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三章 不安的大房（求月票！）

金姨娘認親的事不但在外頭傳揚，在衙宅中也泛起了陣陣漪瀾。

當晚李老爺退了衙宿在大房劉娘子這裡。吃過飯後他懶洋洋的躺在特製的躺椅上，兩隻腳很自然地垂在前木盆中。

大房陪牀婢梅枝半蹲半跪，使勁給老爺洗腳，而劉娘子靜靜的坐在繡墩上看著丈夫。

李佑著統治階級的腐朽生活，闔目養神並口中讚道：“遍觀各房，只有梅枝你敢用力氣，洗起來最舒爽啊。”

梅枝難得被李佑誇讚一次，不過沒有接話，心不在焉的問道：“金姨娘真是那個金百萬家的兒？不會是老爺你假冒的罷？”

“這還能假的了？你休要胡猜疑。”

作爲忠心護主的婢，李家大房的護城河，梅枝本來對關姨娘的警惕指數最高。不料素來低調無害的金姨娘纔是真老虎，居然有金百萬這樣的父親，使得忠心小婢的危機驟增，畢竟這個家世太強大了，那可是天下最有錢的人之一。

彎彎繞繞、旁敲側擊的話梅枝不大會說，很直白的擡頭對老爺道：“小婢若是金百萬那樣的人，定然不願自己兒做沒名分、見不得人的偏房小妾。”

梅枝擔心的也有道理。這年頭妻妾地位相差懸殊，從綱常上說，妻子是主人，妾室只能排在主人和奴婢兩個階層之間。特別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兒給別人做妾是很丟人的事，金百萬有點想法絕對是正常的。

就算妻妾名分不變，但小妾囂張起來翻騎在了主人上，對忠義梅枝而言那是也不可忍的！

李佑想想道：“你多慮了，寶姐兒不是喜歡相爭的人。”

正說話間，李老爺的腳擡起時不經意從梅枝前輕輕掠過。頓時一麻快從腳底傳來。好似發現了有趣事。他又故意將腳到梅枝飽滿盈的前，隔著薄薄的紗上上下下的蹭來搔去，又又的忍不住發出幾聲。小弟弟也蠢蠢。

梅枝又又憤道：“老爺不要作怪，要把襖子裹肚弄壞了！”

“解開它就不用怕壞了。”李佑很猥的建議道。

梅枝的杏核型眼眶漸漸被怒氣撐大，正要說什麼，卻有有婢奉了大管家李四的命令到院稟報事。“金姨娘接回來了。但金家派了馬車同行，滿載綢緞金銀，說是代替金姨娘打賞給家裡下人們的。”

梅枝便顧不得反抗老爺的擾了，立即指控道：“老爺你看！這是收買人心！”

李佑擡手阻止梅枝繼續說下去，皺眉問道：“家裡人都曉得了麼？”

“那金家僕役進了衙便主張揚此事，只怕宅中上下都曉得了。”

李老爺眉頭皺得更深，金寶兒認親。他別的不擔心，最擔心的就是大戶人家裡那種莫名其妙的優越。

金百萬這樣的頂級大鹽商，已經不是普通的四民之末了，自己岳父猜測的那些即使當真。只怕也僅僅是冰山一角，背後還不知有多深的水。只不過上了背景更大、同時握有守備司武力的自己才顯得無可奈何，換普通知縣，早被吃的渣都不剩了，但這不代表自己可以小看大鹽商背後的勢力。

總而言之，金家今晚弄出這麼一出，肯定是巨大財富環下優越作怪故意來試探的罷…李佑拿定主意，下令道：“傳老爺我的話。東西收下，分發給宅中下人。但所有上門的金家僕役要全部拿下。以喧譁縣衙的罪名每人重責三十，絕不得輕放。送回金府時。告他家知下不爲例！”

李佑踏上便鞋，又起對劉娘子道：“我到金姨娘那裡看看，待就回來。”

梅枝扯著李佑袖子道：“一定要回來。”

“小姐不急丫鬟急。”李佑啞然失笑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劉娘子這時候突然紅著臉開口，“妾也急的。”

自家懦弱向的夫人很這樣鮮明的表態，李佑大出乎意料，忍不住回首盯著劉娘子。

鼓足勇氣說出心裡想法，劉娘子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瞄著自己腳尖，耳朵裡卻聽見夫君說“娘子有進步啊”。

曉得，說話時候夫君一定是嬉皮笑臉的罷。

又聽到梅枝抱怨：“能不急麼，誰老爺你中看不中用。”

接著聽見夫君大聲道：“胡說八道！老爺我什麼時候不中用了？哪次沒餵飽你這小浪蹄子？你喚的比你家小姐聲音都大。”

劉娘子本想擡頭勸一下，聽見夫君葷言葷語的提到，又害起接著垂頭不語。

梅枝出手指頭算道：“家裡四房，算上奴婢和小竹，去掉喝過藥的金姨娘，總共有五人。到現在只有關姨娘生出來了，其他一個也無，老爺你說自己中用不中用？我家小姐能不著急麼？心裡能安穩麼？”

這…李佑語塞，他總不能將自己打野食的功偉績報出來。最後怒道：“小竹不算！”

“那誰知道呢，那話兒只長在老爺上。”梅枝撇撇，擡起木盆，出門檻倒水去了。

到了院子裡，又見關姨娘房中的綠水探頭探腦的進來，在門外喚道：“老爺在這裡麼？我家小姐要找老爺說幾句話。”

梅枝意有所指道：“你們關姨娘也擔憂了麼。”

一夜無話，次日李佑便籤發了牌票，去金家催討鹽課和明目張膽捉拿前典史孟公明，以示敲打之意。

你金百萬在場有勢力不假，但本卻是真正場中人，一樣有強大的或明或暗後臺，這點差別要搞清楚纔好。

區分就是，應該是金員外了李縣尊的偏房老丈人，而不是李縣尊了金家的婿。

在金家，被新婿敲了兩棒子，還在莫名其妙的金百萬得知昨晚的事，卻與夫人吼了起來，“原來如此！誰你那樣乾的？李佑他不是普通員，絕非池中之，你這點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管個屁用！他不會吃你這套，今天反手就將我金家的面子掃了！”

謝夫人道：“可憐的寶兒被我夫妻虧待許多年，一天福也沒有過，想起來我這做孃的就心痛，如今寄人籬下當小妾什麼樣子？什麼辦法也得用！你當初揹著我賣兒，遭了報應生不出兒子，現在不想法子補上，還好意思再說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