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山一邊吃飯一邊注意觀察林劍的舉，林劍格開朗，爽朗的笑聲不時從口中發出，郭開山知道林劍並不似外表這麽寬和，在陵川場林劍曾經一度有鐵判之名，治縣方針很鐵很霸道。林劍長得頗英武，國字臉、鷹鉤鼻，目銳利，掃在人上有一種悉的覺，盡管已經五十多歲，但他神矍鑠，麵紅潤，遠比一般人要顯得力旺盛。郭開山雖不是第一次與林劍吃飯，但今天這頓飯比較特殊，是私人場合第一次與林劍吃飯。

關於林劍其人，在陵川場上有褒有貶，他擔任縣委書記的時間並不長，短短兩年的時間，便退到了人大。若說淩安國在位的時候，唯一忌憚的便是這退居人大的林劍主席了，按照正常的流程，人大主席一般都是退休之前的過渡，是虛職，手中並沒有實權。但林劍擔任人大這麽多年，在陵川縣的影響力一直不小，這主要由於林劍在擔任縣人大主席和縣委書記之前，曾經擔任過縣組織部部長很長時間，陵川如今的大小員，即使沒有林劍的派係影，但大多與林劍有關聯。

淩安國當初也曾經跟林劍爭鋒相對過一段時間，後來發現林劍在上麵的關係也夠，即使自己的老戰友常務副省長謝豫南對林劍的背景也有所忌憚，加之林劍退居人大之後，非常低調，淩安國也就與林劍一直相安無事了。

淩安國退居二線之後，盡管淩係人馬中的趙普頂了上去，但一直於下風的林係人馬有轉暗為明的勢頭。

郭開山的份背景很複雜，他個人工作能力極強，但在為立場上一直是騎牆派，淩安國在位的時候，被淩視作棋子用來製譚林靜和杜江，而趙普上任之後，郭開山站到了譚林靜的後。不過這幾次的常委會上，郭開山改變了做法，準備從譚林靜後撤離，而譚林靜對郭開山也有點不信任。郭開山需要重新找到山頭，他很激自己的好友蕭奕牽線搭橋，能夠攀上林劍這棵老而彌堅的大樹。

郭開山打量著迎賓館總經理馬超群臉帶微笑地給眾人斟酒，心中不僅一陣唏噓，陵川縣迎賓館之所以這麽多年在虧損的況下，依舊每年能夠獲得大量的政府款項補，便是因為林劍在其中穿針引線。在陵川縣耳目通明一點的人都知道，這陵川縣迎賓館的後臺是林劍。

蕭奕看了一眼郭開山，發現他似乎心緒複雜，笑道：“老郭，別愣著啊，今天隨意一點，多喝點酒，若是不盡興，可不能放你回去。”

郭開山聽了蕭奕的點撥，站起，舉著杯子林劍，道：“林書記，您是我的老領導，還是第一次在私下裏跟您吃飯，我敬您一杯。”盡管林劍已經從縣委書記的位置上下來很多年，但悉他的人一般都會喊他書記，而不是喊他主席。

林劍舉杯笑道：“小郭啊，咱們都是人，不用客氣了，今天吃飯隻談實打實的友，不談假大空，更不要拍馬屁啊。”

林劍的酒量不錯，郭開山敬了一之後，又敬了林劍一杯。林劍也笑著將酒飲盡，這讓郭開山心大好。

三瓶五糧很快見底，蕭奕便說起了段子，“我有一個高中同學是一個醫生，是個腸科大夫，一次聚會問他為啥選擇了這麽個科室，哥們歎口氣說道，那時還在轉科，一次和醫院裏幾個老大夫吃飯，遂打探醫院哪個科室掙錢多，有說外科的，有說骨科的。這時醫院一位德高重的老主任說：屁！眼科最掙錢！於是哥們最後選擇了腸科。”

郭開山笑了一陣，接話道：“我有一個高中同學開了個公司，規模不大，但總喜歡換書，有一次懷孕，他便讓其流掉，堅持回甘肅老家生產。：生了怎麽通知你？書記：寄張明信片給我，上寫，蘭州拉麵。幾個月後，這同學下班，妻遞一明信片，同學接看後暈倒，送醫院，醫生：何刺激休克過去？妻說：看了明信片就倒下。醫生拿過明信片，念道：蘭州拉麵四碗；兩碗帶香腸，兩碗不帶。”

因為講了幾個段子，所以場麵上稍微融洽了一點。尤其是林劍對郭開山的看法有所改變，以前隻以為郭開山是一個心機深重，很注重專營的人，但經過私下接，發現他還是很有個人魅力的人。

或許是因為份的原因，與蕭奕相比，郭開山談吐更有領袖氣質。

而蕭奕太過於圓，上的魄力也就顯得單薄了一些，郭開山說話鏗鏘有力，給人一種很信服的覺。

“最近陵川場風雨來啊，聶榮一倒下，恐怕會有不人跟著倒黴。”馬超群遞了一煙給郭開山，臉上帶著笑容道。

“聶榮在煙草係統經營多年，煙草係統本來就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銷金窟，牽連的鏈條太廣，這事到最後恐怕也就會不了了之了。”郭開山將煙點燃，了一口道。

“若想讓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很簡單，但若讓它變一把火，將整個陵川縣來一個徹底的清洗，也不太難。畢竟聶榮牽扯到的經濟利益，絕對不止百十萬。”蕭奕喝了一口清茶道。

“小蕭說得不錯，如今陵川縣是需要來一次變化了。最近這段時間我總能收到一些舉報，傳聞不黨員幹部一點不以作則，貪汙職，真是敗壞了黨員的名聲。”林劍皺了皺眉頭冷聲道，此刻他一斂方才的寬和，似乎變了當年鐵的林書記。

郭開山起來到了架位置，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了一張信紙，到了林劍手邊，他輕聲道，“這是我最近這段時間搜集到的一些材料，大多關於趙普、譚林靜兩人在任期間職事件。趙普和譚林靜兩人狼狽為，喜歡將很多事都藏著著，報喜不報憂的現象非常嚴重。”

“你說的這些事，我都聽說過，這兩個人的確有點太追逐名利了，隻知道撈政績。就拿陵川縣如今的很多政府規劃來說，很多項目都是勞民傷財，弄得老百姓怨聲載道。”林劍用手拍了拍桌麵，有點生氣道，“黨員幹部要踏踏實實地為民辦事，而不是盡弄一些虛張聲勢的東西。”

郭開山點頭認同道：“林劍書記看得很準啊，現在陵川縣政府很多時候便是在弄一些看上去很嚇人的麵子工程，這些工程不會產生實際的經濟效益，隻會為某些人向上攀爬的工和手段。百姓的利益被這些人這麽利用，當真是讓人心痛啊。”

“就以聶榮這個事件來做文章，相信陵川縣會在很短的時間有所改變。開山，你是一個好同誌，要做好在陵川風雨來的時候挑起大梁的準備。”林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眉頭鎖了川字，手重重的揮了一下。

蕭奕和郭開山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心中自有默契，知道陵川縣即將迎來一次覆蓋範圍很廣的鬥爭風暴了。

蕭奕在心中盤算著，如何在這場政治風暴中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他腦中不自地閃出了唐天宇的影，若是他倒下了，恐怕不人會唏噓一番，年輕的副級幹部就這麽夭折了？

蕭奕不知為何，此刻很想看到那個總是自以為高高在上的年輕副縣長臉上出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