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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酒難當

“阿耀……宋書，今日得閒來飲茶？”陸羽茶樓的經紀吳金良看到宋天耀出現在茶樓門口，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半月不見，宋書春風得意，今日飲咩茶？老位置？”

“就老位置好了，一壺普洱，我仍然是有事請良哥幫手。”宋天耀對吳金良笑著說道。

把宋天耀引上二樓的包廂，招呼茶樓夥計送上十年普洱和幾樣茶點，吳金良親自幫宋天耀擺弄著麵前的茶，裡對宋天耀問道：“你一句話而已，哪用這麼客氣，咩事需要我做？”

“良哥知不知道，州人中是否有人開那種自做自賣的糖果店麵。”宋天耀看著吳金良在自己麵前擺弄茶，開口問道。

吳金良連思索都未停頓一下，張口就說道：“當然認識，廣東產糖，做糖果生意的自然多，我知道就有十幾個宋書你講的那種前店後家的糖果鋪。”

說著話，把茶盅朝宋天耀麵前讓了一下：“請茶。”

“我想委托做一批藥糖，所以來問下良哥，有冇有良哥瞭解的，我們州人自己開的可靠點的店麵。”宋天耀端起茶盅一飲而儘，對吳金良笑道。

吳金良臉上帶著喜：“那就多謝宋書關照我，你慢慢飲，我幫你去跑跑，問一句，這批糖的數量有幾多？”

宋天耀把茶盅放下，算了算利康倉庫裡那批三十萬港幣的山杜蓮驅蟲片，按照一千兩百港幣一公斤的購價計算，那就是二百五十公斤，這個章玉良的傢夥玩的真的很嗨，擺明用二百五這個數字晦的嘲諷自己老闆褚孝信：

“我暫時不知要做多粒糖果，但是我知道最要用兩千五百公斤的糖來做。”

“多謝宋書，多謝！今天宋書在陸羽茶樓的花銷，全算在我上。我這就去幫你跑跑。”得到這個數字的吳金良幾乎是從座位上跳起來，轉就朝包廂外跑去。

有了這個數目，吳金良就能在那十幾個州人開的糖果店麵中左右逢源，哪個人給他的好多，他自然會把那個人帶到宋天耀的麵前，這是宋天耀幫他主送生意上門。

宋天耀打的是把利康貨倉裡這批山杜蓮驅蟲藥加工寶塔糖的主意，山杜蓮驅蟲藥雖然低毒，但是卻是五十年代世界上最有效的驅蟲藥，香港各西藥房貨架上的驅蟲藥基本都是以由山杜蓮裡提取的山杜蓮素為主，大多數是0．2g的單片劑量，部分是0．5g的單片劑量，而且價格高昂，宋天耀讓他老媽去買的國產的山杜蓮0．2g劑量驅蟲片，一瓶五十粒，售價五十七港幣，已經是整個香港價格最低的山杜蓮驅蟲藥，除了在港外國人會把這種驅蟲片當家中常備藥，基本冇有中國人去購買，不是不想買，而是買不起。

至於寶塔糖，現在西方一些發達國家甚至香港的幾個西藥房，已經有了寶塔糖這種半糖半藥的產，主要目標群是兒，但是售價比普通山杜蓮驅蟲藥貴上近一倍，因為這種寶塔糖目前隻有國查爾斯—輝瑞公司一家公司生產，冇錯，就是宋天耀上一世生產偉哥那款男用藥的藥品公司。

山杜蓮雖然藥效強勁，但是味道堪比黃蓮，西方國家的小孩子很有人願意服用這種極苦的驅蟲藥，所以輝瑞公司把山杜蓮與糖果混合，降低山杜蓮份，加果糖增加甜度，徹底改變山杜蓮驅蟲藥難以下嚥的苦味道，吃起來就像糖果一樣的香甜。並且做花塔形狀，一改藥品的古板模樣，看起來更可，一經上市，立即大歡迎，孩子們為了吃到這種糖果，比父母記的更清楚定期服藥。

而價格之所以高出一倍，是因為輝瑞公司與加拿大一家太妃糖生產商合作，用了本高昂，更適合西方國家兒口味但是價格昂貴的杏仁太妃糖做輔料。

擺在香港幾家西藥房貨架上的輝瑞公司生產的驅蟲寶塔糖，單瓶售價一百二十五港幣，含十二粒花塔糖果，剛剛足夠滿足一個兒一年的驅蟲用藥。一百二十五港幣，比香港大多數窮人一個月賺到的薪水還要高。

這種花塔糖說穿，實際上並冇有什麼技含量，把貨倉裡的驅蟲片全部打碎末，找家小作坊式的糖果加工廠，在冷糖板上設計好形狀，隻要砂糖或者果糖輔料夠多，設備和人手足夠，一天就能生產出幾十上百公斤。

拿出一半的藥來搞慈善，捐贈出去，幫自己老闆撈些善人的名聲順便來展示這種寶塔糖的效果，剩下的一半定一個窮人也能承的價格和包裝來販賣，三十萬的驅蟲藥到最後應該還能賺個幾萬塊。

宋天耀輕輕轉著手裡的茶盅，其實他現在做的一切，石智益也好，花塔糖也好，都是要幫褚孝信在香港這塊不大的地方站穩腳跟，雖然褚孝信此時頭上有麵褚家的大旗庇護，但是那個褚字終究不是褚孝信，褚耀宗一倒，褚孝信到時就會原形畢，想要借勢，宋天耀自己隻能先把褚孝信穩穩的扶到一個夠高的位置之後，纔有足夠的資格去借勢。

“噠噠。”包廂的門被人在外麵輕輕釦響，宋天耀角翹了起來，他以為仍然是之前那個來幫他彈琵琶的孩：“進來。”

包廂的門打開，一個穿著碎花小襖，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懷裡抱著琵琶站在門口，禮貌的問道：“先生，要聽曲嗎？”

“之前有個十五六歲的妹頭，今日怎麼冇有見到？”宋天耀看到門外不是那個之前連續兩次為自己彈唱的孩，問了一句。

“先生，我是昨日纔來陸羽茶樓賣唱，之前的事不太清楚。”人冇有得到宋天耀的迴應，不敢邁步進包廂，隻能站在包廂門外迴應道。

宋天耀取出五元錢放在桌上搖搖頭：“不用了，這錢就當我聽姑娘彈了一曲，等你下樓如果見到個十五六歲的孩，讓上樓彈曲。”

人站在門口愣了幾秒鐘，把琵琶摟在前，畏畏的過來把錢收起來，又快步退到門口，自始至終，一雙眼睛警惕的著宋天耀，確定宋天耀冇有惡意之後，纔在門口對宋天耀襝衽屈行了個禮：“多謝先生。”

說完之後，想要關門轉離去，卻又猶豫了一下，對宋天耀說道：“先生，你講的那個孩已經被師傅帶走，以後都不會再返來。”

“是去了另外一家茶樓駐唱？”宋天耀隨口問道。

“我也不知。”人看到宋天耀臉上似乎並冇有想看到的失落和，略微失的說完四個字，就幫宋天耀把包廂的房門在外麵關好，快步離開。

宋天耀甚至都冇去看對方一眼，更不會去分析說的四個字真假，閉上眼睛，輕輕哼唱了兩句那個彈琵琶的唱詞：“唱曲之人，不問事之真假，但取一段真……虛道人生歸去好，誰知冇事難雙得，計從今、佳會...最新章節！

今、佳會幾何時，長相憶。”

不知過了多久，吳金良的聲音從樓梯上就已經傳來：“宋書，人我幫你揾到了！”

……

都已經過了中午，港島西營盤的梅卿會館，陳泰手足無措的坐在一包廂宴席的主位上，左右兩側各陪坐著一個最多十七八歲的陪酒小娘，兩個陪酒的小娘攬住陳泰的兩隻胳膊，巧笑嫣然，左邊的幫陳泰端著酒杯喂酒，右邊的則幫陳泰佈菜，比陳泰自己用雙手吃菜喝酒還要練。

“今日泰哥把所有好與弟兄們平分，真是豪爽！弟兄們，我們一起敬泰哥一杯點樣？”坐在陳泰對麵的一個漢子，此時襯衫袖口高高挽起，出手臂和口的刺青，滿臉激的舉杯說道。

這張大臺上，除了陳泰和兩個人之外，還坐著二十幾個福義興的人，全都是今日同高佬和陳泰一起去新界做殺人越貨的劏死牛勾當的手下，除了高佬去負責理那車走私油不在場之外，其他哪怕上帶傷的，也都裹傷出席。

陳泰作僵的舉起邊人遞來的酒杯，不知道對麵前這些人該講些什麼，隻能咧笑笑，把杯中的白酒一口飲了進去。

其他人轟然好，也都同陳泰一起把酒杯裡的酒乾掉。

陳泰一杯白酒下肚，臉上就有些泛紅。

“泰哥，你功夫實在是勁！年紀又輕！我看二十歲出頭，你一定就能搏出紅名頭！不過泰哥能打，飲酒倒是差些，不如慢慢飲，不要嗆到。”一個福義興的小弟等陳泰坐下之後說道。

另一名員則開口道：“我看泰哥將來一定是雙花紅，同哥一樣！你這衰仔嗆泰哥拚酒？泰哥，不如同他鬥上三杯，我一定撐你，你飲不下我替你飲！”

一群人熱絡開口勸酒，陳泰又不會拒絕，酒席不等過半，四壇兩斤裝的雙蒸酒就已經被喝空，陳泰臉上佈滿酒後殘紅，瞪著一雙眼睛向此時桌上已經醉意醺然卻還不斷向自己示好的那些人，左手搭在小孃的肩膀上，右手晃晃悠悠的舉起手裡酒杯，已經冇了之前的手足無措，憨厚的臉上此時有幾分鬥狠表，話語出口都已經有些含糊不清，仍然在道：“來啊，邊個話我酒量差！再鬥幾杯！”

酒桌上一乾人都連連認輸，陳泰咧著放聲大笑，肆意張狂。

而高佬此時從包廂外麵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疊信封，把陳泰左側陪酒的小娘撥開，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陳泰的旁邊，把最上麵的信封遞給陳泰：“貨已經裝船出海，這是你那份，阿泰。”

陳泰瞪著一雙牛眼把信封拆開，裡麵是薄薄一遝百元港鈔，加在一起大概上千元，讓陳泰的醉意都褪了幾分，他握著這遝鈔票有些發懵，幾秒後纔看向拿起筷子夾菜的高佬：“不是……不是說，與這些兄弟們平分，我點會有呢般多？”

“這就是平分之後的數目，連車帶貨開上船，一共三萬一千塊，二十幾個兄弟連同你我，每人平分一千三百塊。”高佬把一塊彩鮮豔的百花捲送進裡說道。

“一千三百塊？這麼多？”陳泰握著錢的手都有些抖，從小到大，無論是在大陸鄉下，還是來到九龍之後，他都從冇見過這麼多錢。

高佬一手夾著香菸，一手拿著筷子語氣隨意的說道：“拿命搏來的錢，當然多，不過今日這種事，不是經常做嘅，出嚟行終歸要以和為貴，隻是讓你見識下，出嚟行不止是在碼頭上欺負苦力賺些小錢，在江湖上賺大錢的方式，仲有很多，就好像今天的黑吃黑，也不是隨意吃的，我們吃的是和字頭的貨，但是不會幫的貨，因為我們福義興就是幫的一個，傍晚去中環碼頭，我教你除了黑吃黑，如何在碼頭上做正行，讓工人開工。”

“今日這一餐我請客。”陳泰已經聽不進去高佬後麵再說什麼，手裡握著這疊鈔票突然激的說了一句。

桌上的其他兄弟都已經開始低頭清點自己分到的那一份，顧不上奉迎陳泰，隻有高佬在旁邊拍拍陳泰的肩膀：“這一餐算我的，會館是我的黃紙兄弟開的，我在這裡食飯不用付賬，你這點錢留著自己傍，更何況這點錢仲不夠這一餐的價錢，你邊這兩個靚等下陪你出鐘，你中意的話，隨意賞兩百塊俾們就可以。”

陳泰看看那兩個相貌甜的小娘，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帶們出鐘？咩出鐘？兩百塊？”

“算啦，等下你就同們兩個出去就可以，以後自然就明，你不鐘意賞們也無所謂，拿錢回家給父母。”高佬被陳泰醉態酣然的作逗的笑了一下，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