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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章玉良的登場

石塘咀的春和私人俱樂部，是戰後在石塘咀地區興建的唯一一高檔私人會館。

香港淪陷前，水坑口、石塘咀一帶曾是港島地區最著名的煙花地，銷金窟，多間由知名文人墨客題著文雅館名的秦樓楚館，多家外國設計師設計建造的私人俱樂部，曾經吸引香港的富商巨賈，貴介公子在此地徵歌選，追歡作樂。

日軍占領香港之後，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石塘咀，也隨戰火付之一炬，重之後，也再不複往日風流，雖然也有些私人會館，食肆酒樓在此地重新開業，但是無論規模還是排場，都與戰前那些著名會館差了些檔次，似乎讓尋歡客冇了那種千金搏一笑的心，石塘咀再也冇有回覆到戰前那種會館林立，豪商群的富貴景象。

此戰後興建的歡場，唯一一能與戰前那些私人會館能媲的，就是春和私人俱樂部。

這棟五層高的建築，由英國建築師設計，采用了英國式不鏽鋼棚架結構，規格參照港督府和那些英國高的獨棟彆墅，會所整結構用的鋼筋是從加拿大運來的，大門的大理石臺階是從意大利訂購的上等天然貨，由於居高麵海，就連這會館的玻璃都是進口的加厚玻璃，配以青銅鑄的窗框，能抵得住香港多發的颱風惡劣氣候。

此時俱樂部二樓的咖啡館裡，幾對年輕的男男正散坐在咖啡廳的各座位上，在角落一小樂隊優雅的爵士小號和高音薩克斯曲調伴奏中，低聲閒聊。

章玉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邁步進了咖啡廳，他一出現，之前的那些男都了過來，開口朝他打招呼。

“阿良，今日得閒來這裡飲茶？”

章玉良臉上帶著微笑，一桌桌走過去，每一桌談數十秒：

“興哥，約了人在三樓聊生意，等下過來打招呼。”

“燕茵姐，幾日不見，又變靚了，我如果是姐夫，把你看點最好用繩索把兩人拴在一起，免得你被人搶跑。”

“阿，晚上我們一起飲兩杯，我大哥在澳洲讓人運了些紅酒返港，你是這方麵的行家，剛好幫我品鑒下。”

就連角落裡演奏的小樂隊演奏的《星塵》，章玉良都駐足聽了一分鐘，然後從錢包裡取出兩百零五元港幣，轉雙手遞給咖啡館的侍應生，溫和的對侍應生說道：“五元是你的小費。”

“多謝章先生。”侍應生寵若驚的接過錢，對轉上樓的章玉良鞠躬致謝。

他剛剛來這會館工作時，對這位常來顧的客人一直稱呼對方良，但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工作久了，眼力也有所增強，他冇有看到過這位章先生有過任何不滿，但是就是能約覺到這位客人，不喜歡被人良，更喜歡被稱為章先生。

會館的三樓是標準的英國茶室風格，門口掛著布萊頓黑鳥茶室的小小招牌，裡麵已經不是普通的華人侍應生，而是清一穿著英倫服裝的金髮碧眼白俄人，一名在茶室門口侍立的招待看到是章玉良，微笑著幫他推開茶室的木門。

“謝謝你，吉娜。”章玉良故意用有些怪異腔調的俄語對這名招待調侃了一下。

“很抱歉，金先生，我有些遲到，我大哥二哥近期飛去了澳洲，三哥在五邑商會有些瑣事要理，所以我替他們出席了今天東華三院執行委員會的每月例會。”章玉良一邊自如的掉上的西裝外套給跟在自己背後的招待，一邊練的用英語開口向麵前坐著的兩個英國白人解釋道。

這兩個英國人一男一，四十多歲已經有些微禿的男人名艾伯塔—芬克，效仿其他在港英國人，為自己取了箇中國名字，金為康，是歐洲海岸公司的供貨商英國施樂輝製藥公司在香港辦事的負責人，年約三十左右，態略顯，穿著保守的人是施樂輝製藥公司香港辦事的財務專員，貝莉爾—梅恩。

“沒關係，章先生，我們已經是老朋友了，不過我們提前點了伯爵紅茶，希能合你的口味。”金為康對落座後的章玉良說道。

而旁邊的貝莉爾—梅恩則臉冷淡的瞥了章玉良一眼，就扭過頭去。

“茶的口和種類很重要，但是對我們而言，坐在這裡還有比喝茶更值得關心的事，不是嗎？金先生？兩百萬港幣貨款已經進了施樂輝製藥公司在彙銀行的賬戶，但是歐洲海岸公司訂購的那批盤尼西林卻還冇有進章家的貨倉。”章玉良斯文的拿起一塊茶點放進裡嚐了嚐，笑容和煦的對金為康說道。

這次，金為康冇有開口，旁邊的貝莉爾—梅恩正視著對麵的章玉良，語氣不善的說道：

“我們調查過歐洲海岸公司之前購的藥去向，章先生，貴公司把...最新章節！

貴公司把這些藥品轉售給祝興商行，再由祝興商行加價百分之十銷售給其他藥品公司或者商行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則由祝興商行高價銷售給中國大陸。”

“梅恩士，藥品也是商品，我們該關心的是，我付了錢，卻冇有收到你們的商品，而不是關心我買了商品去做什麼，對不對？我代表的是歐洲海岸公司，不是祝興商行。”章玉良用手帕了，對貝莉爾—梅恩微笑著迴應道。

貝莉爾—梅恩卻冇有給他好臉，開門見山的說道：“但是祝興商行也是章家開的，你們把二級批發利潤也都握在自己手裡，作為一家製藥公司，施樂輝會重新考慮在香港的代理商問題，我們需要的是開拓市場的合作夥伴，而不是大發戰爭財的非法商人，盤尼西林的價格在香港已經高到了一個可怖的數字，普通市民本無力購買這種效果顯著的抗生素。”

“梅恩士可能有些對我有些誤解，金先生，這也是你的態度？”章玉良看向旁邊端著茶杯喝茶的金為康問道。

金為康適時的放下茶杯：“不不不，我想，我們應該解決這個問題，如果歐洲海岸公司願意接新的盤尼西林報價，也許我可以勸勸梅恩士，作為公司派遣到香港的財務專員，對藥品在香港的銷售況很瞭解。”

“看起來如果我不接，代理權就要和歐洲海岸公司說再見了。”章玉良臉不變的向金為康：“當初簽過合約，雙方中的某一方如果提前終止代理權合約，要支付高額違約金。”

“合約中也說過，如果代理商從事違法易，我們有權終止合約。”貝莉爾—梅恩對章玉良說道：“把盤尼西林高價囤積，然後違反運令高價販運去中國大陸，很明顯的違法易行為。”

“看在歐洲海岸公司這兩年一直信譽良好的份上，百分之十，在原有基礎上加價百分之十，我就可以向總公司代，也能讓邊的梅恩士忽略掉剛纔的問題，你知道，貝莉爾—梅恩士可是個香港通，每年都有六個月的時間留在香港，想讓沉默的唯一理由，公司和得到應得的收益，百分之十的收益進辦事的銀行賬戶後，那批藥就該出現在歐洲海岸公司的貨倉裡了。”

“冇問題，百分之十，轉到辦事的銀行賬戶上，那麼，現在我們是不是能放鬆點兒了，對了，我幫兩位準備了小禮。”章玉良甚至都冇有猶豫一下，開口就答應了下來，然後從旁邊架上掛著的西裝外套口袋裡取出兩個小巧的信封，分彆送給了金為康和貝莉爾—梅恩。

“是俱樂部儲櫃的鑰匙，裡麵有兩位的禮，離開時記得讓服務生幫兩位領取一下。”章玉良對兩人說道：“是國流行的一款香水，聽說在倫敦引起追捧的那位瑪麗蓮—夢，也用這一款香水。”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就算是章先生加價百分之十，我也會建議公司慎重考慮之後的合作。”貝莉爾—梅恩站起，先是對金為康說了句抱歉，然後就腳步匆匆的離開了茶室，當然，帶走了那個信封。

“再生氣都冇能抵擋香水的。”等人離開之後，金為康打開自己的信封，裡麵是一把鑰匙，他把鑰匙拿在手裡問道：“這裡麵不會真的是一瓶香水吧？”

“總公司提價百分之二十五，金先生幫我價到了百分之十，那裡麵是百分之五的謝禮。”章玉良笑著說道：“讓這位梅恩小姐失了，我還有約，金先生，我三個哥哥很忙，我得替他們打理生意，您慢慢喝茶，過兩日我邀請你去海上釣釣魚。”

“好的，你是最好的合作夥伴，你的哥哥可不像你這麼果斷，加價這件事拖了半個月，還要你來最終決定。”金為康與章玉良握了下手說道。

章玉良微笑著說道：“我很尊重我的哥哥，他考慮的隻是更多，不像我，隻能先考慮多賺一些錢。”

從茶室裡出來，章玉良冇有下樓，而是登上了需要俱樂部核心會員份才允許進的第五層，這裡有一屬於他的私人房間，從西裝裡取出鑰匙，打開房門，進幾乎用伯仙奴大理石構建的客廳，把西裝外套掉掛到架上，鬆掉脖頸的領帶，先是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然後從冰箱裡取出一支啤酒喝了口，這纔不急不緩的打開臥室房門，在門後一別緻的掛架上，摘下了一把皮鞭。

本該因為氣憤而匆匆離開俱樂部的貝莉爾—梅恩，不著寸縷的跪臥在冰冷的臥室地板上，在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是一西方著名壁畫的區域仿作，《難的二代提坦》。

“啪！”章玉良手裡的皮鞭狠狠在瑩白而的軀上，讓人忍不住慘哼出聲！章玉良手裡揮鞭不停，卻冇有看對方一眼，而是仰起頭著臥室天花板上這幅獨特的壁畫，臉上之前的笑容和溫文爾雅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冰冷和眼神和野心。

而普羅米修斯和他的兩個兄弟，阿斯特拉，厄庇墨斯在承著各種酷刑的同時，也眼神哀傷絕的回視著站在臥室中央鞭笞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