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丹鴻的後面,還有個韋鵬。表面上看,這傢伙就是一個『』人,幹什麼都猥猥瑣瑣,許多別人做不來的事,他能做。比如有事無事往餘家跑,只要餘家的事,大事小事,他全包攬了。省委辦公廳早就有人說,韋鵬在餘家,兼數職,既是孝順的兒子,也是任勞任怨的保姆,還是勤務員。
唐小舟早就聽說此事,唐小枚之所以鬧得那麼歡,就因爲韋鵬在背後支持。
唐小枚失去了在電視臺的機會,損失巨大,心裡有氣,又沒有地方出,一直憋著。後來,聽說黎兆平被雙規,覺得自己出氣的機會來了,給唐小舟打電話,唐小舟卻將的號碼關進了黑名單,一氣之下,跑到辦公廳來告狀。事也是湊巧,韋鵬在院子裡看到了唐小枚,覺得非常漂亮『』,便上前搭訕,後來就是他引著唐小枚到了餘丹鴻的辦公室。對於此事,餘丹鴻的理,竟然令韋鵬和唐小枚大失所。
唐小舟後來也仔細想過,餘丹鴻爲什麼如此好心,肯幫自己?站在餘丹鴻的角度想一想,這事也就明白了。其一,唐小舟是單,此事追究起來,本提不上桌面。其二,餘丹鴻自己正因爲網絡文章困擾著,只有唐小舟才能幫他一把,他需要和唐小舟進行一次換。其三,爲了下一屆班子的事,明爭暗鬥異常張,他大概也想借此緩和一下同趙德良或者唐小舟的關係。
韋鵬顯然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便在後面鼓搗,這纔有了唐小枚向各部門寄告狀信一事。
最近這段時間,此事平息了。可這種平息,僅僅只是唐小枚不再告狀了,是不是王宗平真的幫他解決了,他並不清楚,也沒有問。可事顯然沒有這麼快完結,江南場,還不斷有人在傳說此事。
對於韋鵬,唐小舟是無可奈何。既不能和他吵,也不能和他鬧,表面上還得保持良好的雙邊關係,見了面,還要笑呵呵的。唐小舟是個嫉惡如仇,憎分明的人,他如果對某個人恨得牙,當面卻要擺出一副彌勒佛的笑臉,太難了。當初,他如果能做到這種表裡不一,也不至於和趙世倫鬧得那麼僵。另一方面,他又不斷告誡自己,今時非往日,一個的政治家,恰恰是一個善於掩飾個人的高手。
另一方面,正所謂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唐小舟也對韋鵬投桃報李了一次。
這次馬昭武擔任省委副書記,他只從紀委帶了一個人過來,即他在紀委時的書劉柯,擔任綜合二的長。餘丹鴻想趁此機會安排韋鵬去擔任副長。在一,韋鵬只於第三位,有唐小舟和楊衛新,韋鵬別說作主,連話都說不上。如果到二當二把手,況自然不一樣。唐小舟自然不能讓他如願,和劉柯吃了一次飯,這事就黃了。
即使如此,唐小舟心裡還是苦悶,倒不是苦悶有餘丹鴻、韋鵬這樣一些對立面,而是苦悶自己在場行走近三年,最近一段時間,似乎進了多事之秋,許多事雖然不是大事,卻也像某的,讓人難。他也覺得,經歷了三年之後,應該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了。
在場,時常反思自己。曾子曰,吾日三省吾,爲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曾子的話,重在對人忠對友信,這些東西,在如今的場,恐怕不適用,但三省其,還是應該的。人不自省,容易頭腦發熱。
以前,唐小舟聽場中人說過,人應該養一種良好的習慣,每天要固定時間思考。唐小舟也覺得這種辦法很好,嘗試著做過,但沒有堅持。現在看來,無論多麼忙,這件事,一定要堅持下去。
正思考著這事兒,突然覺得面前一黑,擡起頭,見面前站著一個人,最初的一瞬間,唐小舟並沒有認出來,只是覺得這個人好面,卻想不起他是誰,後來他一開口,才知道,原來是肖斯言。
肖斯言的皮原本很白,很多人,都沒有他的皮白皙細,可面前站著的這個人,皮像上了一層釉,黑裡著紅,還有些花花的覺,像是做過換手還沒有完全康復似的。
肖斯言說,這麼看著我幹嘛?曬的,了兩層皮了。
唐小舟笑了,說,原來是你啊。你不出聲,我還真沒認出來。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的?
肖斯言說,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了。
唐小舟說,你這傢伙,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肖斯言指了指自己的臉,說,兩個原因,一是這張臉太難看,不敢見人,要在家裡躲一段時間。二嘛,當然是趕寫這篇文章。
他將一摞裝訂冊的打印稿遞給唐小舟,唐小舟接過,看了一眼標題,招商富省,產業富民——關於江南省鄉鎮民營企業發展現狀的思考。唐小舟迅速翻到最後看了看,有十八張紙,恐怕有三萬多字。
唐小舟說,好哇,不聲不響,就弄出這麼個大部頭來了。
肖斯言說,心事是花了不,發不出來,等於是一堆廢紙。
唐小舟擡頭看了看肖斯言,又看了看面前這沓紙,不解地問,你爲什麼這樣說?
肖斯言說,我給他們看過了,他們說,太長,容納不了。
唐小舟明白了,肖斯言雖然是副社長,可他這個副社長前面還有很多個副社長,和一個局外人差不多,本不上他話事。如果只是一篇小稿子,哪怕是一篇垃圾稿,照顧一下緒,發了也就發了。可他是一篇三萬字的稿子,如果排一期,整本期刊,他佔了一半,不知要把多關係稿下來。可這些被下來的稿子,不是某個重要員的,就是有贊助的,政治效益和經濟效益雙收。發了他這篇稿子,等於政治效益和經濟效益雙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