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回複:“楚市長,我,老柯。睡了嗎?”
“沒睡。進來吧。”楚天齊說著,抬起頭來。
屋門響,柯猛進了屋子,邊走邊做解釋:“本來準備打電話,看您辦公室亮著燈,我就直接上來了。”
“有事?坐。”楚天齊手示意著。
“好事。”柯猛邊坐邊說,“剛才雷鵬打來電話,說是在尚禮縣門五營鎮魏家樓發現了魏公亞。”
楚天齊很是高興:“是嗎?太好了。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上肯定有槍。”
柯猛繼續講說:“魏家樓非常偏僻,是標準的小山,村民大都住在半山腰。雷鵬他們趕到的時候,沒有驚當地,而是悄悄貓了起來。等了時間不長,高隊長也帶人趕到了。不過那時天還沒黑,大家也沒直接行,而是經過討論,據方案形對村子包抄。
隻到天黑以後,才開始進村,直接到了魏公亞大哥魏公冠家。剛開始的時候,魏公冠矢口否認,一口咬定‘弟弟沒回來’,後來他的話裏出破綻,不得不待‘在山裏’。據魏公冠待地點,我們的人及時趕了過去,可是卻晚了一步,魏公亞剛剛離開那裏。後來*經過排查,認定魏公亞躲在了山頂的那個狼窩裏,狼窩裏肯定沒狼,但卻深,咱們的人沒有貿然近前,目前正在想辦法圍著,以期找到最佳方案。”
“無論什麽方案,要把警員安全放到第一位,要執行相對最安全的。”楚天齊叮囑咐著,“尤其魏公亞是多年老警察,好多方麵甚至超過我們,他手裏肯定還有槍,一定要嚴加提防才是。”
“是,我也這麽囑咐了他們。”應承之後,柯猛由衷的說,“楚市長,還是你厲害,從一個傻子的話裏都能找到線索。”
楚天齊又說:“張鵬飛並不傻,最起碼以前可不傻,至於以後怎樣,還不好說。其實那天去見他,也就是試試,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的確也沒聽到什麽有價值的,張鵬飛就是胡叨叨,要不就是……反正傻了吧嘰的,他媽則‘哇哇’哭個不停,呼天搶地的。
我當時真沒察覺出什麽,這幾天也沒找出什麽線索來。今天上班以後,忽然就想到了張鵬飛說的‘歸’,也想到了他父親說的‘落葉歸’,就聯想到了魏公亞上。當時我也沒把握,隻不過高強曾經是我學生,這才跟他說了此事。他覺得有一定道理,這才又聯係了你們。其實要細說起來,我純粹就是瞎貓上了死耗子。”
“楚市長,你這本不是的,還是自素質超強,才在關鍵時刻能夠做出正確判斷。說實在的,你剛來的時候,我看你年紀輕,本就瞧不上你,覺得你就是運氣好。通過接才發現,你的綜合素質與能力都超我太多,警務能力也不是我能比的,不服不行呀。”柯猛說的既有真誠,也不乏奉承。
楚天齊笑著擺手:“老柯,可別拿年輕人尋開心了。我不敢讓你佩服,隻要不小瞧,我就燒高香了。”
柯猛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敢,不敢,我是真心服你,不服高人有罪。楚市長,無論到什麽時候,無論遇到什麽風浪,我都堅決站在你這邊,永不背叛。”
聽出對方言有所指,楚天齊不好當麵做答,便打起了馬虎眼:“行了行了,越說越邪乎。坐下,坐下說。你這消息是什麽時候的,現在況怎麽樣了?”
“半個小時前,我問的雷鵬,要不我再問問。”說著話,柯猛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嘟……嘟……”回鈴音響了好幾聲,然後傳出一個標準聲:“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又打了一遍,還是無人接聽。柯猛自語道:“什麽況?”
“可能是沒聽到,也可能不方便接吧。”楚天齊給了個含糊的回應。
……
雷鵬確實是不方便接,也本沒聽到,因為早把手機調靜音了。
此時,雷鵬、高強等人正與那隻“狼”對峙著,當然是在狼中的“公鴨狼”。
“媽的,小兔崽子,跟老子玩這手,拿煙薰老子,太他娘的狠了。”超啞的公鴨聲飄出狼窩,“說,是哪個王八蛋的嗖主意?是不楚天齊那個王八蛋?”
沒人應聲,但警察們都端著槍,警惕的著那個濃煙繚繞的口。
公鴨嗓大罵起來:“楚天齊,王八蛋,有種來沒種麵呀?算什麽英雄?倒他娘的狗熊。怎麽不放屁,是不鑽人裏,正他娘的吃……”
實在聽不過去,高強接了話:“魏公亞,抓你這樣的敗類,還用楚市長出麵?你本不配,由我們前來,已經是高抬你了。”
公鴨嗓再次破口大罵:“我*你*媽,小兔崽子,你是高強?對,就是高強。你有什麽資格跟老子說?老子當副廳長時,你就是個學生蛋子,屁都不懂。老子當警察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肚子轉筋呢。本就沒到你*娘肚裏,還在你爹的……”
“魏公亞,放你*娘的臭狗屁。”高強厲聲打斷,“你是多活了些年,可是都白活了,良心都讓狗吃了。正是你當警察年頭多,黨和政府才給了你副廳長的位置,希你能發揮更大的積極作用。可你不思報恩,反而貪得無厭、窮奢極,專幹給黨黑的事,直至走到人民的對立麵,了……”
“吆喝,他娘的還越說越來勁了,你算什麽東西。”說到這裏,公鴨嗓放聲狂笑,“對了,怪不得你這麽維護姓楚的,那是你野爹呀。當年在玉赤縣的時候,你*媽勾引姓楚的,兩人在縣裏明鋪夜蓋,那是……”
“我*你姥姥,老子蹦了你。”高強“嗷”了一聲,跳將起來。
也怪不得高強急眼,同著這麽多下屬、同事,對方竟然辱罵自己的母親和老師,是可忍孰不可忍。泥胎還有三分火呢,何況高強這個氣方剛的小夥子。
剛才就注意到高強緒激,雷鵬就時刻關注著,擔心有突發狀況。此時一見高強要拚命,便趕忙向前一步,攬住對方的腰:“高隊長,冷靜。”
高強依舊使勁向前躥著:“我怎麽冷靜?他都罵我……”
“高強,我以老警察份提醒你,給我回去。”雷鵬厲聲喊喝。
聽到雷鵬警告,高強猛的收住步子,“呼呼”著氣,隨雷鵬退回到原地。
“你他娘的又是誰?是楚天齊的爪牙雷鵬吧?真他娘的世道變了,現在什麽東西都出來橫行霸道。你爹雷振海都不放老子眼裏,老子還能拿正眼瞧你?太把自個當回事了,在這充什麽大尾狼?你給老子提鞋都不配,還想逮老子,開什麽玩笑?”譏諷過雷鵬之後,公鴨嗓囂起來,“還有誰,還有哪個王八糕子?楚天齊,姓楚的,王八蛋,你在哪?怎麽不敢給老子吭一聲,是不和法院那個姓劉娘們鬼混去了,是不和雷振海一塊嫖人去了。”
“魏公亞,老子*你姥姥。”高強、雷鵬幾乎是異口同聲罵的,但又互相扯著,並沒向前衝去,不過卻都氣的“呼呼”著氣。
“兔崽子們,老子跟你們拚了。”隨著公鴨聲響過,然後便是“呯呯呯”的槍聲。
剛才聽著魏公亞罵街,又見高強、雷鵬氣那樣,人們都多有些分心,現在又聽到槍聲,全都下意識趴倒在地。
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煙霧升騰的口,忽的躥出一條黑影,向著山脊另一側跑去。
“不好,魏公亞跑了。”幾乎驚呼響過,人們向著黑影奔行方向追去。
……
時間已經十一點多,柯猛也離去了一會兒,楚天齊了個懶腰,準備到裏屋去。
正這時,手機“叮呤呤”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趕忙接通:“什麽況?”
“老師,逮住魏公亞了。”手機裏是高強聲音。
楚天齊高興的一拍桌子:“好,太好了,終於逮住了這小子。待了嗎?”
高強語氣一轉:“可是他跳崖摔傷了頭部,現在昏迷不醒,能否活下來還兩說,都怪我……”
楚天齊“啊”了一聲:“怎麽回事?”
“都怪我沉不住氣,中了他的激將法。他一開始躲在裏不出聲,也不出來,我們隻好找來旱煙桿點著。濃煙一薰,他說了話,可全是放屁,全……”高強在電話裏講說著剛剛發生的事。
耐著子聽完,楚天齊著火氣,沉聲道:“說什麽都沒用了,趕快搶救人。”
“已經聯係醫院了,現場也給他做了簡單包紮和止。”高強回複。
“行了,先這樣。”
結束了與高強通話,楚天齊長噓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算什麽事?一個個全昏迷了。本來還想著從魏公亞上打開缺口,以期找到明若的證據,現在看來,唯一的線索又斷了。
“叮呤呤”,手機又響了。
本以為又是高強或雷鵬,及至看到來電號碼,楚天齊就是一楞,然後趕忙接通了。
“在單位吧?來我辦公室一趟。”對方急匆匆說了一句,便掛斷了。
抓著手機,楚天齊心裏一忽悠:這就興師問罪了?也太快了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樣想著,楚天齊邁腳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