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又一想,這是夫妻綜藝,節目組和宋硯又不傻,怎麼可能會是這個。
好奇,但又不是很好奇,但為了配合節目效果,還是擺出了一副斗志滿滿的樣子。
“第一個提示,人間煙火。”
剛念出提示,還不用猜,圍觀的學生們很快猜到,立刻搶答:“煙花廣場!”
宋硯神微變,不自覺蹙了蹙眉。
“喂,麻煩同學們不要搶答!讓我們嘉賓自己想。”
這就是在戶外錄制的弊端,一路上給嘉賓設置什麼關卡和難題,往往都會有熱的神助攻路人出手相救。
溫荔知道英德的煙花廣場,那里是校園唯一允許放煙火的地方,不過學生們喜歡去那里,不是因為那里可以放煙花,還因為那里是學生們默認的表白圣地。
到了晚上,廣場那里總是煙璀璨,仿佛夜下的一抹與世隔絕的小白晝,只要不被老師抓到,如果把喜歡的人到那里去表白,旁邊圍觀的學生還會跟著起哄,在那樣的況下,被表白的人也不好意思不答應了。
節目組挑了幾個校園的標志建筑作為指定地點,讓嘉賓過去,因為宋硯也要參與答題,所以地點的安排并沒有事先通知他。
他站在廣場上,溫荔從附近的小賣部老板那兒拿到了鑰匙。
小賣部老板把鑰匙給溫荔,里還叨叨著:“我真是在這里見證了好多學生在這里表白的場景,還有幾個被老師抓了個正著,嘖嘖嘖。”
“這麼倒霉啊。”溫荔附和。
“被老師抓到那還不算倒霉嘞,畢竟學生不能打又不能罵,頂多教育兩句,被家長抓到那才慘。”
溫荔一臉不可思議:“在學校表白,怎麼被家長抓到啊?”
“生沒來跟家長告狀了唄,估計一輩子的影都留下了吧。”小賣部老板搖搖頭,說,“那男生長得很帥的。”
溫荔跟著唏噓不已。
和小賣部老板告別,溫荔朝站在廣場階梯那兒等的宋硯跑過去,把鑰匙遞到他手里。
還順便和宋硯說了剛剛小賣部跟閑聊的學生八卦。
宋硯不知道在想什麼,眸晦暗不明,對溫荔的滔滔不絕,他只淡淡嗯了聲。
“你怎麼了?”溫荔手替他擋太,“太太大曬中暑了?”
“有點。”宋硯說,“去下個地點吧。”
“嗯。”溫荔和他一塊下階梯,又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念書的時候來過這里嗎?”
“來過。”
溫荔頓時詫異地看向他。
宋硯的反應看上去一點也不喜歡煙花廣場,他腳步沒停,等一拿到鑰匙就立馬離開了。
溫荔沒再問了,之后他們又去了幾個任務地點,因為有攝影師跟著,一直也沒找到機會深這個話題。
最后的任務地點是教務樓。
宋硯當年的班主任還沒退休,節目組果然把他請了出來,對著鏡頭夸了一通宋硯。
“不過這孩子當時不太說話,有點向。”班主任呵呵笑,“誰能想到他竟然當演員了。”
拿到最后一把鑰匙,溫荔打開了所謂的回憶寶箱。
果然不是想知道的,而是宋硯高中的時候同班同學們的合影。
他們班上的生不多,溫荔仔細把每張面孔都看了過去,沒覺得有哪一個生比更漂亮。
正好這次回校錄制節目,宋硯順便也想去看看其他的老師,這是節目臺本之外的,溫荔曬了一上午的太,好不容易到了室,立刻找了個空曠的教室讓化妝師給自己補妝,順便再給上多噴半罐的防曬噴霧。
吹了半天的空調,出去的時候節目組的幾個攝像師都已經跟著宋硯去教務樓其他地方找另外的老師去了,留下幾個工作人員帶過去跟上。
原本打算跟上去,剛剛接了采訪的宋硯班主任又突然住。
“宋太太,我想跟你單獨聊聊,可以嗎?”
溫荔雖然不清楚班主任想聊什麼,但還是點頭:“可以。”
跟著班主任進了辦公室,暑假期間,辦公室里值班的老師也不多,現在里面就和班主任在。
宋硯的班主任是個笑容親切的人,溫荔家里沒什麼長輩,所以對格外有好。
尤其是剛剛在鏡頭前夸宋硯的時候。
結果兩個人單獨相,班主任的第一句話就把嚇了個半死。
“溫荔,我記得你,你是柏森的朋友吧?”
溫荔干笑:“……老師,您還記得我啊?”
班主任笑容溫和,安道:“當然記得啊。放心,宋硯回校前提前給我通過電話,我剛才對著你們節目組的鏡頭什麼都沒說,你也聽見了。”
“哦……”溫荔點了點頭。
班主任當然知道面對鏡頭,關于學生的過去,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我把你過來,是想給讓你替我給宋硯還一樣東西,是我高三的時候從他那兒繳來的,本來打算等他申請好大學或是考完試后給他,沒想到他直接去演電影了,我覺得這東西算他的,給其他人吧,也不放心,直接給他吧,他可能都不記得了,所以就轉給你吧。”
溫荔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東西啊?”
不會是黃片什麼的吧?
班主任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含糊:“額,就是你們那個年紀的生都喜歡的東西吧。”
溫荔更茫然了:“啊?生?”
“十八歲嘛,男生生都是很敏的,男孩子喜歡看這個,也正常其實。”
班主任因為知道今天宋硯要回學校錄節目,所以一早就把東西找了出來。
直接從辦公桌的屜里拿了出來。
是雜志。
十年前的青春雜志,專門刊登言小故事的那種雜志。
溫荔看到封面的時候就愣了。
高中的時候就有明星夢,所以當雜志社的編輯來學校挑封面模特的時候,溫荔毫不猶豫就給自己報名了,也不出所料地被選上了。
只拍過幾期,后來被舅舅發現后就沒再敢拍了。
做封面模特的這幾期雜志如今都在班主任的手里,每本都是全的,封面已經陳舊泛黃了,上面十六歲的溫荔笑容甜,臉上化著以現在的審來看有些老土的妝容,作也是很矯造作。
雜志封面的電子圖如今在網上還有留存,每年都會作為藝人的黑歷史被營銷號翻出來買熱搜,但實書卻早已找不到了,沒幾個人留著,包括自己,嫌那時候的照片土,怎麼可能還會留著。
時代發展太快,十年前的雜志如今看上去就像是古董。
溫荔的表有些復雜:“……他以前還看言雜志啊?”
班主任的表也很復雜,眼里更多的是懷念。
溫荔懷著復雜的心翻開了雜志,雜志頁很干凈,里面的那些言故事已經沒興趣看了,一頁頁翻著,試著找尋宋硯閱讀過的痕跡。
終于找到了,是一個孩的名字。
“溫荔”。
又翻了幾頁,是拼音寫的“wl”。
年時期慕過一個人,因為各種原因,這份慕說不出口,于是變了紙張上,以及筆下的名字和寫。
好像每多寫一遍這個人的名字,就能多宣泄一點這份晦的意。
一直往后翻,終于在某個短篇故事中再次發現了他的痕跡。
那是故事中男孩的心理描寫。
“我站在廣場上,將點燃的蠟燭圍心的形狀,對喜歡的孩說‘我喜歡你’。”
“笑著沖我跑過來,的撲進我的懷里,那一刻我覺得:真好,我喜歡的孩,是那麼那麼好。”
宋硯把這段話化上了橫線,旁邊是他狠狠鑿在紙張上的幾個字。
「沒來」
仿佛都能從字跡中看到當時的宋硯是怎樣的失和生氣,這一頁紙很皺,大概是他因為難過皺的,但又眼可見地在之后被平了。
這幾本雜志,除了寫有的名字和筆記,干凈又整潔,宋硯沒有寫日記的習慣,當然不會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上面。
但這幾本雜志和名字就足夠說明了。
溫荔才是宋硯一整個青春真正的,是他怎麼都不愿意坦白的。
難堪、悸、蔽、深刻,又怎麼都忘不掉。
他怎麼可能愿意告訴,如果換做是,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任何人。
因為這段青的暗真的太丟臉了,無論對男生還是對生而言,除非他放下了,除非他看開了,才會在未來的某一刻,把這段回憶當做是青春的小曲說出來。
他從頭到尾都沒放下過,也沒忘記過,所以這段回憶怎麼都過不去,也釋懷不了,更說不出口。
溫荔握著雜志的手在抖。
班主任知道懂了,也知道自己的意思傳達到了,輕聲問道:“你們現在都已經結婚了,我拿給你看的話,宋硯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溫荔覺得自己像個自私又卑劣的窺視者。
怎麼這麼神經,這麼愚蠢。
偏偏宋硯又這麼敏,這麼斂,也不知道是該怪自己還是怪他。
在對某人心疼到極點的同時,溫荔又忍不住高興。
驕傲的小天鵝才不會因為心疼誰,就否認自己的魅力。
所以非常神分裂的,對著幾本雜志又哭又笑起來,然后又出手輕輕地打了打,還罵自己。
“溫荔你個沒心沒肺的死人,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嗚嗚嗚……嘿嘿嘿……嗚嗚……嘿嘿嘿……”
班主任:“……”
宋太太這個反應,屬實是沒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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