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們調查組也是實事求是而已，上頭有這麽多領導盯著，我們可不敢弄虛作假，要不然，連我們頭上的烏紗帽都保不住。”楊振笑著搖頭，他知道這任務是新來的市委書記黃昆明親自指示下來的，還約聽說省領導看到報紙後，直接將電話打到市委書記黃昆明那裏，有省市兩級領導的關注，楊振這次也是格外的賣力。

“這起通肇事事故現在已經有了定論，楊局怕是很快就要回寧城去了吧？”黃海川看了楊振一眼，笑道。

“黃縣，我看你這句話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吶。”楊振笑瞇瞇的了黃海川一眼，半開玩笑道，“我看黃縣是想探聽我們調查組的行才是。”

“看來我這雕蟲小技是逃不過楊局的火眼金睛了。”黃海川笑了笑，他跟楊振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兩人經過上一次的會麵，從之前的陌生到認識，楊振是市局的副局長，他是溪門縣的副縣長，兩人的工作基本上沒什麽集，但偏偏兩人現在又都有彼此需要的東西，楊振想跟黃海川好，是看中了黃海川的潛力，看中了黃海川背後有著周明方那層關係。

而黃海川，則是想拉攏路鳴，讓路鳴當上縣局局長，這裏麵，也有可能需要楊振的幫助，雙方在上一次見麵的談當中，雖然還沒有談及這些，但是雙方言語中的暗示已經頗為明顯，今天兩人再次見麵，彼此的利益關係，可以說是在無形中慢慢拉近。

“調查組隻有一部分人先回市裏了，還有一部分，因為別的事還要留下來。”跟黃海川開了句玩笑，楊振也沒有再賣關子，“這件事，可能對黃縣來說還是個好消息。”

“是嘛？我覺最近自己黴運當頭，還真不知道有啥好消息顧我。”黃海川疑的了楊振一眼，心裏已經猜測起來，能讓調查組留下來，還有可能是他想要聽到的好消息，黃海川也忍不住先琢磨起是什麽事來。

“因為之前報紙曝了李明波的通肇事事故當中，曾經提及了李明波的二代份，並有報紙質疑李副書記在當中是不是扮演了以權謀私的角，所以這次市裏的調查組也有檢查機關和紀委部門的人，在這十多天的走訪調查中，無意中也發現了現在代理縣局工作的常務副局長榮鵬涉及到了一些違法違紀的事，上麵有關領導已經批示要徹查，所以調查組暫時還不會全部撤離溪門。”楊振笑著了黃海川，對黃海川的心思再了解不過，“黃縣，這個消息不知道對你算不算好消息？”

“哦，確有此事？”黃海川心裏一驚，臉上的帶有喜意，當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上反問著楊振，黃海川心裏已然相信了對方的話。

“當然是有這回事，這種事，我可不敢拿來跟黃縣開玩笑。”楊振笑著點頭。

兩人說話的當口，事先接到黃海川電話的路鳴也來到了茶樓，黃海川說是要介紹一位貴人給他認識，路鳴心裏雖然狐疑，卻也是不敢耽擱，放下手頭的事就往茶樓趕來。

在包廂外敲著門，路鳴進來看到楊振時，先是一楞，隨即有些驚喜，大步的走了過來，恭聲朝黃海川和楊振兩人打著招呼，“黃縣長，楊局。”

“楊局，你說的這事，對他來說才是真的好消息。”黃海川著過來的路鳴笑著，“路局，剛剛楊局可才說起一件事，想必你會十分興趣。”

隨著路鳴到來，三人圍著茶幾而坐，對茶藝頗有幾分研究的路鳴自告勇的當起了泡茶的角，聽著黃海川和楊振講話，路鳴坐在一旁，多數時候保持沉默，識趣的當起了一個合格的聽眾，說、多聽、多做，這是場裏生存的笈之一，在黃海川和楊振麵前，路鳴知道自己該扮演什麽樣的角，帶著耳朵聽就夠了。

楊振這個市局副局長之前並不好接，擔任調查組組長的這些時日，楊振跟溪門縣的員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給人一副鐵麵無私的覺，路鳴曾有去試著主接近對方，最後結果並不想理想，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路鳴沒有想到黃海川竟是跟楊振有，這無疑讓路鳴心裏對跟著黃海川又提振了幾分信心。

時間在悄無聲息的流著，市裏的部分調查人員依舊在溪門滯留著，隨著調查組組長楊振回了寧城一趟，向市裏相關領導匯報了調查組的進展，隔天，溪門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榮鵬被市紀委的人帶走，消息普一出來，在溪門縣當即引起了不小的震。

‘叮咚’一聲，玻璃杯子掉落到地上的清脆響聲在辦公室裏回響著，這是溪門縣金玉娛樂城的一間豪華辦公室，剛才還翹著二郎半躺著坐在大沙發椅上的韓東豁然站起，手上端著的酒杯瞬間落到地上，鮮紅的紅酒在地上灑了一地，韓東恍然未覺，手裏拿著電話，有些不敢置信的反問著，“李書記，你說韓東被市紀委的人帶走了？”

“榮鵬是被市紀委的人調走了，今天市裏的調查組也才全部離開溪門，想必之前有一部分留在溪門，就是調查榮鵬的問題，沒有想到啊，榮鵬最後竟然會出事。”

電話那頭，是縣委副書記李紹同，李紹同的聲音帶有一惋惜和輕鬆，市裏的調查組走了，李紹同心裏最為高興，多日來，心裏始終著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了，和韓東講著電話，李紹同手指很有節奏的在半空中敲擊著，這是李紹同心高興的習慣作，酷京劇的李紹同沒事的時候也常常會在自己的辦公室聲並茂、手舞足蹈的來幾句京劇。

相比於李紹同的輕鬆，韓東明顯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直至李紹同在電話催促了幾句，韓東才猛然驚醒了過來，“李書記，您說，您說。”

“小韓，我剛才都說了好幾句話了，你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李紹同笑嗬嗬的說著，“小韓吶，榮鵬出事實在是讓人意外，你也不要多想，你現在是無一輕，趁這個機會，多福，你啊，現在雖然辭職，但以後還有機會嘛，你自己千萬不要灰心。”

“有沒有機會，還要靠李書記多多提攜。”韓東笑著恭維著，“有李書記您惦記著我，我心裏就知足了。”

“小韓，你這張啊。”在笑聲中，李紹同和韓東兩人結束了通話，李紹同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韓東辭職，多有些他的因素，他當初說韓東，自然也是做了一些承諾，剛才在電話裏，李紹同仍是不忘在言語中安韓東的緒。

‘咚咚’的敲門聲打了韓東的思緒，韓東鎮定了下緒，喊了聲進來，推門進來的是娛樂城的老板李頭，李頭一臉彌勒佛式的招牌笑容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玻璃片，還有濺滿一地的紅酒，李頭臉上的笑容一滯，看了韓東一眼，眼裏閃過一明了，李頭走到了韓東跟前，“韓局，我剛才聽說榮副局長被市紀委的人帶走了？”

“是有這麽一回事。”韓東點了點頭，緒不高的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李頭自己坐。

“哎，原本榮副局長都已經為代理局長了，很快就能轉正，為名副其實的縣局一把手，沒想到竟然會出這種事。”李頭瞥了韓東一眼，歎了口氣。

韓東沒有答話，默默的出一煙，雙手在上口袋裏索著，李頭當即作麻利的站了起來，點起打火機湊了過來，“韓局，來，我這有。”

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韓東有些悵然若失，“榮鵬會出事，真的是出人意料，原本我還希他能接我的位置，這樣好歹在公安局裏還能說上話，看來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控製的。”

“韓局，以您曾經的威，就算是沒有榮副局長，公安局裏也沒人敢不買你麵子不是。”李頭眼神閃爍了一下，著韓東，裏說著安的話。

“李頭啊，都這時候了，你就別說這種話來安我了，場裏麵，人走茶涼的事我見得多了，這次，自己也能會一下咯。”韓東搖頭笑了笑。

“韓局，您說這榮副局長下了，以後這局長的位置該不會是路鳴來坐吧？”李頭狀似無意的說著，“榮副局長不在，局裏其他人的威可就沒法跟路鳴比了。”

“路鳴？”韓東臉閃過一戾氣，“哼，路鳴想當局長，還不見得能得到他。”

“真要是想韓局您說的那樣就好了，就怕路鳴最後真的當上局長，那以後咱這娛樂城的日子就怕更不好過了，瞧瞧那路鳴，最近組織的這幾次大檢查，明明是想拿咱們娛樂城下手嘛，真要是讓其當了局長，難保路鳴不會拿我們娛樂城來祭旗，作為他樹立威的第一把火。”

“李頭，我看你多慮了。”韓東看了李頭一眼，心裏恍然，對方暗示什麽意思，李頭自是聽的明白，如今拿著人家一月一萬塊的孝敬，韓東也不好意思什麽事都不幹，當下笑道，“李頭，路鳴想當局長也沒那麽容易，這件事嘛，我會關注，你那顆心，就盡管放回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