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波後退到門口，秦明從驚恐之中反應過來，慌忙拿出一盒煙，遞給方小波，“方校長，你等一下，支煙……”

方小波接過煙，轉過，拿出一支煙，叼在上。

床上馬小蘭快速地穿上服，全還發著抖，走到秦明後，看向方小波。

秦明拿出火機，殷勤地給方小波點燃，然後小聲說，“小波，那邊沒事了？”

“我行得正，走得端，我能有什麽事，隻是這太欺負人了吧，讓老子這麽大的窩囊氣，這事沒完，反正，老子腳的不怕穿鞋的，敢給老子急了，老子也不認人，來個魚死網破……”

方小波明裏罵鎮上和派出所的人，可言語裏句句讓秦明和馬小蘭心驚跳，秦明趕一手扶著他的肩，小聲說，“小波，你放心，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以學校的名義為你向上申訴，後一步肯定會對你重獎的，你為清溪村學生做的貢獻，我們有目共睹。”

方小波冷冷哼了一聲，“學校，剛才我被帶走的時候，學校在做什麽呢？為我說了一句話嗎？秦校長，別玩虛的，我這人，不是好騙的……”說罷，他冷冷地掃過馬小蘭，馬小蘭嚇得全一抖，不由手在秦明上了一下。

那意思，很明確，別把方小波得罪了。

秦明手輕輕扶在方小波肩上，“小波，剛才唐鎮長那樣子，我隻是不好掃了他麵子，下來之後，我立即向他說明過，還打個電話，讓他得查清楚，不冤枉好人。”

方小波心想，嚇嚇這貨就行了，隻要他以後不敢整自已就行，“但願吧，秦校長，我這人，不是好欺負的。”

秦明趕應道，“是啊，我知道……”他心裏卻發著冷笑，“不好欺負，泥瑪都被貶到清溪村去了，還不好欺負，也是老子被你逮著了，要不然，老子整死你……”

但現在，有人對付他呢，鎮上、局裏的人會收拾他的，自已倒沒必要和他鬧翻，而且，現在也不敢鬧翻，不僅不敢鬧翻，還得和他搞好關係。

最好，讓他覺得自已對他好，關心他，不由心生一計，點燃煙，吸了一口，“方校長，其實我一直關心你的事呢，有個好消息我還沒告訴你呢，陳校長打算退下去了，我考慮如果局裏要我建議讓誰接替他的位置，我肯定第一個推薦你……”

方小波目炯炯地盯了他一眼，這貨也變得太快了吧，他會推薦自己嗎？剛才不是答應馬小蘭了嗎？

他肯定是想糊弄自己，“秦校長，這個，你可別騙我，我這人從上麵被貶下來，就是因為被人騙了，要是再有人敢騙我……”

說罷，他看了一眼站在後麵的馬小蘭。

“不會，肯定不會，小波，這個事，我明天就向領導推薦，我寫推薦信，蓋學校公章…當然…小波，你知道……”他看了一眼馬小蘭。

馬小蘭老公以前當過兵，脾氣火，在鎮上也是小有名氣。馬小蘭和他結婚後，他脾氣好了不，也很顧家，可就是喝了酒之後，任誰都不認，有一次打了馬小蘭，馬小蘭負氣住在學校沒回家，不想被秦明發現了，一天晚上，他敲開了馬小蘭的門，安馬小蘭一番，然後把馬小蘭安到床上去了。

開始，馬小蘭很害怕，覺得對不起老公，可後來，秦明對照顧有加，特別是開始提拔，馬小蘭漸漸地認了命，和秦明經常起來。

但，兩人都害怕馬小蘭的老公，那人，拿把刀就敢砍人。

方小波故意笑了笑，“秦校長、馬書記，你們放心，你們的事，我會爛在肚子裏的，我這個人是講義氣的人，隻要別人不整我，我肯定不會多管閑事……”

“是啊，是啊……你才來那一天，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有才氣，講義氣……”他看了一眼馬小蘭，“馬書記，你先回去吧，我和小波談談……”

馬小蘭低著頭，不敢看方小波一眼，急急地往樓下跑去。

秦明看著馬小蘭離開，故作神地說，“小波，你放心，明天主管人事的副局長謝達要來學校看清溪村的學生，我寫書麵報告，推薦你當副校長，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好同事，好兄弟了。”

方小波不能一直裝下去，靠在牆邊，“秦校長，我知道，上次過來報道，就知道你是好人，現在領導搞個下屬，也正常嘛，這事，我肯定為你們保，隻是，你得說話算話哈，我去睡了，明天，別讓我以為是我醉了，做了一個夢。”

“肯定，肯定不是夢。”秦明訕訕地笑了笑。

方小波拿出鑰匙，故意看了好久，遲疑地問，“你看，這服務員，怎麽給我這鑰匙？”

上麵用膠布粘了一個房號，本就不太清楚，所以，秦明看著也很像是303，不過仔細看，又像是302，秦明也相信是方小波酒喝多了，沒看清楚。

去開302，果然門就開了。

秦明離開不久，接到馬小蘭的電話，馬小蘭聲音還發著抖，“喂，他怎麽說？”

“放心吧，我說推薦他當副校長，這事擺平了。”秦明得意洋洋，故作輕鬆地說。

“你不是答應推薦我嗎？怎麽又答應他，秦明，你……”雖然被嚇得膽戰心驚，可馬小蘭對位的想法還是很在乎的，這個副校長的職務，如果能當上，就實現了本轉彎，畢竟都三十多了，當先隊輔導員和團委書記好多年，這個職務排位在中層幹部裏也是掃尾的。

“小蘭，推薦是推薦，可你認為局領導會給他機會嗎？一個被抓進派出所的人，局領導敢用？”

“你是說，這是騙他的。”

“騙，我怎麽會騙，我上報，上麵的人不要他，與我就沒關係了。明天我不會給機會讓他和謝局長一起吃飯的，你去陪，你花點錢，那位置，不就是你的了嗎？”

馬小蘭這才明白，不由笑罵了一句，“秦明，你真是老巨猾。”

“哼，我聰明吧，別看這小子見的世麵多，可要說做這些事，他還差得遠呢。小蘭，這個事就這樣，後一步，我再找方小波安一下，如果你當副校長了，我讓他接你的位置，安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