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是個不茍言笑的人。

抬頭扶了扶眼鏡，冷淡的了句：“來找貸款的吧。”

“回去吧，不符合規矩。”

完直接走向了停在邊上的夏利牌汽車。

柴進不慌不，麵帶笑容的遞過去了他手裏的材料：“李行長，麻煩您個時間看下。”

“事關縣酒廠數百號人下崗生計的問題。”

李正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接了：“行了，我有時間會看的，你走吧。”

“我還有事。”

“行，謝。”柴進並沒有做多的糾纏，人家態度擺在這裏。

又是第一次見麵，糾纏多了會適得其反。

第一次見麵點到為止。

果斷幹脆的離開，讓李正覺很是奇怪。

原來，國有工廠改製風，於縣城裏已經在轟轟烈烈的開展。

本地的，外地的民間資金已經開始活躍，涉及到了資金，就必然會和銀行有來往。

不是柴進一個人找到了銀行貸款。

有很多人的膽子大，手上隻有一百萬，但偏偏想去吞了價值數百萬的國營工廠。

差錢怎麽辦？

於是就開始找銀行，很多甚至提出了杠桿的資金玩法。

就是我一百萬資金放你銀行，然後再加一個牛皮的故事，你給我兩百萬。

這種套路在前世非常正常，可在這年代是忌。

這是資本主義，不允許的，銀行隻給國企貸款。

李正的父親是曾經走過萬裏長征的老兵，正苗紅，特別痛恨這種資本主義思想。

所以全部拒絕。

但柴進給他的覺很奇怪，就是這個青年沒有如同別的民營企業家一般提著煙酒上門，更沒有做太多的糾纏。

但也僅僅隻是好奇。

上車後，直接把柴進的計劃書給丟在了副駕上，也沒有想著去看。

柴進回來後，王莉很開心的去買了兩張電影票。

電影院裏放的是周星馳的《逃學威龍》。

各種無厘頭的梗，逗的整個電影院裏哈哈大笑。

電影熒幕的芒在這個孩的臉上閃爍。

那張白皙的臉蛋讓柴進忽然想起了一個明星。

王祖賢。

側麵看過去，王莉簡直就是王祖賢的翻版。

笑著搖了搖頭：“沒有ps，沒有整容的年代，孩都這麽的純淨人。”

“像是一人間流淌著的甘泉，能悄然滋潤人心。”

繼續想著李正的事。

電影散場了後，周圍人都在聊著剛剛看的容，意猶未盡。

唯獨柴進無。

不是他提不起興趣，而是周星馳的所有電影，柴進基本在前世的歲月裏平均看了五六遍。

再看，不再被周星馳的無厘頭逗笑。

而會心存一種懷舊的懷。

回去的路上，王莉坐在單車後邊，雙手抱著柴進。

那張和王祖賢極度相似的臉蛋在顛簸中，不自覺的靠在了柴進的後背上。

柴進沒有任何反應。

到了區門口，王莉從車上跳了下來，開心的：“謝謝你陪我看電影，嘻嘻。”

柴進木訥的笑了下：“沒事，我走了。”

“哦，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簡單的告別，但在這寒地凍的冬日裏，卻有著別樣的溫。

城市的上空忽然升起來了一片煙花，砰砰砰中，漆黑夜空霎是好看。

王莉忽然鼓足了勇氣，然後抬頭大聲喊了句：“柴進！”

前邊的柴進回頭，一臉凝。

王莉呼吸急促，大聲：“我…我！”

“什麽？”

周圍太吵了，柴進聽不到。

“我，我…嗨呀，沒事，我走了！”

王莉實在不出口，的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就好。

跺了跺腳，推著自行車扭頭跑進了區。

柴進抓了抓後腦勺：“有什麽想的嗎？”

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離開了這邊。

…

第二，劉慶文來了縣城。

這家夥的恢複能力著實讓柴進下了一跳，昨還躺在衛生室裏要死要活的。

今就活蹦跳的出現在了他麵前，簡直打不死的強。

本來又籌劃著去發廊的，但柴進無的打斷了他的計劃。

讓他在銀行裏蹲點。

一蹲就是四五。

最終搞明白了李正的作息時間，以及家庭住址。

每六點準時出門，會在銀行附近的一家米店吃東西。

然後就是一的工作，結束了一的工作後。晚上六點準時回家。

非常自律的生活。

接下來就是柴進出馬了。

他每都會在李正吃早餐的那家店裏吃東西。

而且也不覺得尷尬，就坐在李正的正對麵。

如此循環反複了十多的時間。

一直到8號這，李正如同往日一般繼續在這家吃早餐。

但這，他的目終於到柴進的上了。

那邊接過老板的了，思慮片刻後端著到了柴進的這一桌。

坐下後笑了笑：“夥子，我怎麽覺得你這麽悉呢？”

柴進故作遲疑，但很快又顯得有些“驚喜”：“你是，李行長？”

“哈哈哈，是的，我單位就是邊上的銀行，我是不是哪裏見到過你？”李正沒多想，坐了下來。

柴進“苦笑”可下：“很巧，我找您辦過事，但您可能太忙，忘記了。”

“哦，什麽時候的事？”

換做他人肯定會迫不及待的打開話題，提出自己的需求。

但柴進沒有這麽做，隻是了句：“沒事，不符合規矩，不提了。”

越是這樣，李正越好奇，於是主刨到底的問了起來。

柴進迫於“無奈”，隻能跟他講了這事，但他並沒有要求啥，一個勁的在表達一個思想。

那就是我盡管很缺錢，但不能做違規的事，貸款一概不提。

後來他們南海北的聊，主要的核心話題是在下崗這事上。

李正也有力。

他們知道，錢給民營企業家，能收回一定的貸款利率，銀行也能收到很多的利潤。

而那些走下坡路的企業在民營企業家手中也能盤活，工廠盤活了，工人下崗的問題也能很大一定程度上緩解。

這一定程度上解決了民生的問題。

但，這種行為到底是姓社還是姓資，上頭沒有準確論調之前誰也不敢。

這是大環境的問題。

一個早餐，足足吃了有一兩個時。

李正像是找到了知己般，最後笑著起：“行啦夥子，我也該去上班了，祝你好運。”

“謝謝。”

柴進很是尊敬的起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