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和林聰都說，中午就不吃飯了，李志華能兩頓，我們頓把沒關係，於是，兩人一起進了審訊室。李志華擡頭看了兩人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敵意，他真不想再見到這兩個人，好像是故意跟他過不去一樣。

“來，給你支菸吧。”陳宇說著給他遞了支菸，還爲他點了火。

“謝謝陳書記。”李志華從昨天晚上就完自己的煙，他一直忍耐著，這支菸雖然沒有他平日的好，但此時著，覺是有生來的最有味道的一支。

“李所長，剛纔我們已經調查了所上的會計和出納，關於你違反財經紀律方面的所作所爲，他們都如實的作了代，你私設賬外賬、虛開發票、造假花名冊等行爲，嚴重違規違紀，你再這樣僵持下去，毫無意義，如果你主代，退還違規支取的資金，或許還有從寬理的可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不要詐我，這些本就沒有的事，我的所有支出都是符合規定的，會計和出納不可能會說的，這本就沒有的事。”

“你不要激，我們沒有必要騙你，你不要把出納和會計想得那麼頑固，因爲他們沒有必要爲你承擔這份風險，再說，賬務上的問題，只要審計部門一審計全都能查出來。”

李志華頓時低下了頭，使勁了兩口煙，夾著菸頭的手指在微微抖，他想到了出納，想到了會計，是啊，都怪自己沒有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好，有時還要指責他們幾句，也許陳宇說的有理，他們怎麼可能爲自己去承擔風險。好吧，既然這兩個狗東西出賣了自己，不如就認了，就算自己不認，兩個也會把證據提供出來，自己反而被了。

“我說，但不要拿攝像機照著我，我不習慣。”

“這由不得你，我們還要取證，要不你說我們刑訊供，我們不好澄清啊，再說，你得爲你所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哼，難道你們這還不算刑訊供？”

“隨你說吧，反正我們讓你吃，讓你喝，讓你睡，是你自己不吃不喝，我們強求不了。”

“得了吧，算你們狠，是的，我在財務上確實虛開過發票，可那是逢年過節給領導送紅包的錢，我只有開發票來衝抵，難道要我個人掏腰包？”

“你知道不知道行賄也是違紀違法的？”

“這麼簡單的常識誰不知道，但是你們知不知道要是我逢年過節不去給相關的領導拜年或祝賀，我這工作就無法開展？”

“你幹你的工作，你不給領導送禮，爲什麼就開展不了？”

“你們這些領導高高在上，哪會知道我們一個小站所長的苦衷。我們的工作，要沒有相關部門的支持，沒有領導的支持，工作本就開展不了

。逢年過節，送點小禮，爲的是聯絡，爲日常工作的協調打基礎。等需要人家，你纔去求，誰會理睬你？”

“儘管你有很多理由，也不管你是爲了工作，還是爲了私人，反正你這是行賄，本就是違紀違法，是不正之風。既然你是虛開發票，造假花名冊套取現金，這些現金必須要由你個人追回。”

“都送人了，我怎麼追回，再說，又不是一次兩次，我怎麼會記得，反正這些錢，我個人沒有貪污，你們不信你們自己去查。”

陳宇頓了頓，不想扯些無聊的話題，接著又問：

“你們設立了賬外賬，也就是小金庫，資金咋來，咋用？”

“我們沒有賬外賬，利用虛開的發票和假花名冊套取現金這個我承認，設立賬外賬，這個絕對沒有。”

“李所長，你態度還有問題，設沒設賬外賬會計應該比你清楚，或者說你應該比他清楚，你們的說法咋會大相徑庭？”

李志華又無語了，用一隻手掌託著前額，接著理了理頭髮，他沒有立即反駁，他預到，會計可能全招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記不起來了。”

“不會吧，那你想想，你們逢年過節給幹部職工發福利，發過年錢，你是怎麼列支的？”

陳宇這一說，李志華徹底沒了防線，對會計的最後一希都破滅了。賬外賬的事，本來就只有他和會計知道，他再三叮囑過會計，無論出現任何況，都不能說出來，會計當時發誓不說，咋就說了呢？整個所上，也只有會計清楚，賬外賬的資金，除了部分用來發放福利外，多數都被他揮霍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些錢，他幾乎都給了人，真要追，也追不回來了。

審訊室陷了沉靜，從李志華的表可以看得出來，他在痛苦的爭扎著，幾次言又止，他很清楚，這賬外賬的事一旦承認，算定要完蛋，幾十萬的資金，蹲牢房的災難就在眼前。不承認，或者要查不出來，之前的錢都好說，也還得清，可這賬外賬的錢，就算把家裡的房子賣了都還不清。這個窟窿太大了。李志華不敢開口，他一開口，就象自己親自把自己送進監獄一樣，不甘心啊。

“李所長，你要想好了，你自己說，與我們調查出來，雖然是同一個結果，但是對你的理就大有不同，你要相信，沒有我們查不出來的，除非你真的沒做。”

李志華擡頭看了陳宇一眼：“陳書記，再給我一支菸吧。”

陳宇掏出煙，遞給他，點了火。李志華深深地吸了兩口，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是的，我設有小金庫，但是，這些錢，都沒有進我個人的腰包。”

“你們這錢從哪裡來，主要用在哪些地方？”

“這錢主要來源於村集的荒山荒地補償費，因爲這些錢沒有的農戶，國土所、村民委社區、村小組各按比例分，實際上這也是合法的，有些荒山荒地屬於集，有些屬於國有，補償費就應該由村小組、社區村民委或國土所領取

。”

“你們去領這筆錢是合法的，是國家的，爲什麼不上繳財政？”

“補償費就是從財政劃撥的，怎麼還上繳給財政？”

“你不要蒙我，補償費一般都是開發商給的。”

“但這錢確實是從財政劃撥過來的。”

“是開發商先劃給財政，再由財政劃撥給農戶或村集。”

“那應該是吧。”

“這不說了，那這錢到了你們帳上，你們是怎麼用的？”

李志華又陷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