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蔡瑁，郭嘉再復低聲說道，“此事最初由仲德提及，當初我便見主公心，只不過當時強敵袁紹在旁伺機而，隨后又頻發諸多事，是故暫時按下不提……依我之見，待得此戰之后，主公便會昭告天下，加封為公，大肆犒賞各州，以安此戰戰敗之后患……十有八九！再者，主公心中亦是心，公達，嘉以為，你與文若，還是莫要逆主公心意才好，你也莫要勸說嘉與守義，我與守義，向來不過問此事，主公心知肚明，若是守義有何異樣舉，主公必定懷疑你與文若，介時……”

“唉！”聽著郭嘉所言，荀攸搖頭大嘆，倍憾地了眼江哲，江哲心下苦笑不已。

說起來，最初江哲決口不過問曹封王等事宜的，不是別人，正是其家中賢妻，蔡琰。

若是僅僅為此事，曹對自家夫君產生了什麼不好的想法，那實在是太屈了……

再者便是賈詡、李儒，在許都時，二人時常與程昱照面，自然難免得悉程昱心思，為此，賈詡與李儒曾多次勸說江哲：莫要管曹公私事，無論是稱公、稱王，亦或是……

“唉，”搖搖頭，荀攸苦笑說道，“攸亦知此事在所難免，只不過能推就推，今日有人議尊主公為公，明日便有人議尊主公為王，那麼后日呢？唔？”

郭嘉、江哲對視一眼，悶不吭聲。

“倘若單單是公、加九錫，倒是還好，攸只怕主公小人蒙蔽，一步一步……”

“嘿！”打斷了荀攸的話，郭嘉揶揄說道，“公達豈不是將仲德亦說小人？小心仲德得悉，他日不與你好看喲！”

可惜，郭嘉的打岔，并無法消除荀攸面上的憂容，只見他長長一嘆，搖頭說道，“只怕家叔介時會力勸主公，介時，還兩位在主公面前為家叔說幾句好話……”

郭嘉、江哲二人對視一眼，心下一聲微嘆，拱手說道，“理當如此！”

就在此時，被一幫文士說地有些自得，曹轉首一江哲等人方向，見他與郭嘉、荀攸正站在一，好似說著什麼，疑喊道，“守義，奉孝，公達，說什麼呢！”

只聽旁荀攸一聲輕嘆，江哲輕笑說道，“只不過商議戰事罷了！”

“戰事？”揮揮手旁眾文士散開一道路來，曹幾步走到江哲等人旁，了一眼荀攸，復對江哲朗笑說道，“守義莫不是乃有妙計？”

“妙計倒是無，”搖搖頭，江哲微微一拱手，凝神說道，“哲在想，戰局僵持，多有突變，未防夜長夢多，此戰還是早早落定為好！是故，哲盤算著，如何破開僵持局面……”

“原來如此，”曹似信非信得點點頭，忽而回首指著眾文士中一人，朗笑說道，“衛凱，若要說起詞曲，公達深酣此道，你等倒是可以親近一番！”

只見眾文士中走出一人，對荀攸拱拱手，微笑說道，“荀司馬文采出眾，在下如何能及？不過，倘若荀司馬不介意的話，在下倒是有幾疑，荀司馬替在下解……”

唉！心下暗暗一嘆，荀攸勉強堆起笑意，一面走上前一面微笑說道，“這位大人說得哪里話，荀攸亦不曾通……”

著荀攸走遠，郭嘉心下暗暗搖頭，一抬手，卻見曹正著自己，心下當即會意，拱手笑道，“主公，在下酒癮難解，乞主公容在下暫離……”

“奉孝且去！”曹笑瞇瞇地說了句。

見將荀攸、郭嘉支開，曹隨即了一眼蔡瑁，隨便指了一個方向，沉聲說道，“蔡瑁，此我心中略有不安，你且細細查看著，有何靜，立馬稟我，去吧！”

“此……北面？”蔡瑁滿臉疑了眼所指的方向，要知道，那里可是我軍側面啊，背對著江東，難道周瑜還能長翅飛過來不？

然而當他見江哲眼神示意時，這才明白過來，抱拳應命說道，“是，曹公！”

手扶著船欄，面上的陣陣寒風，江哲轉首疑問道，“孟德可是有話要說？”

只見曹淡淡一笑，上前一步，與江哲并肩站著，凝神說道，“守義啊，此無人，有些話要與你說……”

“孟德請講！”

“依守義之見，若是登王公之位，可有何不妥？”

“……”下意識轉首著曹，見他亦是著自己，江哲搖搖頭苦笑一聲，無奈說道，“孟德不會不知，對于此事，哲向來……”

“知是知，不過卻是想聽聽守義看法！”打斷了江哲的話，曹低聲說道，“念在我等，守義實言說之。”

“這個……也罷，”見曹堅持，江哲微微一想，低聲說道，“在我個人看來，無論是王公、還是……咳，對我個人而言，并無多大改變，僅僅是他日遇見孟德時，改一番禮節便是……”

“哈哈，妙語！當真是妙語！”曹不有些失笑，指著江哲正說道，“無論何時何地，你江守義見我曹孟德，皆不必通報、不必行禮，直呼我孟德即可！”

只見江哲面上一愣，搖搖頭拱手說道，“如此，倒是要謝過孟德了……在我看來，孟德用此法安定此戰戰敗之后患，安定治下八州，倒也不失是一招秒策，不過，哲自是要勸勸孟德，或有人會在此事上與孟德持不同看法，但是，哲保證，此些人絕非是為一己私利，而是為……”

一揮手打斷了江哲的話，曹搖搖頭，忽而揶揄說道，“罷了，不提此事，聽說守義從荀家借了一大筆錢？”

言者無心，聽著有意，只見江哲當即眉頭一皺，拱手正說道，“決然不管此事！”

見江哲如此之態，曹也失言，揮揮手岔開話題說道，“守義何等人，豈會不知？不提此事、不提此事，對了，你家中子，可曾開口喚你一聲爹爹？”

見曹岔開話題，江哲心下亦是一松，搖頭苦笑道，“華老言我次子先天患有口疾，恐怕要診治數載吧……”

“江睿，”曹了胡須，微笑說道，“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我思此子，日后前途無量，便是棟梁之才……”

“哦？”這麼一說，江哲亦是心下歡喜，玩笑說道，“孟德亦懂相面之事？”

“哈哈，哪里會懂那般奇，”自嘲一笑，曹指著江哲揶揄說道，“僅觀其父、其母，便知此子日后！”

苦笑著搖搖頭，江哲拱手說道，“如此，謝過孟德吉言了！不過嘛，日后之事，如今哪里會知曉，保不定我膝下二子平平無常，恐怕要孟德憾了……”

“哈哈！”曹朗笑一聲，揚手說道，“莫要小看了兒輩，其父如此，兒輩豈會尋常？恐怕此二子日后就，猶在守義之上，封王拜侯，猶未可知也！”

“哪里哪……”正微笑說著，江哲忽然覺曹這話好似有些不妥，正要細想，卻聽不遠蔡瑁急聲呼道，“曹公，姑父，周瑜領軍沖我大陣了！”

“竟有此事？”曹淡淡一笑，走上前去，口中嘲諷說道，“看來，周瑜小兒是沉不住氣了！”說著，他轉首著江哲喚道，“守義？”

“來了！”

江哲應了一聲，跟著曹走到船舷，心下卻想著方才之事，越想越覺有些不對。

封王拜侯，這句話本并無不妥不，然而細想之下，卻是極為不妥。

眾所周知，當臣下的，與其主公同屬一項爵位，已是莫大榮耀，哪里會有高過其主之理？

也就是說，若是自己兩個兒子他日封王拜侯，那麼冊封爵位的人，爵位決然在其之上……

公、王，亦或是……

君！

難不孟德意稱帝？

走到曹旁，著蔡瑁指著遠急聲說著什麼，江哲思緒有些混。

他倒不是為自己擔憂，亦不是為自己家眷擔憂，說句自私的話，曹一旦稱帝，他江哲自然會跟著利，一來江哲與曹并無毫沖突之，二來，早在曹僅僅為濟南相、未曾發跡時，江哲便與其厚，隨后董卓之禍、以及其余諸多事，兩人可謂相逢于患難。

江哲擔心的，正是荀彧、荀攸！

想著想著，江哲忽然覺曹說的那句話，同樣有些問題。

‘無論何時何地，你江守義見我曹孟德，皆不必通報、不必行禮，直呼我孟德即可！’

江哲曹府拜見曹，向來是不必通報、不必行禮，向來是直呼曹表字孟德，此事在許都，不說人人皆知，也有不人得悉此事，為何要再提一遍？

有意？還是無意？

為何要支開公達、奉孝？

腦海中回想著蔡琰、賈詡、李儒說過的話，江哲有些明白了……

十有八九，曹是有了稱帝的心意，畢竟，帝位懸空日久，即便是曹，恐怕也不會毫不心吧？

而曹的問話，便是在試探江哲為此的反應，畢竟，作為位高權重的曹，邊知心好友漸，僅僅只有江哲、郭嘉，而郭嘉，可不像江哲那麼容易試探……

唉！這算什麼事啊！

罷了，還是先結束此戰，至于其他事，日后再說！

不過嘛……

究竟要不要手此事呢？

想了想，江哲猶豫地著被一干文士圍在當中的荀攸，著他臉上勉強的笑容，心下有些不忍。

還是與文和、仲達商議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