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河沒想到事會鬧這樣。
他見杜雙林認識夏想,想到他爸早就對他說過,新上任的縣委書記李丁山會帶一個書和司機過來,這麼說來,眼前這人不是書就是司機了。不管是誰,和縣委書記的親信發生直接衝突不是明智之舉,他不免有些暗暗後悔一時衝,見就濫發正義之,又想他爸再三待,新任縣委書記上任之後,讓他先收斂一點。劉世軒的意思劉河也明白,許多事能暗地裡進行就不要擺到明面上,能不產生衝突就避免矛盾,並不一定誰大就一定誰說了算,躲在背後控制一切的覺也很讓人沉迷。
積威之下,張信穎還是有點怕杜雙林,不過一眼看到張淑英正朝這邊走來,心中的一點懼意也消失不見,理直氣壯地說道:“他能是誰?就是一個喜歡在大街上看的小流氓,我路過時他不懷好意地看了我幾眼,讓他道歉他還不肯……杜部長,我是過來看我姑姑的,市委組織部副部長下來視察,我這個當侄的過來看看,不算什麼過錯吧?剛纔我在單位沒有見到你,現在見到了,向你請個假,這總行了吧?”
張信穎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杜雙林,本來中午在酒桌上已經和張淑英鬧得非常不愉快,現在張信穎又擡出張淑英來他,他哪裡還咽得下這口氣?正好又涉及到夏想在,他冷冷地說道:“張信穎,你上班時間擅離崗位,節非常嚴重,我現在命令你停職反省,回去寫一份檢查給我。”
張信穎見杜雙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點也不給留面,又氣又急,正好張淑英來到了近前,十分氣勢地大聲說道:“杜部長,我不服,不就是剛纔我不小心打了你腦袋一下,你這是公報私仇,以權謀私!你早就看我不順眼,故意給我冷板凳坐,正好我姑姑來了,咱們要好好講講理。”
夏想幾乎要大笑出來,張信穎還真是一個活寶,仗著有張淑英撐腰也不能和頂頭上司對著幹,縣還不如現管,場上講究的是互相擡舉,不是當面拆臺。
果然杜雙林臉鐵青,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你在宣傳部一天,就得聽我的話。有本事的話,調到市裡去!”
這話算是說得沒有迴旋餘地了,也正好到了張信穎的痛,一臉委屈的臉上前拉住張淑英的胳膊,不滿地說道:“姑姑你聽聽這什麼話?杜部長分明是故意打我,還要偏袒那個小流氓,姑姑你一定要幫我主持公道,要不這宣傳部沒法呆了。”
李丁山笑地說:“小流氓?我倒要聽聽,我的書怎麼就了小流氓了?”
張淑英心中一,李丁山終於出手了!看來惹著了夏想,就了他的肋。
李丁山又看了兩個警察一眼,面無表地問道:“你們兩個什麼名字?”
兩個警察不認識李丁山,見縣裡的頭頭腦腦都圍著李丁山,再傻也猜到了他是誰,不由都驚嚇出了一冷汗。公安局長見了縣委書記還得小心翼翼的,他們不過是最底層的普通警察,平常想見副局長都難,想見縣委書記更是別想。
“我陳海申,他劉迎軍……”年紀稍大一些的警察侷促不安地答道。
李丁山不再理他們,又問劉河:“你又是誰?是哪個部門的?”
劉河現在也猜到了眼前這位就是新上任的縣委書記,心裡也有些害怕,權力總是會無形中給人帶來威,尤其是李丁山雖然臉平靜,但淡淡的口氣中總是流出一居高臨下的質問,讓他一向的自信再難保持,結結地答道:“我劉河,在水利局工作……”
“水利局的辦公室好象沒在縣委大院吧?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在單位上班,跑縣委大院有何貴幹?”李丁山打斷他的話,毫不留地問道。
劉河一時語塞,眼躲閃,不敢看李丁山的眼睛。雖然他心裡不服,不過想起劉世軒的待,還是不敢流出來。張淑英聽出李丁山口氣中的不善,急忙出來打圓場:“李書記有所不知,劉河的爸爸是劉世軒。”
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劉世軒?李丁山回頭看了劉世軒一眼,見他昂著頭,彷彿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也沒有出來說話的意思。他心裡明白了幾分,強勢的副縣長,當地派的領頭人!
“誤會,都是誤會,對不起李書記,我和這位小兄弟……不,夏書剛纔有點誤會,現在事已經過去了,沒事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私下裡向夏書賠罪。夏書,你說呢?”劉河心中還是有些震驚,夏想看樣子比他還年輕幾歲,竟然是縣委書記的書,他還以爲是司機來著。不過他還算有點眼,見形勢不妙,真要當場惹急了縣委書記可不是什麼好事,雖然他一向認爲他的老爸劉世軒在壩縣的勢力深固,無人可以搖,但書記的面子不能不給,場面上總是退讓三分。
劉河想息事寧人,夏想卻不同意,事鬧到現在,正是可以中取利的時候,想要及時全而退豈不是太便宜了他?他正要加上了一把火,好讓該跳出來的人都現出原形,還沒開口,就聽到張信穎非常不滿地說道:“不能就這麼算了,姑姑,他是個小流氓,欺負了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就算他是李書記的什麼書也不用怕他,姑姑你是市委的領導,替我說一句公道話!”
夏想忽然覺得張信穎無比可,本來張淑英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沒想到的寶貝侄更甚於,簡直就是無理取鬧的極品。要是象劉河一樣及時退後一步,張淑英再在一旁幫襯幾句話,李丁山也只好作罷,不可能再抓住不放,只是這樣的話,就達不到夏想想要的效果了。
李丁山臉上還保持著三分笑意:“張信穎是吧?我是李丁山,說說看,我的書夏想怎麼欺負你了,我替你主持公道。”
要是李丁山臉沉,說話十分嚴厲還好一些,現在他臉上帶著若無其事的笑,卻又揪住事不放,就讓張淑英不得不高看李丁山一眼。一個人要是喜怒不形於,讓人琢磨不他心的真實想法,就很難讓人發現他的弱點加以利用,原以爲李丁山沒有在基層從政的經歷,也許會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沒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氣,不由讓多了幾分小心。
“信穎,在這麼多領導面前,別瞎胡鬧!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老實地跟在我後,不許再說一句話,知道不?”張淑英知道張信穎口不擇言,見李丁山頗有刨問底的意思,也是擔心到了最後反而落了的不是。不知爲什麼,總是覺得在一旁一直不冤不屈冷眼旁觀的夏想,看似清澈無害的目,總能給人看心的覺。
“可是……”張信穎還想多說,卻被張淑英拉了一把,張淑英用嚴厲的目制止再說下去。
“年輕人在外面遇到,起了衝突也在所難免,李書記,我看這事就算了吧,他們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是不是?下來我讓劉河好好向夏書賠罪,好好擺上一席,給夏書接風驚……聽到沒有,劉河?”
常務副縣長劉世軒一開口說話,就是息事寧人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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