天霸所說的他是烈皇的後代,那個時候他應該還很小吧,居然會記得這麼清楚。
閩浙一帶都是清廷佔領區,因爲常年戰而導致生產、流通萎,所以香菇才更加珍貴難得,一般人沒有這個口福。鄧名若不是小時候品嚐過,真不知道長大後還能有什麼機會。文安之心念轉,連喝到口中的粥是什麼味道都沒覺了。
“不過他周遊甚廣,不可以一般人視之。”想到此文安之就決定再試探一下:“鄧先生以前在哪裡吃過香菇?”
“在家裡,”鄧名對野生香菇的產量毫無概念,以前在超市裡他能看見大袋大袋的香菇,所以從未覺得這是種奢侈品:“香菇做什麼菜都好。”
文安之心裡又咯噔一聲,忍不住追問道:“鄧先生家裡常用香菇做菜嗎?”
“有時吧,燉,蒸魚,炒個香菇,或是香菇油菜之類的。”鄧名隨口答道。
“嗯,用香菇炒油菜嗎?”文安之的語氣變得有點古怪。
“是啊,”這個問題讓鄧名也到迷,這不是常見菜麼,滿大街的館子裡都有。突然他靈一閃,記起以前去南方的時候,浙江一帶的人管油菜青菜,連忙補充道:“油菜就是青菜。”
文安之盯著鄧名看了兩眼,確信自己不會看走眼,此人說的確實是實話,看起來他家裡就曾把稀罕的香菇用來炒油菜,而且這年輕人心裡顯然就沒把來自原產地的香菇當什麼了不得的奢侈品,地位和青菜相去不遠。
心裡暗歎了一聲,文安之覺得鄧名以前的質生活水平是自己聞所未聞的——二十一世紀的質生活水平本來就是十七世紀的人無法想像的,比這個時代人心目中的神仙所能有的水平還要高出一大截。
“給他吃了兩個……虧了。”文安之看到自己珍藏的東西本沒被客人當一回事,心裡也有些後悔。不過很快他就暗暗自嘲,下這點小家子氣的念頭——雖然是天子大老遠派人送來的東西,吃了就算了,終歸還是不要太小氣,對吧?
“老夫天啓二年僥倖,賜進士及第。”文安之說話的時候,目炯炯地看著鄧名。
“哦,”鄧名一點兒也不明白對方的心理,看見文安之盯著自己看,估計對方話裡有什麼潛臺詞,但鄧名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便猜測對方是不是想在外人面前炫耀一下——雖然鄧名覺得文安之這麼大歲數沒必要和自己炫耀,但他還是恭維了一聲:“督師大才。”
文安之聽完真有點哭笑不得。進士及第固然是件了不起的事,但他又怎麼會有心思在這麼一個年輕後生面前顯擺?文安之進一步提醒道:“先帝……悊皇帝(天啓皇帝)賜老夫翰林院編修。”
“啊,”鄧名原來不知道面前的文督師是位庶吉士,現在雖然知道了,但唯一的覺就是:“這個人唸書念得是真好”,至於什麼‘折’皇帝鄧名本不知道指的是誰。不過剛纔文安之說過自己是天啓二年中的進士,想來應該是指天啓皇帝。鄧名不敢去試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繼續恭恭敬敬地說道:“督師才學過人,實至名歸。”
文安之又認真地看了鄧名一會兒,觀察對方是否在裝糊塗。看上去他的表是認真的,文安之輕輕嘆了口氣,自己的話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爲啥對方還是聽不懂呢?
“悊皇帝的隆恩,老夫幾十年來未嘗一日忘懷。烈皇殉國,皇子不知所蹤,老夫常常想,若是蒙天之幸遇到烈皇的皇子,老夫便是拼卻這一條命,也要保得皇子周全!”文安之話說得斬釘截鐵,有金石之音。雖然他不喜歡這麼骨地表明態度,但對方死活就是聽不懂,得他不得不明言。他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是崇禎的孤就趕快明說,我文安之可不是某個藩王簡拔起來的臣子,而是堂堂的天子門生,是你皇伯欽點的翰林。即便是永曆在位,我也絕對不會對你不利。
儘管之前有些遲鈍,對文安之的暗示也缺乏理解,但這話一出,鄧名也明白了文安之在詢問什麼,鄧名長嘆一聲,起謝罪道:“督師明鑑,我真不是什麼失落在外的宗室,我更和烈皇毫無瓜葛。”
文安之目前還是永曆朝廷的臣子,他剛纔那番說辭如果流傳出去,別人對他的評價難以預料:可能會稱讚他忠心耿耿,也可能會責備他心懷二意。文安之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如此明顯的話,見鄧名還在推三阻四,文安之頓時心中大怒,高聲質問道:“你可是有懷疑老夫之意,信不過老夫說的話嗎?”
高的聲音在屋隆隆作響,鄧名知道對方已經生氣了,但他心中也是嘆息不已:你們或許會因爲種種原因懷疑我的份,可能也盼著我真的是崇禎的皇子,眼下這種局面,你們甚至會覺得這是上天的奇蹟。但只要我一點頭,你們馬上就會問各種問題,若是沒有見識的貧苦百姓也就罷了,說不定我還能矇混過去,但在你們面前又怎麼可能?我連崇禎的兒子該怎麼排行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們口中的三太子名字是什麼。更不用說我還必須報出自己的所見所聞、這些年的生活經過。我只有堅決否認一條路,就算承認了是宗室,用不了一會兒就會被揭穿。
所以鄧名再次起鞠躬謝罪:“督師息怒,在下確實只是個普通百姓。”
兩人對峙了片刻,文安之見鄧名毫沒有改口之意,就無奈地送客了。
如果鄧名承認自己是宗室,那文安之多半就會有疑心,可現在鄧名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文安之反倒疑心他就是,只是因爲某些難言之不能吐實。
“剛纔我都說到那份上了,”文安之回憶,覺得從鄧名的表上看確實沒有對自己的話有什麼懷疑:“他還是不肯吐份,那應該確實不是烈皇孤。不知道是哪位大王之後?可若不是烈皇孤,這些皇城的畫又從何說起……”
文安之當然不敢畫皇城,也沒看見有誰畫過,不過各地王府中有什麼規矩他就不知道了,琢磨了片刻後想到一個理由:“可能各個王府裡保存有皇宮的圖畫,讓藩地的親王也能夠知曉敬拜。”
“莫不是唐王!”文安之推敲哪位大王之後會在自己面前百般抵賴份。他心中一,當年隆武帝殉國後,小唐王(也就是邵武帝)和永曆帝爭奪帝位,曾經打得十分激烈,永曆一度被小唐王的軍隊追擊得十分狼狽。而後來小唐王被清兵俘虜殺害,也可以說是爲了爭奪帝位,把主力都用去攻打永曆了。
文安之越想越有道理:“廣州城破,小唐王和蘇學士殉難時,紛紛傳說有太監帶著世子逃走。可世子當時才五歲,後來也沒有了音信,大家都覺得在這世中夭折了也沒什麼奇怪的,嗯,年紀好像倒是對上了。”
隆武帝、邵武帝較其他宗室大王要勇敢得多,都曾親臨前線鼓舞軍心士氣,文安之看來鄧名的作戰風格完全是前人傳——由於不再懷疑鄧名是騙子,那麼鄧名的功績就得到了文安之的客觀正視。現在他對鄧名的評價已經很高,心裡其實也很期盼他確實有皇家脈,能在大廈將傾的時候出來振人心。
如果鄧名是唐王的話,那麼他之前對文安之的戒備就變得可以理解。因爲隆武曾徵召文安之爲,但是他沒有應徵,反倒是永曆一招他就出來就任督師,在有心人眼睛裡,自然是文安之對唐王一系心懷不滿的表現。雖然這並非文安之的本心,但也能夠理解這種想法,想到這裡文安之就決定明天再去旁敲側擊一番。
第二天文安之小心翼翼地提了提唐王,果然不出他所料,鄧名對隆武、邵武的熱顯然要高於崇禎。
鄧名被明軍誤認爲崇禎的後代已經好多日子了,現在只要聽到有人提到崇禎他就神經張,全神戒備以防說錯話,而對唐王就沒有這麼多顧慮。而且隆武天子的勇氣鄧名也略有所聞,覺得這個南明天子與衆不同,自然話就多了些——周圍的人都是大明的臣子,我不好稱讚崇禎,怕你們誤會,可是歌頌幾句隆武總沒有問題,投你們所好吧?
回到書房後,文安之微微一笑,自言自語了一句:“便宜大木(鄭功號大木)了。”
文安之提筆寫信,寫完後將趙天霸招來,對他直言相告:“老夫覺得鄧先生很可能是唐王,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延平(鄭功),老夫手邊沒有得力的人手,你願意去福建一趟麼?”
趙天霸低下頭思索著,對方對自己沒有瞞,但他能不能同意甚至促這件事呢?鄭功如果是聽說唐王之後有可能還在世,他覺得自己多了盼頭就可能爲明朝更加出力。如果鄧名真是唐王,而且得到了鄭家的支持,那將來西營擁立的永曆天子怎麼辦?若是有什麼變故,西營又該如何自?
“門戶之見啊。”文安之看出趙天霸的猶豫,輕輕嘆了口氣:“趙千戶,若是放在兩年前,晉王威震湖廣的時候,你去不去老夫都不會勸一句,可眼下……眼下難道還是能有門戶之見的時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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