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富桂直接開車到了張慶華家門口,推開車門從後備箱拿出一條煙來,想想覺得太寒酸,又拿了一條,總共兩條玉溪的煙裝進袋子裏,這煙原本是自己的,就這麽送人了,範富桂疼不已,但是去張慶華家總不能空手吧,再說張慶華聲稱自己病了,去看病人空手也不合適,更何況這個‘病人’還是自己上司。
敲開張慶華的門,來開門的是張慶華的妻子,見到範富桂,張慶華的妻子微微一愣,而後出笑意道:“範局長,你怎麽來了?”
範富桂樂嗬嗬道:“嫂子,這話就不對了,張局病了,我這個做下屬的不該來看看他啊?
張慶華的妻子悻悻笑了笑,臉上多多有些尷尬。
範富桂就朝著屋裏看了一眼,問道:“張局在嗎?”
張慶華的妻子點頭道:“在呢。”然後趕對著裏麵喊了一聲:“老張啊,範局長來看你了。”明顯是給裏麵的張慶華提個醒,範富桂來了。
張慶華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聽了妻子的話,張慶華微微蹙眉,暗想他範富桂怎麽這會兒跑過來了,來不及多想,張慶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隻見範富桂已經提著東西走了進來,張慶華笑著摘下眼鏡,指著沙發道:“老範來了,來,趕坐。香,去給老範泡杯茶。”
張慶華看了看範富桂帶來的兩條煙,笑了笑,道:“老範啊,來就來吧,你還買什麽東西啊。”
旋即有問道:“老範,你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啊?”
範富桂苦笑的點頭道:“還真有件事要和張局長你匯報,哎……”
這時候,張慶華的妻子把水端了過來,張慶華就笑著道:“先喝點茶吧,瞧你愁眉不展的樣子。”
範富桂端起杯子抿兩口茶,而後歎氣道:“張局長啊,那個槍殺案有些出乎意料的轉變了,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隻能來請示你啊。”
聽說是槍殺案的事,張慶華就嚴肅起來,坐直了子道:“怎麽回事,趕說來聽聽。”
見範富桂一臉猶豫,看了看王香,張慶華就吩咐道:“香,你先回臥室吧,我和老範有些重要的事要談。”
王香原本好奇,豎著耳朵準備聽聽範富桂說什麽,見張慶華趕他回臥室,不願的嘀咕一句,還是乖乖的回了臥室裏麵。
“現在可以說了嗎?”
範富桂悻悻點頭,而後又苦著臉,歎氣道:“張局長,這件案子似乎牽扯的有些大了,今天早上接到匿名人的舉證,證明了被槍殺的陳鋒是陳家老二是幹兒子,也就是說,那個陳鋒的死者是被陳家從孤兒院領養的孩子。”
“陳家,什麽陳家?”張慶華一臉迷茫的問道。
範富桂歎了口氣道:“燕京的陳家啊,陳副總理……”範富桂隻是稍稍點撥張慶華馬上就明白過來,眉頭一下子扭了川字形。
“張局長,你說該怎麽辦,這個事有些棘手了。”範富桂歎息道。
張慶華跟著歎氣道:“何止是有點棘手,簡直非常棘手,萬一理不好,咱們可能就把陳家給得罪了,我還想再混兩年呢。”
“那我們該怎麽辦?”範富桂輕聲問道。
張慶華聽到‘我們’兩字微微蹙眉,心頭一陣不悅,暗想,這個案子已經被林書記批示,給你來徹查,你他娘的跑過來坑我做什麽,說話還非得把老子帶上,簡直就是個混蛋。
張慶華氣不過,就沉著臉說:“老範啊,話可要說清楚,這個案子林書記已經給了你,所以就歸你管,可別一口一個我們,是你,不是我們!”
範富桂聽了陳慶華的話,心中一陣無名火便蹭的漲了起來,若不是看張慶華是他的頂頭上司,他非得破口大罵不可,若不是張慶華謊稱有病,這個燙手的山芋又怎麽會到自己來接。
範富桂出笑意,道:“張局長,都這個時候了,咱就別在乎那些小細節了,理當前的問題要啊,你說說,我是你手下的,如果暗自理不好,你不也得跟著撈不到好嗎,我這不是沒了主見才來找張局長您嗎!”
張慶華表緩和了些,端起自己茶杯,抿了口茶後低頭沉思,大概過了幾分鍾,張慶華抬起頭,著一臉忐忑的範富桂,道:“老範啊,這件事太大了,咱們都沒法做主,要不去請示林書記吧?”
範富桂道:“張局,這樣合適嗎?”
張慶華道:“那你有更好的辦法?”
範富桂悻悻搖頭。
張慶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道:“事不宜遲,趕去林書記那裏一趟。”
範富桂跟著起,說:“先問問林書記在不在家吧?”
張慶華一拍腦袋,道:“瞧我,這事一急,就糊塗了。”他趕掏出手機,然後把電話撥到了林萬山那裏。
得到了林萬山的同意,兩人這才駕車去了市委家屬院。
……
坐在車中,張慶華悶頭著煙,範富桂坐在他邊,一臉的猶豫不決。
車廂裏麵誰都沒有吭聲,一直快到市委家屬院,範富桂才開口打破沉寂道:“張局長,咱們去和林書記匯報這個事好麽?”
張慶華道:“有什麽不好的?林書記不給咱們批示,咱們能隨便查嗎?”
範富桂苦著臉皺眉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個事如果高手了林書記,林書記會不會罵我們啊?”
張慶華搖頭道:“老範啊,你想太多了,這件事咱們又做不了主,隻能想書記匯報,等他做了批示咱們按照他的意思辦事就了。”
範富桂突然靠近張慶華,低聲音輕聲道:“張局,你說林書記會不會因為忌憚陳家而不敢查下去了?”
張慶華聽了範富桂的話,立馬皺起了眉頭,沒好氣的道:“老範啊老範,你這些年都白混了?你覺得林書記會忌憚他們陳家?你以為林家是好欺負的,就說那林老爺子,雖然他退下去那麽多年了,但是影響力一直還在啊,即便是現如今的慕蓉總理見了林老爺子都得畢恭畢敬的,你說林書記會忌憚陳家?真是佩服你的腦筋!”
範富桂老臉一紅,悻悻笑了笑,接著扭頭看向窗外不再吭聲了。
到了市委家屬院一號樓,範富桂下車後就去打開後備箱,張慶華不解的問道:“你幹嗎呢?”
範富桂悻悻道:“我拿兩條煙,總不能空手去林書記家吧。”
張慶華再次無語,翻著白眼道:“你趕給我得了吧,林書記會稀罕你那兩條煙,別沒事找罵,你信不信,你拎著兩條煙去林書記家,林書記肯定得批評你。”
範富桂道:“那咱們空手去多不好啊?”
張慶華沒好氣的道:“又不是去串門,拎什麽東西啊,咱們是來匯報況的,趕的,別囉嗦。”說著話,張慶華率先朝著林萬山家門口走去。
範富桂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張慶華,暗自嘀咕說:“就你聰明!”
敲開房門,是林萬山的保姆來開的門。
保姆不認識兩人,就疑的問道:“你們是?”
張慶華臉上堆滿笑意道:“我們是市局的同誌,找林書記匯報些事,剛才已經和林書記通過電話了。”
“啊?哦,那你們進來吧,我去林書記,他還在舒服呢。”把兩人讓了進去,保姆趕去舒服通知林萬山。
林萬山從書房出來,瞧見張慶華和範富桂,就笑道:“怎麽兩位都過來了,出什麽大事了?”
張慶華和範富桂拘謹的站在林萬山跟前,張慶華悻悻道:“林書記,咱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向您匯報。”
林萬山指著沙發道:“坐吧,坐下說。”然後吩咐保姆上茶。
“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茶端了上來,林萬山見張慶華和範富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微微蹙眉,出聲說道。
範富桂第一次來林萬山家,表現的非常拘謹,連坐沙發屁也隻敢挨到一半,另一半懸空著,見張慶華暗示讓自己來說,範富桂心裏罵了張慶華一句,而後著頭皮,對林萬山道:“林書記,是這麽個事,最近我們在查陳鋒槍殺案時,發現了一些重大線索,可能涉及到……涉及到……”
“涉及到什麽啊?”林萬山見範富桂說話結結,就沉著臉問道。
範富桂見林萬山不高興,頓時嚇了一大跳,趕道:“這個案子可能涉及到陳家,我和張局長無法定奪,所以想過來請示林書記,希林書記給我們批示。”
“涉及到陳家?那個陳家?”林萬山故作疑的問道,其實他心裏清楚的很,包括哪些線索都是他暗中派人做的。
“華夏國際的陳軍翔!”張慶華搶在範富桂前麵回答林萬山,張慶華生怕範富桂這頭腦簡單的家夥說是陳副總理他們家,這麽說忌諱就大了,所以張慶華萬萬不能讓範富桂說。
“哦,是他啊,這槍殺案這麽就把他給牽扯進去了?”林萬山一臉不解的問道,臉上沒多大變化。
張慶華就道:“這個死者名陳鋒,是陳軍翔的幹兒子,二十年前被陳軍翔從孤兒院領了出來寄養在他家。”
“哦,是這麽回事啊。”林萬山點點頭,一副知道事來龍去脈的模樣,而後又問道:“你們剛才不是說案子涉及有些大嗎?哪裏涉及大了?”
張慶華聽了林萬山的話不由得一愣,立馬揣出了林萬山的意思,心中暗歎一聲,今天走了一步臭棋,真不應該過來找林書記。
張慶華猜的一點沒錯,範富桂說涉及到陳家,事有些大了,林萬山聽了臉馬上就拉了下來,不悅的責怪道:“張局長還有範局長,你們是人民警察,人民公仆,所做的事就是保護老百姓的利益,就因為一些權貴,你們心中就失去了應有的責任?你們兩人今天晚上的行為太令我失了,要記住,不管是誰,做了違背法律的事都得繩之以法。”
“是是是!”兩人趕點頭。
林萬山了眉心,然後擺手道:“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兩個趕起告辭。
範富桂走出林萬山家,發現自己後背不知什麽時候出了一冷汗,他苦著臉著同樣苦悶的張慶華,鬱悶的問道:“張局長,這林書記也沒給我們什麽指示啊,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張慶華如同看白癡一般的看著範富桂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混上這個副局長的位置的,人家林書記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不管是誰,做了違背法律的事都得繩之以法!意思不就是讓咱們徹查嗎,不管是誰都得查下去。”
“啊!”範富桂一拍腦門,這才醒悟過來。也不怪範富桂蠢,隻是範富桂第一次去林萬山那裏,心太過張,自然就想不到那麽多。
見張慶華不理自己獨自一人先上了車,範富桂鬱悶的歎息一聲,趕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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