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納瞪了主任一眼，看出了主任的意圖，主任好像再怪今天沒有行賄，事沒辦，責任全推給自己，推就推，反正事就是這樣。校長也看出了貓膩，他微笑著等出納發話，他很相信出納，儘管出納有些言辭虛浮誇張，但還是能去僞存真，找到真實的意思。

“今天我倒是沒看出人家是故意刁難，我覺得人家說的是對的，我們沒有施工規劃圖紙，沒有效果圖，人家不好辦準建證，反正我記得，我當時建蓋我自己的別墅時，人家就要求要施工規劃圖和效果圖，還是出錢請人做的呢。”

“哦，意思是我們現在還差這兩個圖，那對林業和國土辦的兩個證，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只是說我們已經開工建設，這麼長時間才辦，按規定要罰款，罰多沒說，我想重點還是要我們自己把這兩個圖補辦了。”

“補辦就補辦，這沒啥嘛，要怎麼辦，你們下來落實就是了。”

校長這樣說，出納好像獲得了讚許，對著主任做了一個鬼臉，表示自己贏了。眼神裡，在告訴主任，怎麼樣，我說的對吧，該辦的還得辦。?主任仍然不理解，辦個準建證還需要這些，在各部門，辦事人員所謂規定，所謂的手續，他幾乎不相信，他認爲這些都不過是吃拿卡要的一些措辭和藉口。

“校長，要不你給季鍵打個電話，他不是說只要補辦了林業和國土的兩個證，再辦準建證就沒問題，這種事，他代一下就應該可以搞定了。”主任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這季鍵不是看著人狗樣，跟校長關係不錯，再說，他也收了1萬塊錢的紅包，他應該出面說句話。

“這不用打了，沒多大點事，我們就出點錢，請個人來幫我們做個施工規劃圖和效果圖，實際上仔細想來，這不是辦手續要，就是我們自己也應該要。當事時也是我頭腦發熱說蓋了就工，現在想想真是不妥，要是施工方沒有圖紙，萬一他們蓋出來的跟我們要求的不一樣，到時候扯皮起來還真不好說，也就沒有證據了，還是先小人後君子，這沒啥。”

校長這樣說，也不無道理，主任也就表示了認同。三人又商量了幾分鐘，最後商定去縣規劃局工程規劃請個技員來繪製施工規劃圖，再做個效果圖。

這事就由主任去落實，主任找了個人，從規劃局請了個技員，兩天就把施工規劃圖和效果圖做了出來，一共花了?00多元。大家拿著施工規劃圖研究半天，還是很看不懂，效果圖一目瞭然，看了都很滿意。

有了兩圖，主任和出納又來到規劃所，果然，人家啥都沒說，也沒提罰款的事，就辦了準建證，只了幾百塊錢的工本費手續費。萬事備，拖了一年多的半拉子工程又就可以開工了。

該辦的手續都辦了，現在到校長難以決策了，這個季鍵，是因爲收了一萬的紅包，才讓準建證辦得這麼順利，還是本這個事就該這麼順利？現在的關鍵是那個三個人都同時賄的視屏，只查李志華楊林木不查季鍵，這紀委的說不過去，校長思想鬥爭激烈，矛盾了一天一夜。

辦準建證沒有試出季鍵，校長決定親自登門拜訪，再次通過一件事來觀察，如果季鍵真是那樣的人，那就是他的造化了，把視頻給紀委，紀委怎麼查就是紀委的事。但，實際上，校長跟季鍵之前沒有任何的，校長對季鍵有好，也僅僅上上次的這件事。

接著就到了星期五，校長給季鍵打了個電話，說關於補辦證的事都辦完了，很謝，想一起喝喝茶。

“要喝茶，不如就來我這裡吧，在我這裡想喝啥都有。”季鍵這樣說，正好符合校長的想法，這個事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談。

“那好吧，我就不客氣了，晚上我過來，就我一個人，我真得好好謝你，要不是你出面，我這事恐怕永遠都辦不了。”

“你可別客氣，來了就人來，我這啥都不缺，你可不要帶任何東西。”

“好的，我也懶得帶了。”

“對了嘛，要帶就見外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校長開著車來到了規劃小區，規劃小區住的全是規劃所的幹部職工。規劃小區別墅氣派，綠化蔭，是木山鎮所有開發小區中最上檔次的一個。校長還是第一次來，不由概萬千。

在1號樓，校長停了車，季鍵微笑著出來迎接，可當看見校長真的兩手空空時，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了，校長來的目的就是要看他的變化，所以很刻意的注意觀察。見季鍵很不高興，校長自嘲了。

“你看我這人，說空手來，真就空手來，對不住季老弟啊。”

“唉，校長這是第一次來，再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人來心意到，比啥都重要，我蓬蓽生輝啊。”

季鍵笑了笑，心底再不舒服，也不能表現在臉上了，人嘛，不能讓人看扁了，再說，自己才收了1萬塊錢，也算重禮了。想到這一萬塊錢，季鍵的心底纔不那麼的鬼火，算了，就當來了個花子。

上了二樓，進了客廳，這客廳裝修得富麗堂皇，全是高檔的沙發茶幾電視，吊頂裝飾簡直稱得上奢華。季鍵的妻子在廚房裡忙著，兒在看電視。季鍵向兒介紹了校長，還開玩笑說，以後長大了就找校長學駕照。

兒笑了笑，那笑也不自然，這與校長啥都不帶有關係，所以校長顯得有些尷尬。

“兒，給大爹倒杯水。”

“啊呀，你自己不會倒，我忙看電視呢，這裡正彩。”

“這孩子，真是沒禮貌。”

季鍵說著，去飲水機拿出了一個紙杯，放了點茶葉，給校長倒了一杯水。校長在心底咯噔著，這不是說好來喝茶嗎，咋會這樣。季鍵也好像看出了校長的疑，趕解釋到：“我這泡茶的燒杯壞了，本來想哥倆好好泡杯茶喝，不巧啊，隨便喝了。”

“沒事，就喝這泡茶也好的。”

季鍵沒再搭話，僵持著臉，隨即掏出了電話，撥著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