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諾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可能是病了，上一點勁兒也沒有，要不我纔不讓他揹我呢，我自己跑的多快啊。”

孟天楚暗自笑，簡檸卻說道：“你就找理由吧，我還不知道你。”

曉諾：“算了，懶得和你說，天楚，趕的，我們去看看儀姐姐和胖丫頭去。”

孟天楚說道：“外面好大的雪，走快了，容易摔著。”

曉諾驚喜地看著漫天大雪，大聲說道：“好大的雪啊，天楚，我們就給那個胖丫頭取名雪兒好了。”

簡檸笑了，道：“曉諾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興，開口一個胖丫頭閉口一個胖丫頭的，多漂亮一個孩子讓你給說的。”

曉諾嘻嘻地笑著，道：“檸兒姐姐，你不知道我生下來的時候不過才四斤多一些，我爹還以爲養不活呢，你看看儀姐姐一生就生了個七斤的胖丫頭，你說是不是差距太大呢？”

孟天楚見曉諾這麼高興，便道：“我之前也和儀商量著就雪兒呢，看來我們三個想到一起了，但總不能就孟雪兒吧。”

曉諾：“就孟飛雪好了，名就胖丫頭。”

孟天楚和簡檸大笑起來，孟天楚道：“小心儀打你子。”

曉諾：“不會的，多好聽的名字啊，人家平常百姓家，不是還什麼狗兒貓兒什麼的，我這個名字雅緻多了。”

杭州府大牢。

雪花肆意地從破舊生鏽的窗欄裡飄到暗溼的牢房裡，一陣急促地咳嗽聲在牢房上空迴響著。哐噹一聲，牢房的門打開了，一個獄卒端著一個碗走了進去，在牆角的一張小牀上躺著一個衫襤褸的人。頭髮披散著將臉大部分給遮住了，看不清楚樣子，腳上地鐵鏈垂到了地上，每挪一下就發出刺耳的聲響。

“吃飯了！”

牀上的人沒有挪，獄卒將飯放在牀頭的一個破舊的櫃子上。看了看那人，然後用手上地子了。那人這才嗯了一聲，獄卒長嘆一聲，道：“我看還是給頭兒說一聲，給你換個向的房間吧，你在這樣下去，不等衙門地人來過問，我怕你你也熬不住了。”

“咳咳……爺放……放心，我不會這麼快就死了，我相信上蒼有眼，一定會找個清給我沉冤得雪的。”

獄卒唉了一聲。嘟囔一句：“清？哼。這個世道哪裡還有什麼清哦，願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天真的傢伙……”走出門去將門重新關上，腳步漸漸地走遠了，那人擡眼看了看放在櫃子上的碗，只見碗裡放著兩個冰涼的饅頭。櫃子上一個老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躺在牀上的人。然後爬到碗弦上，正要啃食那個饅頭。突然一個石子飛來，那個老鼠落荒而逃。

孟天楚坐在書房裡，對面坐著簡檸，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個燃燒得正好的火盆，屋子很暖洋洋的，讓人有些不犯困，孟天楚將窗戶打開一些，這樣才覺好些。

簡檸手上拿著火鉗，仔細地翻刨著火盆裡地紅薯和土豆，裡嚼著飛燕丫鬟端來地點心千層，屋子裡散發出各種食的香味，讓人不覺垂涎。

孟天楚：“說說你那個還沒有開始講的故事。”

簡檸小心將火鉗放在火盆上，拍了拍手，道：“八年前，錢塘縣一個普通百姓家，夫妻兩個人靠著做一些小買賣爲生，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兒，一個九歲，一個七歲，一次男人出去進貨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撿到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但是大概也就是十一二的樣子，是個男孩子。說是逃荒的路上父母死了，是個孤兒。後來夫妻兩人見孩子可憐，便將他領回家來，認作兒子，五年後，丈夫去世，妻子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日子有些艱難了，大兒到了出嫁的年齡，妻子決定將兒嫁出去，然後給自己兒子娶個媳婦兒回來，應該說是一件好事，但就在這個時候，家裡出事了。”孟天楚等著簡檸喝茶，然後慢吞吞地拿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便笑道：“我就不明白了，關鍵時候怎麼就喝起茶水吃起點心了，你倒是很會調人胃口，小心長一個胖丫頭。”

簡檸自從上次夏儀生孩子地時候給孟天楚笑過之後，笑容逐漸也不再那麼吝嗇了。

簡檸微微一笑，道：“我想讓大人猜猜，這個家裡出了什麼事？”

孟天楚：“你說是人命司，那麼我就想應該是這個家地某一個人死了。”

簡檸：“廢話，我讓你猜得是誰死了。”

孟天楚：“天啦，這個還有猜得嗎？”

簡檸忍笑，道：“沒有關係，又沒有別人，你就猜猜，我就是看看知府大人是不是真有民間傳說的那麼料事如神。”

孟天楚指了指簡檸，道：“這個怎麼可能猜呢？”

簡檸：“好吧，看來你也是嚴謹之人，我就不逗你了，我告訴你，兩個兒和們地娘都死了。”

孟天楚愕然，道：“都死了？那豈不是隻剩下一個收養的孤兒？”

簡檸點了點頭，拿起火鉗繼續翻刨著火盆裡已經散發出陣陣香味的紅薯和土豆，這時曉諾開門進來，一冷氣讓孟天楚和簡檸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

曉諾穿的跟個雪人似的，從頭到腳都是白，很可。

笑嘻嘻地將門關上，孟天楚笑著起幫將頭上的雪花抖落，然後將的披肩解下放在架上，曉諾笑著走到曉諾邊的椅子上坐下。簡檸笑著說道：“你一進來就將外面地冷空氣給帶進來了。”

曉諾吃吃地笑著，道：“我本來不想進來打擾你們的，但經過的時候這個紅薯的香味實在是太我了，呵呵。對不起啊，我忍不住，實在是忍不住了。”

孟天楚和簡檸看著曉諾一臉饞蟲地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曉諾：“你們講你們的，我不，不說話就是。我吃點心啊，呵呵。”

曉諾端起簡檸的杯子就喝了一口茶。簡檸趕皺起眉頭，道：“誰讓喝我杯中的茶了，哎呀，真是的。”

曉諾看了看簡檸，將口中地茶水嚥下，驚訝地說道：“啊，是你的啊，我還以爲是天楚地呢，外我們家只有天楚喝苦丁茶，我見是苦丁茶。我還以爲……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趕讓丫鬟給我檸兒姐姐換上一杯新茶，別生氣，生氣就了胖丫頭了，一頭皺紋，一點也不漂亮了。”

簡檸被曉諾給逗笑了。便道：“我看你嫁給孟大人之後越發的瘋癲了。”

曉諾趕說道：“不是瘋癲。是幸福，知道嗎？”

簡檸朝著曉諾的額頭上了一下。道：“我說瘋就是瘋，幸福的樣子是你這樣的嗎？”

曉諾起走到門口，道：“幸福的覺每個人是不一樣的，以後你結婚了，找了一個你的男人，他也和天楚我一樣的你，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是幸福了。”

簡檸一下不好意思起來，眼看了看孟天楚，心裡像個小鹿似的撞，讓人不由心地。

孟天楚見簡檸不好意思，便故意扯開話題，道：“曉諾，你又要去哪裡？”

曉諾嘩地一下將門打開，笑著說道：“讓丫鬟給檸兒姐姐倒杯新茶啊。”

孟天楚哭笑不得：“那你趕，簡姑娘總會讓你給弄涼著地。”

曉諾了丫鬟吩咐之後便趕將門關上了。

孟天楚：“瞧你一來就將我和簡姑娘的談話給打斷了。”

曉諾拿起火鉗，笑著說道：“你們說你們的，我說過，我不會，聽就是了。”

簡檸：“那好吧，我們繼續往下說。”

孟天楚：“現在你不用說，我大概就猜到後面的結果了。”

簡檸：“大人不是說這樣的事是不能猜得嗎？”

孟天楚：“是不是那個家裡剩下的唯一的一個人被抓起來了？”簡檸笑了，道：“正是。”

孟天楚想了想，道：“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這個案子一直拖著不辦呢？你看過錢塘縣衙地審理結果了嗎？”

簡檸：“我看過，結果在我看來已經不重要了，爲什麼，大人您也知道，讓人信服地如今不是供詞，而是證據，大人您說呢？供詞實在太假，屈打招的案子在我看過太多了，我已經不能相信。”

孟天楚：“簡姑娘說地有理，照你這麼說，那個孤兒應該是承認他就是兇手了，對嗎？”

簡檸：“正好相反，雖然在錢塘的證詞上看他是承認了，但這個案子到杭州府的時候他寧死不認，我想那柯乾還是想了不辦法，不知道怎麼折磨這個人的，但最後這個人還是沒有認，這個案子便拖了下來。”

孟天楚覺得不可思議，道：“三年了，也不該拖了這麼長時間了。”

簡檸：“我也是這樣想的，看過這個案子之後，我長了一個心眼沒有馬上問府衙的師爺，自從上次楊大人死了之後，我就想不能隨便對人說話了，所以先來找您商量。”

孟天楚不對這個案子有了興趣，道：“那我今天加將這個案子的卷宗看完。”

簡檸：“不知道這個孤兒現在是不是還關押在府衙的大牢裡。”

孟天楚：“要不我們先不看這些讓我們先爲主的卷宗了，我們先去牢房去看看這個孤兒好了。”

簡檸也來了興致，起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曉諾趕起說道：“先將紅薯吃了再去吧，馬上就可以吃了。”

孟天楚：“那你乖乖在家吃紅薯。我和簡姑娘先去牢房看看那個孤兒，對了，簡姑娘，那個孤兒什麼名字？”

簡檸：“被那對夫妻收養後就跟著那家的姓了。那家的主人也有意思，大概是想到這個孩子是撿來地，自己姓習，就給那個孤兒取名習撿，有意思吧？”

孟天楚笑了。道：“確實很有意思，走。我們兩個去見見這個習撿去。”

曉諾扔下火鉗，嚷嚷道：“不嘛，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簡檸笑道：“你就是個小尾，一步也離不開孟大人了。”

曉諾摟著簡檸，撒著說道：“我主要是離不開你，我的檸兒姐姐。”

簡檸裝出一副鄙夷嫌棄的樣子，道：“切，誰信！”

雪下得越來越大了，風把窗外乾枯的楊樹枝吹得嘎吱作響。突然不遠傳來一陣狗吠。時而急促，時而嗚咽，一會兒終於歸於平靜了。

習撿坐起來，上單薄地衫已經不能遮蔽寒風的侵襲，他不過是象徵地將已經爛的不型的服往上了一下，躲在了牀腳，一個破爛不堪的棉絮他披在了上。牙齒不住地打著架。他覺自己聞到了一陣幽香，由遠至近。他笑了，喃喃地說道：“獄卒說地對，我習撿怕是真的要死了，寒冬臘月地天，我竟然聞到了桂花的香味，哈哈哈哈，爹孃，我就要來陪你們了。”

牢門嘎吱一聲在習撿的後打開了，習撿覺得那幽香更加近了，便笑著說道：“小三子，我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我彷彿聞到了我家門前的那棵桂花樹上桂花的香味了，真香……”

背後有人說話，習撿在這個牢房裡呆了三年，他對這個牢房裡每個人獄卒的聲音都太悉了，不用說，這個人他不認識，他緩慢地轉過頭來，看見三個披著斗篷的人，穿著華麗表嚴肅地看著自己，自己喊得那個小三子則拿著牢門的鑰匙站在一旁，表古怪，有些恭敬和畏懼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