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化為薄薄一點灰燼,飛舞在半空。
“在書房里想一晚上,想到了燒房子?”
不滿的聲音傳來。
蹲在爐子前的楚眠抬起眼,就見某位半夜未歸的總裁大人斜斜地靠在門邊,外套被他甩在一側肩膀上,微的短發下,一張英俊的臉龐上就刻著兩個字:不爽。
“回來了?”
楚眠淡淡一笑。
“呵,難為你還知道我出門了。”
厲天闕冷笑一聲,十足的怪氣。
“從你啟車子離開的那一刻,我就打電話把冰冰了起來,讓給你準備一杯熱牛,萬一你想睡在總統府也能有個好眠。”楚眠不慌不忙地道。
他那個時間會去哪,用手指頭思考都猜得到。
“……”
厲天闕的語氣頓時更怪氣了,“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半夜可以有很多地方去。”
“可我男人知道什麼地方可以去,什麼地方不可以去。”
楚眠道。
“是麼?”厲天闕冷哼一聲。
“是,畢竟是我選的男人。”
楚眠蹲在地上沖他歪頭一笑,黑白分明的眼里仿佛了。
“……”
一夜無家可歸的男人被哄得有些舒服,他抿著薄,做作地繃著臉,拎著外套慢悠悠地走進來,站到爐子前冷冷地看著爐子里的火。
楚眠把手里剩下的資料一腦扔進爐子里,拍拍手站起來,“我想好了,不查了。”
“……”
厲天闕睨。
“我已經群發短信了,約大家吃個家宴。”
楚眠說道,眼里已經沒了昨晚的迷茫,變得格外清晰干凈。
厲天闕盯著,眸深邃。
看來他的人已經有主意了。
……
家宴辦在圣座酒店。
蘇家人和陸家人都被楚眠邀請了過來,包括蘇家的姑、蘇庭,也包括陸家的三個小輩。
眾人齊聚一堂,氛圍卻不如之前那般熱鬧和諧。
陸云堂坐在位置上,看一眼對面安坐的蘇杭仁老爺子,言又止地收回視線,和旁的陸景然對視一眼,按捺著什麼都沒說。
陸景慧看向他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是瞞了。
這親家有可能是仇家。
陸云堂沒做聲,陸晴和陸風在大包廂里打打鬧鬧,是整個包廂里唯一的靜。
“眠眠。”
渾然不覺的霍燁從外面走進來,已是中年的男人自從換了服、換了造型以后就變了個人一樣,姿拔,五深沉,上的氣息再無消沉。
他大步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拿著一個的娃娃屋,笑著遞給,“這個送給小懶的。”
“……”
又來。
楚眠有些無奈地接過來,“坐吧。”
“我還看到一個娃娃熊,下次給你……給小懶帶。”
霍燁寵溺地看著,手拍拍的肩膀,轉頭看了一眼眾人的位置,視線從沉默不語的陸景然上掠過,而后坐到蘇杭仁的邊。
菜品一一端上來。
眾人座,拿起筷子開始用餐,但連陸晴和陸風兩個沒心沒肺的都覺出今天的氛圍不太對,漸漸的兩人聲音也小了。
頓時,整個包廂顯得格外寂靜。
只有筷子偶爾撞盤子的聲音。
厲天闕擱下筷子,人往后靠去,食指在桌面無聲地叩了兩下。
楚眠這才不不慢地站起來,從容地道,“今天邀請諸位過來,是有個事宣布,金公過世了,我和厲天闕決定收養他的曾孫金恩。”
金公是誰,自然都知道。
霍燁蹙眉,“又養一個?那你不是太累了?”
陸晴則左右看看,“那怎麼沒帶過來,小懶也不在。”
“因為我接下來要說一些話,不適合小孩子聽。”
楚眠站在桌前說道,“大家也知道我最近在查百年前的陸家滅門案,很奇怪,照理說,當年的參與者都該死了,可我查到哪,人就死到哪。”
所有人都停了筷子。
“你不是讓我來查麼?你也在查?”
陸景慧愕然,但很快就明白楚眠的苦心,這是怕查太快,又會去了結生命。
“對,我在查。”
楚眠點頭,“那位樊老,我甚至沒說上話人就沒了,還有何總,我正試圖讓他想起當年主使者的樣子,他也自殺了……一個、一個又一個,全都死了,金公在告訴我一些事后,也死在了我面前。”
的話音落下,眾人面越發肅穆。
“有人在滅口。”
陸云堂咬牙說著,鋒利的眼神直視對面的蘇杭仁。
“……”
蘇杭仁坐著,一派泰然地抬起眼看向陸家眾人,“我敢拿命向各位起誓,蘇家從未做過半點損害陸家之事,百年前的案與我蘇家毫無干系。”
“你們怎麼會懷疑到蘇家頭上來?”
霍燁皺眉,一雙漆黑的眼看向始終不說話的陸景然,“我在蘇家多年,蘇家人的為人世我再清楚不過。”
陸景慧看霍燁一向不爽,聞言立刻道,“蘇家為人世如何,我不好評判,但不也出了個你麼?你是好人麼?”
“……”
霍燁噎住。
餐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上一次還其樂融融地親家親家著,這一次就變了。
蘇家的姑向來是做慣了主的,一聽這話便不樂意了,冷冷地道,“怎麼,這是要把陸家的案栽我們蘇家頭上?楚眠丫頭,你也這麼想我蘇家?”
楚眠低眸看向神鎮定自若的蘇杭仁,一字一字道,“我相信陸家案和蘇家無關。”
“……”
陸家眾人不說話了,陸云堂也收回了敵意的視線,“眠眠說蘇家不是,那我就相信不是。”
“但我今天想問外公一句話。”楚眠直視蘇杭仁,“如今發生的種種,和您有關系麼?”
蘇杭仁猛地抬眼,直直地看向。
楚眠平靜地回視。
良久,蘇杭仁開了口,“眠眠,一切都是詛咒使然,知道越多,對你越沒好。”
聞言,楚眠苦笑一聲,“金公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或許真是我的追查害死了他……所以我今天要向大家宣布的第二樁事就是——我不查了。”
“……”
陸家眾人直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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