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之中，江哲大咧咧地坐在桌子面，目不善地看著眼前的同齡人，啥，考我？

江哲心中暗樂，不是他看不起古人，實在是近兩千年的文化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被超越的……

要是輸了，我就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江哲惡狠狠地想道。

“出題吧！”

陳登看了看江哲，心中微微有些不渝，心說此人實在太過無禮，恩，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跺了幾步，陳登忽然看到了墻上的書畫，出一個玩味的表，“那麼江先生聽好了……我陳家購有名書畫若干，然查市價得山水掛畫為兩貫，書帖掛畫為三貫，不巧此時家中財不能周轉，僅能出錢五百貫……”

“五百貫還不能周轉？”江哲撇撇，待看到陳登的不善眼神時尷尬地揮手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父親喜書帖，我喜山水，然我乃其子，不與父爭，父親所得之比我多一倍，問，我得山水掛畫幾何，我父得幾何，家中費錢又是幾何……”

喲！江哲眼睛一亮，有些詫異地看著陳登，心中嘀咕道，“一下子就從小學生變初中生了？這陳登牛的……”

江哲的眼神實在讓陳登覺不爽，咳嗽一聲問道，“先生可得結論？”

看著陳登臉上的笑意，江哲頓時有種被看不起的覺，略略一沉，低聲說道，“你父親得書帖掛畫一百二十四幅，你得六十二幅，余錢四貫……”看了一眼陳登，嘿嘿一笑，“這四貫你可以賞給我……”

“……”陳登此刻的表極其彩，看了江哲良久，一聲不吭走向書桌，提起筆就開始在紙上演算。

嘿！江哲有些好笑地看著陳登，手向一邊的糕點，誰知竟了個空，皺皺眉頭說道，“那個……那個誰？這個玩意還有不？”

那個誰？陳登滿頭黑線，高聲喚道，“來人！”

沒多久江哲就聽到一聲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一個小廝跑了進來。

“替江……江先生去取一疊糕點來……”陳登頭也不抬地說道。

“兩碟兩碟……”江哲連忙給小廝做了一個手勢。

陳登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江哲，“兩碟糕點，還不速去！”

“是！”小廝沖沖跑了出去。

待小廝上了糕點，又替江哲續了茶，陳登還是沒有算出個所以然，這家伙竟然被自己出的題目難住了。

不過陳登不愧是智力八十以上的牛人，雖然費時，但是最后還是算了結果，與江哲所說，分毫不差。

孰高孰下，一看便知。

陳登看著江哲的眼神很復雜，心中也有些不甘心，“現請先生出題……”

江哲一看剛才，心想這個似乎來頭不小，要是和他鬧翻了，那豈不是沒飯吃了？想了想，猶豫著說道，“這樣吧，恩，我今天吃了二十塊糕點，明天也是這樣，后天也是這樣，問這個月三十天我一共要吃了多糕點……”

“請先生以誠待我！”陳登一聽便知道江哲放水了，心中更是有些不快。

給你面子你還不要？非得求？江哲眼睛一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口說道，“既然如此，聽好了！”

陳登眼睛一亮，神肅穆。

“從前有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忽然撿到了一枚銅錢，第二天撿到兩枚，第三天三枚，重復如此，問，一年此人共撿到銅錢多？”

要是有那麼好的事我也去了，江哲瞥了一眼傻眼的陳登，顧自喝著茶，也不管陳登滿頭冷汗。

“一日一錢，二日二錢，三日三錢……這……這……”

陳登握著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紙，實在覺難以下筆，這如何去算？

切！求……那就你！

江哲吃完一疊糕點，看著另外一疊忽然想起家中的秀兒，心中有些不忍，看了一眼陳登說道，“你慢慢算，我先出去一趟……”

“先生且去……”陳登現在哪里還顧得上理睬江哲，他覺這個題目實在有種特殊的意思，其中似乎有種關系存在著，但是是什麼關系，陳登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江哲嘿嘿一笑，端起那碟糕點就走了出去，“您吶，就慢慢算著吧……”

※※※

待江哲趕到自己家的時候，秀兒正在針線，忽然想起前幾日秀兒說的話，好似要親手給江哲做件新。

江哲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夫君，不是在陳府上工嗎？為何現在便回來？”秀兒看也沒看江哲。

啊？江哲頓時有些失敗，將裝著糕點的碟子放在桌上，失地說道，“我空跑來看看……”

“這如何使得？”秀兒秀目一擰，放下手中的活兒轉看著江哲。

“沒事沒事。”江哲無所謂地說道，“今天要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了，一個人待在哪里也是無聊，還不如回來看看。”看了看秀兒的臉，江哲尷尬地說道，“要不我等下便回去……”

“理當如此！”秀兒這才點了點頭，“咦，這……”

“這個是我帶給你的。”江哲說道，“你還沒吃午飯吧，快吃吧，著對不好。”

“秀兒真有些好奇呢，夫君究竟從哪里來……”秀兒笑著搖搖頭，“午飯……咯咯……”隨即指著糕點疑地問道，“從何得來？”

江哲知道秀兒的意思，連忙解釋道，“這個是賬房里面有的，剛才我說我了，那個和我比試心算的一個男的就來下人，給我準備了些糕點，我想到你咯，所以就趁空溜出來了……”

聽到江哲說想自己，秀兒頓時臉緋紅，地看了一眼江哲，心中洋溢起幸福。

“快吃啊，還熱著呢，剛出籠的……”

看著江哲急切的眼神，秀兒了手，右手輕輕沾起一塊，看了一眼江哲，左手遮著咬了一口糕點。

太不爽了……江哲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秀兒吃東西時候的樣子，只好墊著脖子往里張。

“夫君若是如此，秀兒便不吃了……”

“……你吃你吃，我不打擾你……”江哲頓時有些失，輕輕嘀咕一句，“不看就不看，有什麼了不起的……”

撲哧……秀兒輕笑了一聲，顯然是聽到了江哲的嘀咕。

“哦，對了！”江哲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對秀兒說道，“秀兒，最近米糧是不是漲價了？”

“這……”秀兒皺了皺眉，放下吃了一半的糕點在碟子中，輕輕說道，“這事秀兒不知，因為家中還有孫先生留下的存糧，所以秀兒也沒有出去購些回來……夫君，莫不是出了些事？”

“有可能要打戰了……”

“打戰？”秀兒好似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般，死死地抓著江哲的袖，“那……那可如何是好……”

“別怕別怕！”江哲挪了挪凳子，將秀兒抱在懷里，“放心吧，我們現在住在徐州城里呢，沒事的，別怕……”

秀兒慢慢放松了下來，“只要夫君在，秀兒便不怕……”

正奇怪江哲為什麼不說話，秀兒抬起頭卻看見江哲傻傻地看著什麼，一看之下頓時臉通紅，這人竟看著自己咬過的糕點發呆。

地起拿過那塊糕點，秀兒嘟著說道，“夫君……”

小妮子薄怒了。

“啊！我忽然想起一事，我先走了……”江哲看著秀兒怒的樣子，心中有些怕怕，趕離開，走的時候還暗暗搖頭，太可惜了……

江哲現在滿腦子便是那半塊糕點……還有上面那細細的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