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林霄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只是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全上下都籠罩著一層悲傷的氣氛。
雖然已經料到了什麼,但,陸見深不相信。
只要不是親耳聽見,親眼看見,他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他不相信。
不相信他的溪溪會……
扶著椅,陸見深站起來,然後踉蹌著走向林霄。
驟然,他也跪下,抖著出雙手,他一把抓住林霄的領,提起他的服,厲聲命令:「抬頭,林霄,抬起頭來。」
「剛剛的話,給我說完。」彼時,陸見深的聲音還是抑制的,他一直在拚命的控制著。
然而,當林霄只是流著淚,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時。
陸見深驟然怒了。
他拔高了音量,大聲吼著:「林霄,回答我,回答我啊,把話給我說完。」
林霄終於抬起了頭,淚水縱橫的開了口:「陸總,醫生說,說……」
「夫人大出,沒有救回來。」
說完這幾個字,林霄心裏一片悲切。
而陸見深抓著他領的手,卻驟然垂了下去。
他就那樣看著眼前,目獃滯而空,幾乎沒有一點兒神采。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
陸見深也像是定住了一樣。
久久的,他都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也沒有一下。
如果不是還有呼吸,會讓人覺得只是一個雕塑。
驟然,他手,一隻手抓住林霄的領,另一隻手指著眼前的手室:「哪個手室,是這個嗎?」
林霄點頭。
陸見深推開他,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瘋狂的跑過去。
跌倒了,他起來跑。
又跌倒了,他繼續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如此,反覆幾次,他終於到了那個手室的門口。
這一次,他完全忘記了上的疼痛,只有心口的疼。
像是有人拿著刀在一片一片割著他心口的。
疼到窒息。
他的溪溪。
怎麼會呢?
突然,他開始用力的搖著頭,裏不停的喃喃自語道:「不,不會的。」
「溪溪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醫生在騙他,林霄也在騙他,只要沒有親眼看見,沒有親自的呼吸,他絕對不會相信。
轉過,陸見深踉蹌著往病房走。
邊的護士看不過去了,立馬把椅推了上去。
陸見深著椅,風一樣的奔向病房。
剛到門口,他就看見裏面站了一個高大的影,悉的警服。
想到林霄說他們在路上出了車禍,是警察及時趕到才救了他們,陸見深也沒有多想。
然而,當著椅進去,看見周羨南的面容時,陸見深立馬意外極了。
「是你?」他開口。
見到陸見深時,一向克制周羨南直接破防了。
他衝上前,一把擰起陸見深的領,抬手就是一拳砸了過去。
「陸見深,你說過,會好好待,結果呢?你好好看看,都遭了什麼?」
「知道嗎?一直到死,到閉上眼的前一刻,還在盼著,還在等著,以為你會來,可是呢?你去哪兒了?為什麼要把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醫院裏?」
周羨南怒目盯著陸見深,因為生氣,他著拳頭,額頭上更是青筋直冒。
作為一名警察,他時刻謹記著自己的份。
絕對不可以衝,不可以手。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在車禍現場見到的南溪,想著渾流著,破著羊水,疼的臉發白,抖的躺在他的懷裏,他就覺呼吸窒息。
還有,手室前的那麼門。
是那麼漫長。
「大出」那幾個字,是那麼可怕。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幾個小時前的事,簡直就像一部電影,一部凄慘大片,他想都不敢回想。
「陸見深,溪溪不想見到你,你給我出去。」周羨南厲聲道。
但陸見深卻搖著頭:「不,他是我的妻子,我必須陪著,守著。」
今生,不管是生是死,他都會陪著,再也不會離開了。
「你沒有資格陪,現在門開著,你馬上出去。」這一次,周羨南卻完全不買陸見深的賬。
「我說過,我不會走。」陸見深直視著周羨南的眼睛,毫無畏懼和退。
周羨南也十分堅定:「我再說一遍,馬上離開,否則,我不介意用武力。」
然而,他話音剛落,陸見深還沒有開口,他後的護士已經忍不住開了口。
「你不能再手了,沒看見他是一個傷者,一個病人嗎?他剛剛做完手,麻藥都還沒完全退去。」護士憤憤不平道。
周羨南冷笑:「是嗎?那還不趕快回去休息,更不要在這裏耽誤了你金貴的休養。」
這時,陸見深轉過,他看向後的護士:「謝,你現在可以先離開了。」
說著,他從椅上起來。
把椅也還給了那個孩兒。
孩兒很擔心他的況,猶豫著沒有。
陸見深又道:「這裏沒有你的事了,對你工作造的困擾,我會讓人去致歉。」
他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孩只能推著椅離開了。
瞬間,房間里只有周羨南和陸見深了。
他看向周羨南:「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也不會聽我的解釋,但我只想說一句話,我溪溪,用我的生命著,我從未丟下過。」
「現在,只要在這個病房裏,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會陪著,絕對不會再離開一步。」
「如果你心裏有氣,非要拳頭,或者非要打我一頓才解氣,好,可以,我讓你打,而且絕不還手。」
話落,陸見深站在周羨南面前,閉上了雙眼。
周羨南了拳頭,咯吱作響。
看著陸見深那張臉,他的拳頭已經抬起來了。
然而,就在即將打上去的那一瞬,他看見了陸見深口滲出的鮮,又緩緩收回了拳頭。
「不算你有多個理由,也不管你說的多麼冠冕堂皇,陸見深,你知道生孩子對一個人意味著什麼嗎?你怎麼能讓一個人孤零零的面對這一切?」
「現在走了,再也回不來了,你的後悔和解釋,還有任何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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