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瑞丹收多，唐小舟不知道，從來都不會告訴他。不告訴他不是因爲

需要表現屎潔形象，而是不想讓他了解的財產。但唐小舟有個基本評估，從

送給谷家裡的各種東西可以推算出，所收的，肯定比的工資高出一倍。

如今，唐小舟到了省委，才真正知道過去爲什麼有三年窮知府十萬雪花銀之

說。

中國場有送禮的傳統，清朝場，有所謂冰敬、炭敬，說白了，也就是下

面的員給上司部門送降溫烤火費。大多數人以爲，這是高級員巧立名目向

下索賄，其實不是，只是下面的員爲了到上面辦事方便容易而使的潤費。也

就是說，無論是冰敬還是炭敬，是普降甘淋，見人有份，只不過數目的不同而已

，普通辦事人員一些，掌事員多一些。就算你不貪不佔，有這種那種孝敬，

三年下來，也能有十萬雪花銀。

新中國立後，自然要廢絕這些場潛規則，卻又不能不考慮寒署之苦，便

想了個辦法，夏天發降溫費，冬天發烤火費。這兩項費用，不再是由下往上孝敬

，而是由上向下派發，所有公務員，人人有份。可到了改革開放以後，僅僅這些

，顯然已經無法令場運行順暢，漸漸就恢復了由下向上送禮的習慣。上個世紀

八九十年代，主要送的是質，魚呀呀呀蛋呀之類。可這樣做，很張揚，逢

年過節，下面往省裡送札的車子絡繹不絕，有些地區，甚至不得不出車隊，整

卡車整卡車地裝載著質，到了省裡，便一家一家地派發，影響非常不好。到了

新世紀，不知誰發明了購卡.便解決了場的大問題，就算將省委大院每個人

都敬到，頂多一隻提包就解決了。購卡還有一個好，大家在一起吃一餐飯，

每人領到一張購卡，看起來，分量是一樣的，人人平等，實際上，購卡和購

卡的含金量，是完全不一樣的。

眼下，國慶節就要到了，國慶節過完又要過中秋節，這兩個節，都是中國的

大節，地位僅次於春節。這樣的節日，也正是場送禮風的時候，往往是到某

個辦公室走一趟，離開時留下一個信封，信封裡面是一張購卡，含金量低的，

一百元，含金量高的，一千兩千五千都有。敢收五千的人大概不多，畢竟這是反

貪的起點線，僅此一單，便可以認定你犯了賄罪。但一千兩千，肯定都笑納了

人家來給唐小舟送張購卡，他也一樣笑納。有關這件事，其實很苦惱過他

一段時間，他向肖斯言諮詢過。

肖斯言說，這些購卡，你一定得收，不收還不行。你如果拒收人家的好意

，人家便以爲你不拿他當自己人。場之中，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永遠沒有第三

陣線。既然是敵人，人家就會以對待敵人的方法對待你，即使在趙書記面前說不

上你的壞話，在整個江南場說你的壞話，那也夠你喝上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