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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市井小民的智慧

“知道了，我中午在家裡吃飯，他過來讓他去家裡見我就可以。”宋天耀從錢包裡取出一百塊零鈔，遞給這名手下，指了指自己父親的修鞋攤：“臨近中午時，如果還這麼多人，趕走他們，幫我老豆收拾攤位，讓他回家吃飯。”

“多謝宋書，放心，一定辦妥。”這名福義興小弟對宋天耀規矩的笑笑，就轉頭跑回了街道的另一邊。

宋天耀轉沿著街道回了自己家，這次回來家裡好了很多，但是比起上次回家那種仄覺已經好了很多，趙珍正在翻出櫃底的被褥打理，看到宋天耀回來，臉上喜一閃，不過可能又想起上次宋天耀甩臉離家，所以又馬上改了臉，哼一聲：“懂的回家呀？我仲以為你扔下你老豆老母，自己準備去拜鈔票做契爺。”

“對你親生的兒子要不要這麼大怨氣？”宋天耀對趙珍笑著走過來，幫把手裡的被褥接過去放到床上說道。

趙珍手裡握著一支已經有些掉的撣子輕輕著被褥上的浮塵，裡說道：“我哪裡敢，你都快惡過港督。”

不過雖然話語雖然聽著有怨氣，但是看到自己兒子站在麵前，趙珍還是最後補上一句：“中午在不在家裡吃飯，在家裡吃飯我就去買些豬心和豬肝，燉湯還來得及，你在那種大戶人家做書，勞心勞力，補補心。”

“好啊。”宋天耀等趙珍撣完浮沉，抱起被褥幫放回櫃子裡：“吃過午飯下午我讓人找輛貨車，搬走這裡。”

“真的搬？你做人家的書？哪裡這麼快就有錢租灣仔的房子，租一層唐樓，租金雖然每月隻有二百塊，但是頂手費高的嚇死人。”趙珍著宋天耀說道：“你去做書，外表風而已，不要瞞下主家的錢。”

“你仲好意思叮囑我？我上次回家你不是收了水果蛋堆滿整間屋？差一點連雯雯都被你嫁出去。”宋天耀聽到自己老媽居然叮囑自己，好笑的對問道。

趙珍眉眼一挑，瞬間出的神倒是與自己兒子某些時刻的氣度相似：“你懂個屁呀！你肚子裡有幾滴墨水，你老媽不清楚？我是怕你書的位子坐不穩，所以先收些街坊好，把雯雯安置個好位置，你中學都冇讀過，做書能做多久，當然是我先趁你風撈些好。但是，我可以貪街坊好，你不能，你老媽臉皮厚，無所謂，你做人卻不能這樣，我怕你在外麵被錢晃花眼睛。”

“哇，看不出你這麼狡猾，不過老媽你不擔心我真的書冇得做，到時街坊和雯雯婆家那些人找麻煩？最可憐是雯雯，萬一嫁過去我如果書冇得做，夫家拿出氣怎麼辦？”宋天耀覺得自己老媽這麼多年木屋區不是白混的，市井小民的聰明狡詐全都在這番話中現出來。

知道自己兒子出不好，冇有正經讀過書，所以認為書做不長久，自然就趁兒子現在是書，先收街坊好，而且收的全都是不值錢的水果蛋，最貴可能也就是些布匹米麪，就算被人找上門，事也不會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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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趙珍白了兒子一眼：“你當我蠢咩？當然是趁你現在風，我讓你小姨借了街坊兩千塊，把阿業送去了警察學校，六個月後，他就是差人份，你到時就算不頂用，還有阿業支撐，再有人找麻煩，我就讓阿業在門前，看邊個夠膽再登門，敢惹雯雯，就讓阿業帶差人天天去他家做客。”

宋天耀被這番話說的愣了愣，趙文業被送去了警察學校做了警察學員？難怪這幾天都冇有看到自己這位憨厚孝順的表弟。

自己老媽的小手段耍的不比自己差，自己做上書，居然知道趁機安排自己表弟去警察學校，這樣等哪怕自己真的書坐不穩，等趙文業警校畢業，也已經是警察份，哪怕隻是個普通軍裝，也能算上木屋區的一號人，至小混混或者街坊不敢再和之前一樣找自家麻煩。

“那我上次回家，你居然不告訴我阿業去考警校？無端端做什麼差人，我還想以後讓他幫我。”宋天耀摟著自己老媽的肩頭笑笑：“果然是中諸葛，後路都已經鋪好。”

趙珍提著撣子把宋天耀的手“啪”一聲打掉：“都說你蠢啦！那些東西全都被那幾個福義興的門神原封不退了回去！都說你是白眼狼，自己富貴就不管爹孃！那時候還未辦妥，怕你拒考的事牽連到阿業，除了我和你小姨，彆人都不知道。”

宋天耀著被敲了一下的手指，無語的翻翻眼睛。

從自己老媽那個角度來說，冇有做錯，是按照瞭解的宋天耀來考慮的，總是想著宋天耀因為冇有學問，乾不了多久就要被解雇，所以趁機謀後路，順便占些小便宜。

“我真的有錢，也不是褚家的錢，不用你擔心，頂手費也付得起，更何況，我這個表麵風的書，雖然口袋錢不多，但是招牌響，說不定頂手費還能省下來。”宋天耀對趙珍笑嘻嘻的說道。

趙珍把撣子回崩了口的梅瓶裡：“整日口氣大的好像港督一樣，和你老豆年輕時一個死德，真不知你們宋家人到底同邊個學的吹牛。你在家睡一會兒，我去幫你買些豬心和豬肝燉湯。”

“順便買些老豆吃的酒菜，我陪我老豆飲兩杯。”宋天耀坐到床上，把上靠在疊好的被褥上說道：“雯雯呢？”

“被你嚇的跑回去繼續去子茶樓開工。”趙珍扔下一句話，抓起自己碎布拚的錢包朝家門外走去。

剛好和外麵進來的一個高高大大衫有些襤褸的年輕人走了個對麵，差點把趙珍嚇的一個趔趄。

“你邊個呀！冒冒失失丟了魂一樣，跑來報喪呀！”趙珍拍拍自己的口，對麵前這個最多和宋天耀差不多年紀的青年道。

宋天耀也從床上坐直看過去，那名青年咚的一下跪在地上：“珍姨！我是前幾日惹麻煩的阿泰！我老豆老母講，多虧你讓耀哥出麵救我，我才能從警署裡走出來！我來給您磕頭！”

冇頭冇尾的說了一句話，這個青年就咚咚的用頭朝地麵狠狠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