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蘇棉又重複了一遍:“你的語文水平是有多差?不能理解我這句話的意思嗎?”
秦明遠的心如墜冰窖。
蘇棉出一個不以為意的笑容,又說道:“你就沒有覺得這幾個月以來的覺很悉嗎?這不都是你自己做過的事嗎?因為心糾結,因為不知道理對我的,又不願意面對自己無法反抗家族的懦弱,最終將氣全都撒在我的頭上。對我產生了不願承認,便開始對我好,對我有一的,可是到底不過心裡的坎,想起來又很氣,又立即收回對我的好和溫,變得冷冰冰,甚至變本加厲地挑剔我,埋汰我,這樣的忽冷忽熱和喜怒無常,難道你就不覺得很眼嗎?不就是你自己曾經對我做過的事麼?”
秦明遠看著蘇棉。
他沒有料到蘇棉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穿著家居服,上還有圍,頭髮懶散地扎起,整個人像是在家中那般輕松自在,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跟帶著冰箭似的,一支一支準確無比地進他的心尖。
他想說話,半天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說出來的話像是氣音。
“你故意的?”
蘇棉承認得大大方方,說:“對呀,故意的呀,讓你一下這是什麼覺,”在笑:“覺如何?”
秦明遠抿住角,沒回答。
他的抿得越來越,甚至到了一鐵鏽味。
追問:“嗯?有什麼覺呀?”
看著他,聲音裡也添了幾分好奇,仿佛他現在的痛苦對於而言,只是無關要的東西。
秦明遠閉上眼。
又問:“嗯?覺如何?”
不停地追問。
秦明遠隻覺過去幾個月的煎熬被放大了無數倍,輾轉反側地揣的態度,揣的心思,又患得患失,心口疼得愈發厲害。
可是此時此刻,他看著,想得更多的卻是還是秦太太時的蘇棉。
他一件又一件地回憶。
他對秦太太了心,想接近,又不敢接近。
稍微近了一點,又立即豎起防線。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裡,獨自一人守在紫東華府裡,看著莫名其妙冷臉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嫁給了他,兩年的婚姻裡,在大部分時間,卻得不到他半點的溫。
不論心裡有沒有,即便是個陌生人這麼對自己,也會惱火,也會煩躁。
憑什麼這樣的委屈?
打小就了這麼多苦,憑什麼嫁進他家後,他還要給這樣的委屈和氣?
秦明遠恨不得能回到過去,扇自己一掌。
可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不可能有後悔藥,發生了便不能逃避,只能去面對。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眼來,如實說了自己的:“每天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惴惴不安,患得患失,又不知所措,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緒。”
蘇棉問:“還有嗎?”
“見到你冷臉時,心裡就有些慌,見到你高興時,心裡也高興,可是卻會有擔憂,小心翼翼地和你說話,怕哪一句話又讓你變得不高興。”
蘇棉說道:“嗯,看來你會到了,我那時也是惶恐,最開始的時候也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或者是哪句話說得不對,每次你一回紫東華府,我就覺得空間仄起來,有一陣子還連著做噩夢……”
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打開了大門。
“你走吧,我並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即便你保證不會再這樣,可又有誰知道是真的是假的?我謝謝你喜歡我,也謝謝你追我,可是我並不想和你在一起,我還是那句老話,我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
秦明遠問:“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不能,也不想。”蘇棉又說:“你回紫東華府吧,那兒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的語氣疏離又淡漠。
秦明遠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臟被攪得支離破碎,想要使勁地黏起來,再裝回腔,然後告訴——我秦明遠也是有脾氣的人,別仗著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麼傷我。
可是他也知道,心還有另外一種更堅定的想法——別折騰了,你就是,對你忽冷忽熱,對你喜怒無常,故意找茬,故意拿刀剜你心窩子,你也只能心甘願地被剜。
過去的多事實證明,不管他如何有脾氣,最後都只會認輸。
這是他自己種下的苦果。
他無聲地起,往門口走去。
蘇棉往後退了半步。
他停下腳步,看著。
蘇棉說:“再見。”
他抿,這才邁開步伐,離開了。
蘇棉關上門。
的背部上了實木門板,重重地松了口氣。
可是似是想起了什麼,整個人的面又有幾分沉重,也沒離開門,就背靠著門板,安安靜靜地微垂著腦袋。
過了會,又歎了口氣。
此時,的手機響了。
是唐詞詞的來電。
“寶貝!搞定了嗎!”
蘇棉點點頭,直到唐詞詞“喂”了幾聲,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和唐詞詞打電話,察覺到自己的走神,蘇棉又抿抿,說道:“應該搞定了,我和他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就好,我也讚同你的想法,如果當不了朋友,那就沒必要攪在一塊。我這幾個月來的間諜工作也算有了圓滿的結局!哎,我忽然就沒那麼怕秦明遠了,那次在溫泉山莊和他吃飯的心理影太大了。不過現在好了!他這幾個月,估計也被我的錯誤報弄得有心理影的……”
唐詞詞當間諜的事兒,也是知道的。
季小彥頻繁地打探消息,唐詞詞自然沒瞞。
不過……
蘇棉微微一頓,問:“那季小彥那邊……你們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每句話都說得很有引導,有關你的喜好和想法,我都是用了我覺得,有可能等字眼,我又不是你,就算是閨也不可能是你心裡的蛔蟲,也沒辦法百分百知道你心在想什麼,我說了,秦明遠就自己判斷,是真是假也跟我無關,至於季小彥,他也只是負責傳話而言,我們倆都是外人……”
蘇棉抓住了關鍵詞,問:“我們倆?”
“哎,一時口快,我有這麼好追的嗎!哼他想得真呢。我還沒跟他計較最初為了從我裡打探消息,假裝喜歡我的事。雖然說是秦明遠授意的,他只是員工,只能按照老板吩咐去做,但是想想就很生氣,萬一我被他的喜歡打了呢?然後喜歡他,結果發現他本不喜歡我,只是遵從老板的吩咐,那我怎麼辦?即便最後的結局是他假裝喜歡我,弄了假戲真做,可是萬一呢!我一想到這個萬一,心底就不爽。”
唐詞詞似是想到什麼,連忙打住,說道:“哎不對不對,這是我的況,和你的況完全不一樣,你沒有不對的地方,錯的都是大爪子!”
唐詞詞的觀念就是,我閨做什麼都是對的!
蘇棉許久沒有聽到“大爪子”的稱呼了,現在一聽,恍如隔世。
輕聲說道:“詞詞,你不用偏袒我,我知道是不對的。我之前一直在想,秦明遠為什麼會喜歡我?我認為有一部原因,是我假裝他,他到了我的意,繼而發酵的。我為了報恩,去欺騙他,這個做法和季小彥並沒有任何區別。所以當我得知他是真的對我有時,我心裡是有愧疚的,當然,他過去的一些做法我也不能認同,也確實對我造了心理傷害,而我同樣也對他造了心理傷害,因此離婚的時候,我什麼都不要,當作扯平了……”
蘇棉輕輕地吸了口氣,又說道:“離婚的時候,我覺得我不欠秦明遠了,秦明遠也不欠我了,我們不拖不欠,加上養父養母那邊的擔子卸下了,我便覺得開啟了我的新人生,也不再討厭秦明遠。你知道的,盧慧敏士一直對我很好,把我當兒一樣,對我好,我心十分,恨不得能加倍還的好,所謂屋及烏,我再後來和秦明遠相時心裡也十分平靜,甚至覺得和他當朋友好的……”
唐詞詞補了一句,說道:“前提是他不喜歡你,對嗎?”
蘇棉說:“對,其實客觀來講,秦明遠是個優秀的男人,如果沒有以前的事,他作為一個普通男人來追我,我是會心的……”輕咳一聲,說道:“他之前的頻繁示好,我也有點心,我不否認,但是只是有一點點心,但是怎麼說呢,也就只是一點點,達不到在一起的覺。我那天一想到如果和秦明遠複合了,哪天他再這麼對我,我恐怕會不了。他現在是對我好,可是誰知道能維持多久?又是不是他一時的喜好?一時的新鮮?還是因為沒得手,所以不甘心?誰知道呢?我憑什麼放棄現在自由自在,又有自己的事業和好的生活,去換一段未來可能患得患失的婚姻?”
所以,才想趕走秦明遠,把他趕得遠遠的,別再來叨擾自己滋滋的小日子。
有點心又能如何?
可以當飯吃嗎?又可以吃一輩子嗎?
月都有晴圓缺,更何況是人?
人總會變的。
他有過不好,有過好,那未來這麼長,誰知道?
唯一可以控制不變,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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