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大家上飛機后,楚眠回到陸公館洗了澡便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難得的好睡眠讓都沒去想厲天闕怎麼不像平時一樣纏著一起洗,而是讓先洗。
直到第二天在厲天闕的懷里醒來,在他懷里轉了個,想去看他,厲天闕卻睜開了眼,眉頭蹙,顯然是痛醒的。
楚眠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拉開他的袖子,就發現他手臂上包得七八糟的一圈紗布。
紗布已經揭不開了,和黏在一起。
“……”
被發現,厲天闕一手撐著頭看,忽地低下英俊的頭去吻。
楚眠面無表地將他的臉龐推開,一言不發地下床,從外面拎了醫藥箱進房,蹲在床前替厲天闕重新理傷口。
染的紗布被一點點揭開,出深紅的的刀傷。
的眸定了定,這傷不算輕,但也算不上重,以厲天闕往日的作風,要是來歷正常肯定一早就拿出來向“展示”了。
他不說,就說明這傷的來歷他不想說。
忽然明白,他突然意識清醒的過程并沒有他說得那麼輕易,其中酸痛苦是他不想讓知道的。
楚眠夾著棉球蘸上藥給他涂抹傷口,厲天闕坐在床上低眸看著,藥水進傷口,他連眉峰都沒挑一下,舌尖過薄,“阿眠……”
“不想說就算了。”
楚眠淡淡地道,這話不是置氣,反正人已經好好地醒了,他不想讓知道他當時有多難,那就不知道好了。
厲天闕任由擺弄自己的傷口,手了的臉,“小傷,影響不了婚禮。”
“……”
還知道婚禮。
楚眠拿起一旁的紗布卷開始給他包扎,問道,“真不用針?”
傷口明明那麼深。
“不用,我愈合能力很強。”厲天闕渾不在意地道。
正說著,敲門聲傳來,楚眠一邊用紗布固定住一邊揚聲,“誰?”
“眠眠,是我。”陸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頓了頓接著道,“長輩們……都準備好了,你,要去嗎?”
事已畢,到陸家與九天清算了。
楚眠蹲在地上,目定了定,而后道,“好,我馬上就來。”
“嗯。”
陸寒也沒多說便離開了。
楚眠給厲天闕包扎好傷口,將袖子替他放下,然后收拾完醫藥箱站起來。
“我陪你去。”
厲天闕握了握傷口要站起來。
“給我休息。”
楚眠冷冷地瞥過去一眼,沒什麼狠意,卻是將厲天闕生生坐在了床上。
“生氣了?”厲天闕手拉過,將圈在懷里。
“沒有,沈醫生的醫囑你要聽。”
說完全不氣也不是,氣他一個人承擔,氣他在地下暗室里搶著被催眠,他總說自作主張,其實他比還狠。
“他就是個庸醫,除了多喝熱水就是多休息,他就沒別的詞……我陪你去,省得那兩幫人又把主意打到你上。”厲天闕圈著的腰道,聲音放得特別磁。
的份特殊,現在兩家清算起來,一定會被問各種意見,甚至要站隊,他可舍不得。
“……”
楚眠站在他面前,低頭看著他英俊的面龐,眼神清冷,抿著,不發一言。
“行,老子睡覺。”
厲天闕看出忍得已經到極限了,松開一個翻就躺回床上,頎長的形是演繹出乖巧的模樣。
楚眠心里再難,看他聽話也就淡了一些。
彎腰替他蓋好被子,“好好休息。”
“聽話有獎勵?”
厲天闕挑眉,握住的細腕就想把拉下來,楚眠離開來,直接將手覆上他的眼睛,從上劃下,“睡吧。”
“……”
這他媽是希他休息還是希他長眠?
小東西上不說,心腸也太狠了。
楚眠轉走,忽然就聽厲天闕似妥協一般道,“真沒什麼,當時記憶有些混就忍不住在手上劃了一刀,后來看到滿城紅樹便醒了。”
所以,他是差點神錯?
楚眠聽得心了一下,他看向床上的男人,目撞進他深邃的眼中,他側躺支著頭看,一貫邪氣的臉上難得一副老實相,“真沒什麼瞞你的了。”
“不要再有下一次。”
不是次次都能過他變得不像自己的時間。
這話一出,厲天闕就知道是真的不氣了,于是勾道,“你男人沒那麼背,次次都變另一個樣子。”
也是。
也就這兩次了。
這麼一想,楚眠心下輕松,抬起腳往外走去。
厲天闕翻躺在床上,角的笑意還未消,目已經變得深邃。
不管變回過去,還是變九天,他的骨頭上印的還是楚眠的名字,不曾變過。
嘖。
他這深不留史書也得留個族史,一代代傳下去,供子子孫孫好好學學。
……
清算大會開在陸家的祠堂會事廳。
外面飄著細雪,楚眠撐著傘走上覆著一層白的臺階,一步步走上去,偌大的一座老建筑映眼簾。
檐角的鈴隨風而響,發出陣陣脆音。
“眠姐。”
彭子杰、彭子豪他們帶著人在會事廳外做安保,免得一會清算著兩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鬧出流事件。
見楚眠走上來,彭子杰立刻上來接過傘,替收了。
安詩藍陪著楚眠走進會事廳,一進去,一暖流涌向全,中央正生著爐子烤火。
陸家人已經基本上都到齊了。
上首位是如山的牌位,全是嶄新的,不是祠堂的那些,而是百年前亡于那一夜的陸家百余人口,包括當時的傭人、廚師等。
曾外祖父當年年,對家中的人姓名不能完全記住,因此牌位上很多都是什麼氏什麼氏,看起來更添悲傷。
牌位下方立著三把椅子,陸云堂和陸景慧已經坐在上面。
陸景慧之前了槍傷,才養了兩天,面仍然憔悴,勉強支撐著,但那樣子不像之前那麼黯然了。
陸云堂則是繃了臉,臉很沉,見楚眠進來,他的面才緩了緩,“眠眠,來,代你母親坐個位置。”
楚眠過去,只見陸景慧旁邊的一張椅子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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