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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新明朝》 三百一十五章 鹽商的對策

三百一十五章 鹽商的對策

新安會館位於揚州城東南區,是揚州鹽商最大的聚會場所,新安便是徽州的古稱,就像用廣陵指代揚州,太守指代知府,別駕指代通判一樣,是這年頭慣用的裝方式,顯得有涵有文化。

新安會館可能是全天下最不缺經費的會館,有無數鉅富願意掏銀子,只爲在同鄉面前顯耀一番。會館裡頭佔地廣大,廟宇園林樓堂廳榭一應俱全。

在近兩日,會館裡人流驟增,不過會館的執事見怪不怪。每當鹽商遇到所認爲的大事,都會到這裡扎堆,一是爲頭商議二是爲打探消息,最近的大事顯然就是縣衙新出的那斷人上進之途的令了。

此時的新安會館靜遠堂中,圍坐著十幾人,商談的正是止徽籍人蔘加縣試和報名府試,以及縣學徽籍生員被開除這幾件事。

十幾人看似人數不多,但並不是找不來更多的人。

此時靜遠堂並沒有規定什麼人不許進來,但實際上在鹽商心中還是有一條無形的線。自拊份不夠的,就不必進來了。

至於份夠不夠,判斷標準很簡單很直觀,你那窩本上規定的綱鹽引數。堂上這十幾人,人均窩數是四萬引,比這個數目差太遠的,好意思進門麼?

凡是一堆人聚在一起討論如何應對某個挑戰時,總是會出現兩種風格的意見,溫和派與強派。比如鬧了民變,朝廷裡總是會有招和剿滅兩種聲音。

這次面對李縣尊的強大攻勢,在座鹽商議論紛紛的也生出了兩種對策。

鴿派認爲,李佑無非要的是面子和錢財。只要滿足他這兩項。自然就將事解決了。

鷹派堅決反對鴿派的綏靖政策,認爲事不可例,若別人看到李佑這般可以輕易得手,那麼今後效仿者肯定不,必須要給後來者一個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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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派想著只要將那六個蠢貨和賤家奴負荊請罪送到縣衙,認下今年的江都縣鹽課,同時給李大人若干好,便會就此抹去令。

鷹派力主廣邀徽籍員和鹽運司出面施。同時將司打到與南京禮部,同時全鹽商應該罷運綱鹽抗議一個月,說什麼也要讓李佑吃苦頭。

揚州鹽業七大鉅商之一、擁有六萬引窩本的金百萬坐在中間位置上,始終一言不發,皺眉想著自己的心事。他還要考慮到自己被李佑追討上萬“積欠”鹽課,以及自己表妹夫孟公明被李佑革除典史的事,件件都與李佑糾纏不清,混在一起很難辦。

當初他下了三個帖子邀請李佑意解決問題,不過李大人一個迴音也沒有。之後勢大變,李佑幾乎要了鹽商公敵。他也就停止了邀約,打算等到個安靜時期再重新聯絡。不料這李大人出手實在驚人,竟然拋出了這麼一個東西。

別的鹽商沒有與李佑直接打過道,而金百萬則是與李大人見過兩次面的。雖然次數也不多。但他仍能得出李大人藏在囂張跋扈外表之下的機敏和狡詐,這纔是他最憂慮之

另一大巨頭何鹽商見金百萬今天出奇的沉默,便開口問道:“要平息此事,金兄覺得好還是好?”

聞言金百萬搖頭道:“皆有不可取。若以爲主,了慣例如何應付效仿者?如果每任知縣都如此效仿行事,我等就要疲於應付了。再說誰去負荊請罪?分量輕了沒有效果。分量重的誰肯去對他低聲下氣?反正我是不去的。”

“若要使手段,那可遷延日久、耗時頗長。縣試在八月舉行,至今只有一個月時間了,無論邀同鄉還是到巡衙門或南京禮部,一個月都是難以結事的。何況李佑此人我是見過兩次,行事十分不留面,如果再激怒了他。還不曉得會做出什麼驚天事。停運綱鹽更是提都不要提。”金百萬繼續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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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有人問道:“停運綱鹽爲什麼不可?”

金百萬對李縣尊頗爲了解,“只要我們敢停運綱鹽,那李佑就敢全部解散巡役,並停查私鹽!”

如果將私鹽比喻洪水,那麼守著產鹽區出口的江都縣就是攔蓄洪水的大閘。沒了大閘,洪水就要衝擊良田、城市。

金百萬確實猜得不錯,若鹽商真敢拿罷運綱鹽來當做抗議施手段,以李大人的激烈報復格,絕對要在江都縣徹底放開緝查私鹽,那樣整個兩淮鹽區的鹽市場都要到嚴重衝擊,最後倒黴的還是持有鹽專賣證的鹽商。

如果說天下誰最希私鹽絕跡,那一定是鹽商們了,雖然鹽商也常在運鹽船上攜帶私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毫無辦法了?衆人都陷沉思,經金百萬的分析,確實無論都有極大不妥,可是不能無解啊。

正當衆鹽商另尋他法時,卻見僕役在門口稟報道:“外面來了一位法師,道是有主意解決老爺們的困境。”

法師…衆人無不是看過話本聽過評書的,無數小說劇裡都有這樣節,主角一籌莫展時,營外忽然冒出個仙風逸骨的道士或者寶相莊嚴的和尚,並且法力智謀無邊,輕輕鬆鬆將主角的難題灰灰了。只是現在遭遇這種俗套劇的換了他們,果然文學來源於現實…

這是一位依稀還帶著幾分雄壯的老和尚,進了堂裡只對著中間合十爲禮。

“法師有何良策可解我等之危?”金百萬很直接的問道,他們都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思。

老和尚輕鬆答道:“此事易爾!以貧僧觀之,羅太守對李佑似有不平之意,不知爲何相敵,再輔以爾等鹽商之力,其間勢可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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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李佑勢大難制,府尊何以與李佑相抗?”旁邊有人質疑道。

老和尚咳嗽一聲,娓娓道來,“李佑固然聲勢日張,但府尊也有府尊的強。先說縣學生員之事。那李佑將寄籍子弟逐出縣學,似乎流落在外無可去。不過休要忘記,城中不但有縣學,還有府學。只要羅太守一聲令下,這些人可以府學讀書,難道不比縣學強上幾倍麼?”

府學和縣學都是供秀才讀書的學校,區別只在于歸屬不同衙門管轄。每次院試結束後,被錄取秀才中最優秀的被分進府學以爲獎勵,其次的才分到縣學。

“能進府學當然更好,可府學已經滿了,並非花銀子和依靠府尊面子就可以進去的。法師不知麼?”有人問道。

“那又有何難?江都縣學如今空缺了四五十位,可以請羅太守將府學中的本地生員挪至縣學,這便可以騰出府學位置。”

好!堂中有人喝彩道。

若如同和尚所言,運作功了無異於移花接木,等於是將原有縣學鹽商子弟生員與府學江都縣籍生員換了換位置。用二十一世語比喻,類似於從普通學校換到了重點學校。

堂中氣氛陡然熱烈起來,衆鹽商越想越覺的這個主意很妙,又很有可。羅知府與他們鹽商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也不像李大人那般油鹽不進。

府尊雖然不能直接管到縣學,但卻是府學的主和整個揚州府的主,有權對轄學校生員進行調配,李佑也阻攔不得。

老和尚閉目養神,等衆人漸漸安靜下來,才繼續說道:“至於縣試一事,更簡單了。那李佑出非科舉正途,連個子試都沒有考過,有何資格可以主考縣試?只要羅太守肯主持公道,有此藉口何須謀,足以堂堂正正下令將李佑主考縣試資格剝奪並由府衙代替,任是誰在這上頭也不好反駁的!只要李佑不得主考縣試,那他所發佈有關令自然要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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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衆人再次爲老和尚的主意喝彩。

“此乃釜底薪也!”金百萬忍不住也高聲讚道。這時候,他纔想起自從老和尚進了屋,尚未問過法號來歷,連忙又問起:“敢問大師尊號爲何?哪裡人士?揚州寺廟我也常去,不曾見過法師這般高僧。”

老和尚稽首道:“貧僧圓容,蘇州府人氏,雲遊四方到得揚州,近日纔在天寧寺掛單。街頭巷尾聞說諸位有難,特來化解。”

金百萬拱手見禮,邀請道:“多謝法師排憂解難,我宅中有佛堂禪室,敢請法師賞盤桓數日。”

圓容法師答道:“出家人何不爲家?儘可去得,施主不須多禮。”

諸位看還有印象的話,大概已經記起了圓容法師正是李大人的正牌岳父劉老巡檢的法號。老巡檢在虛江縣盤踞多年,自然有自己的關係搞到雲遊憑單,並跑到江都縣掛單。

不爲別的,他對於婿的慢待和輕視十分不忿(李佑大呼冤枉),瞞著李佑跑到揚州城就是要想方設法給婿一個深刻教訓!一個人生已經沒多樂趣的老人家,也就這點執拗的追求了。

此時金百萬不知道圓容法師是李佑大房的親生父親,圓容法師也不知道金百萬是李佑二房的親生父親…

若李佑看見這一幕,定會愕然驚呼這簡直就是“寧漢合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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