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黃海川同武剛吃了晚飯,告別了對方,這才匆匆往周明方的住所而去,周明方到了省委,就住在明懷路中段,省委常委的別墅區就在那裏,很多省裏的幹部也都住在這一帶,那條街道的治安狀況在省城是出了名的好,從來沒有聽過有什麽治安事件發生。
來之前,黃海川已經提前打了周明方的電話,確定了對方在家裏,黃海川才奔了過來,到了別墅區門口,向門口的武警通報了份,對方打了電話進去詢問,黃海川才得以進去。
周明方住在其中的六號別墅,黃海川按照門衛的指點,很快就找到了周明方所住的別墅,按了下門鈴,開門的是周明方家的傭人,黃海川在門口探頭就看到了周明方正坐在客廳裏,忙換了鞋子走進去。
“周書記。”黃海川謙恭的了一聲。
“在黨校學習的怎麽樣。”周明方淡淡的點了點頭,手示意黃海川坐下。
“還好。”黃海川有點心虛的道,小心的瞥了周明方一眼,想著待會還要說今天上午的事,忙又補充了一句,“就是黨史課不太過關。”黃海川沒敢把話說的太滿,想給自己做個鋪墊,免得一會沒臺階下。
“黨史課?”周明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為一個黨員,對黨的曆史不了解,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黨員,我知道你們年輕幹部很多對這個課都沒興趣,上課都是在做自己的事,但該聽的還是要聽的,了解一下我們黨的曆史,未嚐沒有好。”
“是,周書記您說的是,以後我一定認真聽講。”黃海川直點頭,心裏頭有些苦笑,周明方現在這樣說,卻是讓他待會更難啟齒。
“對了,周書記,我寫了篇科技和產業轉型方麵的文章,想讓您看一下。”黃海川看著周明方說道,見周明方點頭,忙把稿子遞了過去。
“選題倒是不錯。”周明方接過稿子,瞥了一眼標題,微微點了點頭,有些興趣的拿起桌上的眼睛戴上,認真的看了起來。
黃海川一直在仔細觀察著周明方的神,看著對方從一開始的有些隨意到後麵看得認真,黃海川心裏不由得一喜。
“以你的水平來說,總寫的還不錯,有些較為糙的地方稍微修改一下,我看你這篇文章可以拿到黨報上去發。”周明方摘下了眼睛,有些讚賞的看了黃海川一眼,心裏對黃海川的評價卻是有了些不同,以往他照顧黃海川,隻是想通過黃海川和邱家保持更好的聯係,黃海川在其中起到的是一個橋梁作用,今天黃海川寫這篇文章給他看,卻是讓他對黃海川刮目相看,心第一次對黃海川的能力做起了評估。
“或許他還真能主持好一個縣的工作也不一定。”周明方靜靜的打量著黃海川,他很以這種審視的眼去觀察黃海川,今天,黃海川第一次讓他認真的正視了起來。
黃海川心有些忐忑,周明方正一不的盯著他,這讓原本還坐的自然的他有些不自在起來,“周書記,這篇稿子還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還希您能幫我指出來。”黃海川開口道,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裏麵寫到的產業創新這一塊不錯。”周明方說著再次拿起了稿子,看了一眼,“嗯,你提到了產業創新要大力發展戰略的新興產業,但也要注重傳統產業的創新,這一塊,你可以寫的更細一點。”
周明方說著似乎有所慨,“新興產業的創新可以帶整個產業結構的升級,一個國家和地區有沒有競爭力,就在於他有沒有形自主創新能力的現代產業係,所以產業創新的重點是發展戰略新興產業這一點是沒錯的,但我們不能忽略了傳統產業的創新,我們要認清一個現狀,我國還隻是在發展階段的國家,傳統產業在我國的產業結構中是占據最大比重的,我們不能一味盲目的發展新興產業,而忘了我們的本和基石。
我在寧城幾年,很多人都在奇怪,我為什麽能將寧城從全省十幾個地級市的發展中穎而出,並且還一舉超過原本就是龍頭老大的江城市,不城市都派考察團來取經,很多人都將寧城的功歸功於寧城原本就不錯的經濟基礎,以及優越的地理位置和便利的通,但我致力於寧城市傳統產業的升級和更新換代時,不知道又有多人注意到我的努力,並不是隻有新興產業才要依賴科技,傳統產業,同樣是要依賴科技來創新,很多人提到傳統產業,第一個認識就是這是勞集型產業,隻要有足夠廉價的勞力就能發展起來,這是大錯特錯的……”
周明方說的全是自己的經驗之談,這是一個市委書記寶貴的執政經驗,最重要的是,這個經驗被證明是大獲功的,黃海川頭一次聽得這麽神,周明方講的同課本上概述的經濟知識,完全是不一樣的概念,一個是切的經驗總結,並經過實踐檢驗的,一個是紙上談兵,哪一個更能給人帶人深刻的啟發,一聽就明了。
黃海川聽得了神,以至於直到臨走前都忘了自己來周明方這裏的真正目的,直至快要走到門口,黃海川才想起了今晚來的‘正事’還沒提起,不由得有些期期艾艾的站住了腳步,看著周明方,麵為難,有些難以開口,“周書記,有件事還忘了跟您說,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開口。”黃海川麵有些不自然。
“還有什麽事?”周明方笑著打量了黃海川一眼,“怎麽,到我這裏來,還跟我客氣起來了?”
“周書記,是這樣的,今天上午在上黨史課時,我沒認真聽,在寫這篇文章,結果被臨時來檢查的劉書記撞了個正著。”黃海川眼神不敢正對著周明方。
“劉書記?”周明方一怔,臉嚴肅的盯著黃海川。
黃海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覺每時每刻都在著煎熬,才突的聽到周明方笑道,“你今天找我來修改這篇文章是假,找我來說這事才是真的吧。”
“不是,不是,周書記,我原本就想把稿子寫好了就拿來讓您幫忙看一下的,誰知道會被劉書記撞上,我就琢磨著晚上過來就順便跟您說一聲了。”
“嗬嗬,看來你是捅了簍子,才想到要來找我給你屁了。”周明方笑著搖了搖頭,“劉書記上午說什麽了沒有?”
“沒有,他看了我這篇稿子,就問了我一個我們黨的第一個蘇維埃政權是什麽時候建立的,我沒答出來,劉書記就走出去了,什麽話也沒說。”黃海川忙道。
“什麽話也沒說?”周明方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稿子認真改一下,拿到黨報上去發,在上麵臉,對你有好。”
黃海川有些疑的看了周明方一眼,見對方本沒有多說的樣子,黃海川也隻好悻悻的離開,一顆心卻是又提了起來,周明方沒說什麽,卻是讓他猜不對方的態度,也不知道周明方是否能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聽周書記最後的話,似乎對這事不是很在意,或許應該沒什麽事,劉書記那樣的人又豈會跟我這種小人計較,興許是我自己杞人憂天了。”黃海川離開別墅區,坐在回去黨校的路上,心裏獨自想著,著手上的稿子,黃海川琢磨著得找個認識省黨報的人,幫忙在省黨報上發出來,這樣對自己才有好。
黃海川明知這種小事找周明方的話,對方一句話就能解決,黃海川卻是不想為了這種小事再去打擾周明方。
“黃海川,怎麽樣,晚上去找你那個老領導如何了?”回到宿舍,武剛關切的問道。
“還好,領導還比較好說話。”黃海川笑著點了點頭,瞄了陳斌的房間一眼,房門鎖著,也沒聽見任何聲響。
“別看了,陳斌那小子沒回來,我估計他以後都不會回來住了。”武剛撇了撇,隨即笑道,“以後咱們就住雙人宿舍了。”
“對了,老武,你有沒有認識省黨報的?”
“省黨報的?”武剛一愣,苦笑道,“黃海川,你說我這種窮鄉僻壤出來的人能認識省黨報的那些秀才嘛,那些人眼高著呢。”
“怎麽,你要把你這篇稿子發在黨報上?”武剛一下子就猜出黃海川的意思。
“不錯,我想發在黨報上,不過沒認識的人啊。”
“找你那老領導不行?他應該有門路吧。”
“總不能為了這種小事就去麻煩領導。”
“說的也是,什麽事都去找領導,那倒顯得你沒能力了。”武剛讚同的點了點頭,一時也為難起來。
“有了,你可以問問曾靜嘛,在江城,門路應該廣一點。”武剛突然道。
“現在晚上不方便問,明天再問吧。”
“也好。”武剛笑著點了點頭,看了黃海川一眼,遲疑了一下,又道,“黃海川,我好奇的,你那老領導是誰,看你好像神的,也沒見你說起過。”
“嗬嗬,老武,你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我以為你會一直憋著不問。”黃海川笑著看了對方一眼,“我是跟周明方書記,以前他在寧城市委書記,我就給他當書,前段時間他調到省城,我就跟來了。”
“周明方?現任省委組織部長周明方?”武剛驚訝得一雙眼睛瞪圓了,張得老大,久久都沒合上,看著黃海川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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