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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 第433章 在下聽不懂

卻說東廠提督尚公公接到了聖旨,只得離開東廠,從東華門宮。剛纔他一直於震驚的狀態中,直到上了路才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尚公公的心很是忐忑不安,如果天子單獨找他問話,哪怕是把他罵得狗淋頭也沒關係,總是能說明他天子視爲自己人,比方應這種外臣親近得多。

但這次卻同時召他和方應問話,那就是另一種意味了,說明他與方應被同等對待,與天子不分遠近了。

這種況,只有兩種緣故,一是方應忽然與天子變得更親近,向前一步與自己站在了同一條線上;二是自己忽然被天子疏遠,後退到了方應這個程度。

無論哪種況,對依附於皇權的太監都是很嚴重的打擊,怎能不深知其理的尚公公膽戰心驚?他當了幾十年宦,不知見過多當紅太監一朝失寵,便立刻從天堂跌地獄。

而且更嚴重的是,他尚銘向來可以直接進宮面聖,但這次卻只被允許止步於奉天門,其中的疏離意味不言而喻。

奉天門位於午門之,奉天殿之前,是天子上常朝的地方。如同宮中其他一些大門一樣,奉天門平時並不打開正門,但也如同其他一些大門一樣,開了東西兩個小門,稱爲東西角門。

天子在私下裡召大臣問話,地點一般就在奉天門的東西角門。當然,生向、不見外人的某宅男天子不會面的,都是讓親信太監代爲問話。這次也不例外。

尚銘抵達奉天門這裡時,另一個主角方應還沒有來。這也正常。方應路程遠得多,要圍著皇城繞一個大圈子。當然來得要遲一些。

在等待的時候,尚公公忍不住又開始胡思想,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難道是方應因爲幫太后找到了弟弟,還解決了報國寺的問題,所以攀上了周家大,從這裡下手把自己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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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尚公公仔細想了想,又否定了這個念頭。自己前段時間已經去找周家滅火了,貪財的周家收了自己重禮,沒必要也沒機出爾反爾幫著方應對付自己。

更何況就算周太后出手收拾自己。那也要有個延遲時間,在這空當裡自己總能聽到點風聲。置起來不可能像今天這樣乾脆利落,自己連反應時間都沒有便被停職了。

深知宮中況的尚銘知道,這必然是什麼地方惹得天子極爲不快了,九天雷霆直接劈到凡間,才能出現效率如此之高的置。

不知等了多久,尚銘看到方應那修長的形出現在午門中,然後晃晃悠悠的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

“原來尚公先到了,好久不見。失敬失敬!”方應裝模作樣的彷彿剛看到尚銘,抱拳行了個禮道。

尚銘按住怒氣,皮不笑的問道:“方大人好手段,我東廠提督和你這小小知縣一起叩闕接問話。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啊?”

“呵呵呵呵。”方應笑了,“尚公你說什麼,在下聽不懂。不過在下聽過一件事。在當初有些宮中聞被散佈了出去,然後尚公追查之後說是西廠汪太監泄出去的。惹得天子對汪太監極爲不滿——不知有過此事麼?”

這也是個宮廷鬥爭的經典招數,所謂“泄中語”很容易挑起天子火氣。是栽贓打擊政敵的絕好戰

對此事尚銘不想承認,但也懶得否認,心裡盤算著方應爲什麼忽然說起這些,莫非方應依葫蘆畫瓢也學了一次?

但不是他尚銘小瞧方應,姓方的有這個本事麼?方應區區一介菜鳥外臣,能知道什麼宮中聞並散佈出去?就算方應把宮中聞散佈出去,並栽贓是他尚銘做的,那無憑無據的鬼才相信,更別說英明神武的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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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都到齊了,值門的太監迅速向宮裡通傳。又不知等了多久,天子左右親信、司禮監秉筆太監覃昌出現了,並對著先到的尚銘和方應點頭示意,今天就是由他來代替天子向兩隻鬥問話。

覃昌咳嗽一聲,方應和尚銘齊齊跪倒並聆聽聖訓。覃昌先問道:“尚銘!陛下要問你,爲何東廠番子柴東平白無故的要構陷方應?這是你指使的麼?”

尚銘很清楚,今天這番對答極爲重要,每個問題都要仔細斟酌。對這第一個問題,按照下意識的習慣當然是矢口否認與他有關。

但尚公公又一想,眼下不是公開審案,僅僅是私底下的問答而已。自己還要抵賴不認,未免有著把天子當傻的嫌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柴東的行爲是自己指使的,在此否認沒有任何意義,只顯得自己故意欺君似的。

而且在天子眼裡,東廠構陷不構陷大臣只怕也不是什麼大罪,所以自己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起碼能讓天子到自己的誠實。

是以尚銘叩首答道:“確爲奴婢所授意。”

覃昌又問道:“你爲何要設局構陷方應?”

當然因爲方應是汪直的智囊和主事人......尚銘心理如此想著,但卻沒說出來。

一旦牽扯到汪直,事就複雜化了,誰知道天子心思又要怎麼變?尚銘斟酌再三,便照搬外界的主流觀點,答道:“因爲翰林院編修方清之上疏彈劾奴婢,奴婢便銜恨在心,有意報復。”

方清之曾方應指示,彈劾尚銘與佞幸方士李孜省結黨爲禍,所以尚銘有此回答。覃昌繼續問道:“那你是否真的通李孜省?”

也許在不明真相的人眼裡,一個權勢赫赫的東廠提督去結一名弄臣方士實在不可思議,雙方地位貌似差的太遠,但知道的人對此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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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也好,太監也好,都是天子的手下,而李孜省此人雖然被輿論嘲諷爲裝神弄鬼之人,但他卻像是天子的鐵哥們,是爲數不多的能與天子談得來的人,與天子真有一些友因素存在的。

年初時候,天子曾不惜與全朝臣作對,也要提拔李孜省當右通政,大概就是出於哥們義氣。有這樣的因素存在,所以尚銘這個東廠提督對李孜省也要客氣幾分。

尚銘也繼續依照“誠實”的原則答道:“此乃不實之言,實屬別有用心之徒造謠污衊!”

覃昌轉向方應:“你父親方清之彈劾尚銘通李孜省,又是如何得知?”

方應不假思索的答道:“是從東廠傳出的消息,幾經轉折恰好被家父聽到......”

尚銘憤怒的打斷了方應的話,“滿口胡言!怎麼可能會從東廠傳出這樣消息!”

方應見覃昌沒有攔著,又繼續答道:“小臣猜測,大概當時尚公公確實很不安全,所以要放出這個風聲壯膽。”

尚銘斥責道:“天使面前,你也敢憑空造,可有實據?”

方應反脣相譏道:“天使面前,你尚銘敢說與李孜省清清白白、毫無往來?”

尚銘猶豫片刻,“有過幾次人往來而已,怎麼能稱得上結爲黨?”

覃昌憐憫的看了尚銘一眼,此人已經輸了......道理很簡單,一個本該是行派的東廠提督,被到了與文當庭鬥辯論的地步,那肯定就是輸了。

不過覃太監犯不著對尚銘心,喝道:“爾等繼續在此候著,吾去復奏皇爺!”

隨後覃太監轉宮行去。方應還好,尚銘依舊莫名其妙......渾然不知自己答得這些問題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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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個時辰,眼看著已經日頭偏西,方應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等下去。到了日落時,宮門就要落鎖,自己這外臣是不許在奉天門這裡過夜的。

正當不耐煩時,覃昌再次出現,而且肯定帶來了最新旨意。方應和尚銘齊齊屏住了呼吸,等候著命運的宣判。

覃太監神肅然,緩緩宣旨道:“上諭!尚銘罷去司禮監秉筆太監、提督東廠差事,發南京神宮充爲淨軍!”

當即有兩個強力壯的太監上前押住了尚銘,迅速扯下他的大紅蟒袍。而尚公公登時面如死灰,子抖如篩糠,腦中一片空白,不但之前的擔憂全部落實了,而且還是最壞的結果,壞得不能再壞的結果!

今天午前,他還是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東廠提督,幾個時辰之後卻了囚犯一般!常言道,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他竟然反了過來!

尚公公茫然四顧,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有一張勝利者的笑臉映眼簾......世間萬,最可恨者莫過於這張笑臉了。

“好小賊子!”尚銘大喝一聲,勢如瘋虎的甩開左右太監,朝著方應撲了過去。

方應正在暗自得意,一時沒有提防,被尚銘撲了一跤。他連滾帶爬的起來,烏紗帽也掉在手裡,一時間狼狽不堪。

覃昌皺眉大喝道:“統!速速拿下!”

尚銘便又被重新按住,但仍不甘心的對方應道:“小賊!你究竟耍弄了什麼詭計,敢不敢亮出來給爺爺我瞅瞅,也好當個明白鬼!”

方應一臉的迷茫,萬分疑的答道:“尚公你在說什麼,在下聽不懂。”

尚銘被氣得破口大罵,眼看著又要發起狂。覃昌搖搖頭,對方應道:“時辰不早了,請方大人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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