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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新明朝》 四百零七章 表象下的道理

四百零七章 表象下的道理

或許有人奇怪,一個五品地方上了兩本奏章,說了幾句鹽務壞話,就惹得朝廷雷厲風行迅速任命了兩個整飭鹽法員,這玄幻的有點不合常

朝廷這家店又不是李佑開的,怎能糊塗到爲了李佑幾句閒言碎語就對重要財源大干戈?

簡單的表象後,自然有其深刻的道理。

去年李大人還在閣任職時候,遇到北方鹽商鬧事歇業。爲了表現自己才幹,後又因爲長公主對鹽業的野,他利用職務之便,在中樞細細翻檢過很多鹽業資料,又經過自己謀無下限的揣分析,所以對形勢有比常人更深的瞭解。

三十多年前,朝廷爲了節約開銷,曾經有過一番裁省吏、罷設冗職、簡衙署的舉

當時江左地區有兩個比較轟的變化,一是江南巡被罷設,職權並於南京;第二個就是專司監察、駐在揚州的巡鹽史被罷設,職權併江北巡按史和同駐揚州的淮東分巡道兩個職中。

專司鹽業監察的巡鹽史被裁撤,固然節省了負擔,但也導致鹽運司逐漸坐大,對鹽業的控制權曰益增強。

畢竟巡按史也好,淮東分巡道也好,都不能全心盯著鹽事。時間長了,此消彼長,對鹽業的監察漸漸也就有名無實。就好比當年從制度上看,都察院河南道負責監察司禮監,但實際上誰又能監察得了?

按米價每石一兩計算,景和朝全國總歲約莫錢糧五千餘萬,但除去供養直軍和駐防營兵、地方吏、藩王宗室外,朝廷用度大概在兩千萬左右。

這兩千萬有四個來源,鹽課、漕糧、稅關、市舶司。其中鹽課一家佔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說,佔據天下鹽業半數的兩淮鹽運司一個衙門,便供奉了朝廷用度的六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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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衙門在地方坐大,對鹽業的控制權漸有超過朝廷的趨勢,而且能夠掌控三百鹽商加起來富可敵國的財富,怎能不令朝中有識之士擔憂?或者說是看不順眼…所以說,歸德長公主敢打鹽業的主意,並不是皇家人驕蠻魯莽,而是也看出有可趁之機而已。

但這麼多年來,一直按兵不,原因無非四點。一是揚州地方吏出於各種原因,不願與鹽運司作對,而且往往也鬥不過鹽運司。

二是朝中員遠離地方,說起鹽事總有點空對空,只能隔靴搔

三是過鹽運司好的人爲數不,無數孝敬撒出去也不是白費的,於是就不願多事。

四是鹽運司首腦往往也是朝中最當權人的親信,增加了這種人因素,又給整治鹽運司增加了難度。

困難雖然有,可是該辦的事總是要辦的,正義必須要戰勝邪惡,所欠的只是一個契機。

在另一個時空,這個契機是“兩淮預提鹽引案”,在本時空,契機變了李佑的“一百零八條”。

雖然這一百零八條都是很瑣碎的細枝末節,爲了不打草驚蛇,沒有什麼驚天地的行業黑幕,但在有心人的推下,需要他是契機話它就是契機。

其實現任兩淮鹽運司運使丁大人此人口碑不錯,在場上風評極佳。

雖然他出高貴,位居勢要,但卻不驕狂高傲,待人有禮。招待南來北往的大小員從來不餘力盡善盡,從不因對方得勢失勢、地位高低而冷熱不均,有困難求到他門上的,都慷慨助之,實有古孟嘗之風也。

可是,丁運使的恩師張老首輔都已經病故了,他又已經在這個天下第一缺位置上坐了八年,該挪挪地方了…閒話不提,得知自己被任用爲總理整飭鹽法事,楊臺大驚之下有所失態,喝問完李佑後,便無心在行宮久待。他拿著詔令上了八擡大轎,匆匆回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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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楊臺得知李佑那一百零八條時,便斷定爲李佑爲了減輕自己的力,意圖在鹽務上挑起事端並藉機拉他下水。只是他不想就此順水推舟,爲李佑作嫁裳。

幕僚徐樹欽提醒他要高看李佑一眼時,楊大人就有了絕妙的想法。可以向朝廷推薦李佑仿效昔年巡鹽史差事,讓李佑去整飭鹽法!

一旦大義在手,想必李佑憑藉自己的本事和後臺,在揚州城又是有權有勢的,足以與鹽運司相抗。

而鹽運司、鹽商與李佑是大敵,如果李佑得勢,雖然整不倒鹽運司,但鹽運司必然是窮於應付的。

先前鹽運司可以影響到地方,而李佑滲不進鹽運司,所以才顯得無可奈何。但如果李佑有了整飭鹽法的名頭,而鹽運司對地方影響大不如前,此消彼長之下,必然導致鹽運司

到時候鹽務衙門只能找無冤無仇的巡衙門求救了,因爲在地方上,只有巡備對李佑進行制的權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如此一來,鹽運司便輕鬆到手,他楊負又何必費盡心力的想法子去打收服鹽運司?用好李佑足矣!

同時李佑與鹽運司糾纏起來,迎駕事務總要略微放一放了,去上一手也未嘗不可。

其實楊臺的思路與李佑差不多,都想讓對方去做捕蟬的螳螂,而自己當黃雀。

臺向朝廷推薦李大人,也有擔心某些人別有用心的推薦他,所以要先讓自己捨事外的心思。

在這件事上,他作爲駐守揚州的正二品巡,所奏請當然是最有影響力的,別人的奏摺比不了,要同意也只能同意他的奏請,讓李佑整飭鹽法。

整飭鹽法只是個差事,關係不到品級,只要讓李佑去做,暫時就沒有他的責任了,便可以坐山觀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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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楊臺沒有料到,朝廷批了他的奏請,同時也批了李佑的奏請,結果在互推之下,雙雙加了整飭鹽法差事。只不過一個掛了總理名頭,一個是兼理而已。

也就是說,朝廷看待他與李佑兩本奏疏居然是一視同仁的!

對此楊臺驚愕無語,不親會一番,只聽口頭傳言,誰又能真正認清李佑的潛勢力?徐樹欽說的不錯,李佑此人確實要當平等人看待纔是。

其實楊臺在過度驚訝之下,猜測的有點誇張了。李佑並不是完全靠勢力,而是他作爲第一個多了三百年曆史見識的人,對大勢和機遇嗅覺敏銳,抓住了時機挖坑而已。

不過李大人雖然挖了坑,卻把握不住挖坑的後果,將自己也變了“整飭鹽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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