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曾靜很顯然是樂意看到這個結果，更著事出得更大，趙明程直接就回不來了，那樣才更好。

在家裏呆了一會，沒再接到趙明程的電話，曾靜角微微一翹，心有些愉悅，直接就離開家裏，前往局裏上班，讓坐在家裏一直等趙明程，那是不可能的。

市政府，黃海川靜靜的坐在辦公室裏，寬敞明亮的辦公室，窗外的灑落在了地麵上，整個辦公室裏，著一暖意，而黃海川的臉卻是頗為複雜，他的心並沒有像這燦爛的這般明亮，在他麵前的辦公桌上，放著今天最新的參，而正是因為看到了裏頭披的一份最新消息，黃海川的心才有些沉重。

何為參？這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新聞報道，專門為各級領導幹部采寫和編譯的國際國新聞，這些報道都屬於國家，有不同的等級，隻有領導幹部才能看到，而不同級別的幹部，所能看到的等級是不一樣的，普通人則是看不到。

黃海川作為一名副部級幹部，他能看到的參的級別權限很高，而今天這份參，能參閱的級別最低是廳級，廳級以下的幹部，沒有權限閱讀，可以想象，裏頭報道了暫時不適合向大量領導幹部開放的重要新聞，否則不會把閱讀的權限定的這麽高。

事實上也沒錯，在今天參的醒目位置，披了一條重大消息，跟南海省山市有關，曾經在山市輝煌一時並且在整個南海省都有相當大知名度的新城集團倒了，而這其中更是牽扯出了大量的幹部，整個山市的班子幾乎有一半淪陷了，至於山市下轄的各縣市的主要領導，更有相當多的一部分人被卷進了新城集團的案子，這是一起塌方的腐敗，確切的說，是比塌方還要嚴重，連南州市以及省裏的個別幹部也涉及到了案子，問題之嚴重，超乎想象。

黃海川在山市任職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山市，可以說是黃海川仕途上的一段失敗之旅，當初也就是在山市敗走麥城，他才會在紀委係統短暫的呆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亦可以說是他的蟄伏期。

作為在山市主政過的幹部，黃海川知道山的問題很嚴重，也很，但他沒有想到會嚴重到這個程度，看到參上披的詳細況，用目驚心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牽涉的幹部之多，是黃海川遠遠沒有想到的，連省裏的一名重量級領導也涉案了，而紀檢係統部，甚至有鬼為新城集團通風報信。

將關於整個新城集團篇幅的報道都看完，黃海川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在紀檢係統呆的那一段短暫時間，他曾經想主調到前往南海的巡視組，目的就是想揭開山市的問題，但因為在南海省的任職經曆，他不得不避嫌，這可以說是黃海川心中的一大憾。

而到如今，黃海川在紀檢係統曾經的同事或者說同仁，也終於不負眾，將新城集團的問題給徹底揭開，在讓人大呼痛快的同時，也不令人心沉重，問題之大，或許已經可以列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幾起塌方腐敗之一，哪怕是黃海川以前早就對山的問題有所了解，現在仍然是震驚不已。

也正是因為新城集團的問題牽涉之廣，問題之嚴重，才會隻在黨小範圍的通報，因為這樣的問題一旦大麵積公開，甚至有肯能會影響到普通幹部的信仰。

靜靜的坐著，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黃海川都忘了去理手頭上剛剛還沒看完的一份文件，而是坐著發呆，而許久沒有煙的黃海川，不知不覺間，竟也是從屜裏拿出了一包久久沒有過的小熊貓，了起來。

辦公室裏彌漫著煙味，黃海川的眉頭微擰著，那嚴肅的表在彌漫的煙霧後麵顯得有些肅殺，此時此刻，黃海川的心並沒有在因為知道新城集團徹底完蛋後而到高興，相反，黃海川隻到沉重，山市的一幕幕在黃海川的腦海中浮現，曾經共事過的市長李開山在他調走後，繼任書記，卻在書記的位置上自殺。

李開山的死，是揭山市問題的導火索，黃海川甚至能猜到李開山的心思，已經被新城集團‘綁架’的李開山想用這種決絕而又極端的方式去揭開山的蓋子，但即便是如此，新城集團的案子直至今天這一刻徹底披，也已經過去了兩年多，這是一多麽強大的力量在暗中阻止和對抗調查？前或許沒人知道，但現在，終於讓人知道了，也讓人到了可怕，當腐化墮落的問題不再是個別人，而是一片人時，這樣的問題，幾乎能搖幹部的信仰，能搖國本，這也是黃海川心沉重的原因。

而另一方麵，想到了山市曾經的那些故人，黃海川的心也高興不起來，已經死去的李開山，李嚴培，和黃海川有過水之緣的李豔麗……等等，一張張本不應該早逝的麵孔因為新城集團而命隕，他們已經看不到新城集團轟然倒塌的這一天，看不到在山市隻手遮天的錢新來被伏法的這一天，如此大快人心的時候，他們卻已在九泉之下。

當煙頭傳來的炙熱灼燒到指間的皮時，黃海川恍然驚覺，將煙頭掐滅，黃海川再次點燃了一，在這痛快而又沉重的時刻，或許隻有煙和酒能讓人的心得以宣泄。

辦公室外，於致遠推開門時，就聞到了辦公室刺鼻的煙味，於致遠以前也有煙，但自從當了黃海川的書後，他就把煙戒了，煙的時候，覺得煙味很好聞，但現在戒煙了，反倒不習慣了，也聞不慣二手煙，這會看到黃海川在辦公室裏煙，於致遠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印象當中，他似乎還沒有看過黃海川煙。

辦公室裏頭的場景讓於致遠的腳步微微踟躕，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他，這會還真不敢貿然踏進黃海川的辦公室。

而在這時，黃海川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時，黃海川的神一怔，朝門口的於致遠向外揮了揮手，於致遠見狀，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