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煙雨浸潤著江南，枯草佔據著田野，看不到剛剛發芽的青草的綠。這裡的山、水、村莊、樹、牛、人、小橋、小溪……在雨霧之中，一切都朦朦朧朧，若若現。

月瑤這次出遊，可不再是扮男裝了，而是前呼後擁，帶了幾十號人出來的。遊玩的地方，也都給清空了。

向薇見著月瑤有惆悵之，問道：“怎麼了？”

月瑤著遠，良久才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想起了當年爹帶出去遊玩的日子。要是爹孃還在，看到取得今日的就，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這次出遊，月瑤也帶了可馨出來，難得到了江南，不帶可馨出來看一看江南的景有些可惜了，至於晟哥兒三兄弟，男孩子，以後要出來有的是機會，所以這次月瑤沒帶。

可馨卻是小聲問道：“娘，你是不是想外祖父跟外祖母還有爹了?”娘很有這種表。

月瑤拍了一下兒的肩膀，人家說知莫若母，家正好反過來了：“嗯，是想你爹了。”去年西北打了好幾場仗，結果輸多贏，一直到冬天雙方纔修養，如今二月了，西北的冰雪馬上也要化了，肯定又要開仗了，月瑤面上很平靜，其實還是有所擔心，刀劍無眼，誰也不敢保證百分百的安全。

可馨非常有信心地說道：“娘，你放心，爹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的。”可馨跟晟哥兒三兄弟對安之琛沒太多的印象，但是架不任邊的人總是跟他們說，特別是可馨，一直聽邊的婆子說爹以前是如何如何疼，簡直是將當寶貝疙瘩一般，所以，每次說起安之琛，可馨心都是暖暖的。

月瑤笑著道：“嗯，一定會平安回來。”

一直到夜的時候，月瑤才帶著衆人回去，回去以後，月瑤就找到牛暉跟明珠，說道：“我準備後日啓程回京城。”

明珠非常驚訝：“不是說好三月初走的嗎?怎麼好好的現在要走?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明珠前兩日已經請了大夫過來複診，如今確定了明珠已經懷孕一個月了，如今明珠日日在府邸安胎，要不然肯定要跟著月瑤一起去外面看風景了。

月瑤點了一下頭：“是有些突發事件。”就算現在不準備回去，過兩日也是要回去的，還不若早早的做安排。

牛暉皺著眉頭說道：“京城發生什麼事了?”月瑤去年已經寫了請罪摺子，而且言明三月初回京城，能有什麼突發事件讓月瑤突然改變行程，急急忙忙地回京。

月瑤也沒瞞著夫妻兩人：“前些日子，我做夢夢見江南乾旱，所以寫了一道摺子送回京城，若是預料不差，召我回京的信使應該在路上了。”就算現在不告訴牛暉跟明珠，他們之後也會知道的。

明珠失聲道：“天啦，旱災?”

牛暉卻非常地疑：“你做夢寫什麼摺子?”他以前還夢夢見殺了柳姨娘呢!可這又不能當真。

月瑤面苦笑：“我跟別人不一樣，我若是做夢，醒過來以後忘記也就罷了，若是醒來以後還記得夢裡的事，這些事十有八九會發生，我夢見江南乾旱，江南今年肯定就會有旱災。”

牛暉在場磨練了這麼久，已經能做到喜怒不於，可聽了月瑤的話，他還是震撼了，然後看著月瑤，仿若看著怪一般，最後，牛暉看著明珠，問道：“二妹說的都是真的?”

明珠不清楚月瑤以前夢到的事，但知道，月瑤做夢很詭異，夢中的事常常跟現實是一樣的：“人家的夢與現實是相反的，的夢，基本都是夢到什麼就會發生什麼。”

牛暉還是有些不相信，子不言怪力神，牛暉著月瑤道：“你寫的摺子，送給誰了?”

月瑤神很平靜：“先到侯爺手裡，然後請侯爺特給皇上。”

牛暉確定月瑤不是在開玩笑，半響才道：“萬一沒有發生旱災，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可是要抄滿門的。”

月瑤搖頭道：“不會，這事就算皇上相信，也不會大干戈，加上和悅在西北打仗，就算到時候沒有旱災，皇上最多也就拿我是問。”這是月瑤衡量再衡量出來的結果。

明珠算是聽明白了究竟怎麼回事，當下氣惱不己：“你傻呀?這麼大的事，你說出來做什麼呀?你若是不說出來，誰也不知道，你說出來了，不管到時候這事是不是真的，你都得不到好的呀!”

月瑤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掙扎了許多，可想著，若是我不說，到時候旱災一旦發生，這裡將死多人?西北到時候定然也會了影響，我想了許多，最後還是過不了良心這一關。”就如跟向薇所說的，不說，一輩子得活在疚之中。

明珠拉著月瑤的胳膊，忍不住哭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傻呀!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們商量商量。”

向薇心裡忍不住嘆氣，跟你商量也沒有用，我們是被侯爺給賣的，明珠知道也攔不住。

牛暉深深地看了一眼月瑤，之後說道：“你放心，我明日就給你安排船隻，你們後日一大早啓程。”這事是真是假，再過兩個月就知道月瑤的夢，到底是真是假，說到底，牛暉還是有些不相信罷了。

月瑤回去以後，看著一直低著頭地向薇，笑著道：“這事我沒怪你，人活著，總有需要去做的，哪怕付出命也在所不惜。”其實覺得這輩子很圓滿了，唯一割捨不下的就是安之琛跟幾個孩子了。

向薇擡頭說道：“不會有事的。”

月瑤笑著道：“嗯，不會有事的，我還要給可馨找一個合心合意的婿，還要看著晟哥兒娶妻生子呢!”哪裡捨得死呢!

明瑤一直以爲月瑤要三月才能回京，如今被月瑤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只有一天準備的時間，所以，牛府上下頓時人仰馬翻。

月瑤的東西也不，收拾了一整天才將東西收拾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自己的四個孩子還有小糰子回京了。

明珠在碼頭，看著遠的船隻，哭得淚眼朦朧，這下一次再見，又得要三年以後了。

牛暉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一直在回想著月瑤所說的話，若是真的旱災，他是否該現在準備，至，鼓勵一下老百姓種植耐旱的糧食，也算有個萬一。

想到這裡，牛暉自行搖頭，他是按察使，監督百，並不是巡掌管百姓的民生，不過牛暉也不著急，這事還得看朝廷的意向。

明瑤就覺得月瑤有些犯傻：“夫君，你說月瑤會有危險嗎?”自己做夢，夢裡得事真自己知道就，爲什麼要告訴皇帝呢?萬一不靈驗，這一個不好就是欺君之罪，得將全家人都搭進去，明珠第一次不理解月瑤的所作所爲，反正換是，是堅決不這麼做了。

牛暉搖頭道：“不會，可能會有責罰，但不會有命危險。”他當日說月瑤有命危險，其實是言過其實。

明珠有些意外：“爲什麼這麼說?”

牛暉解釋道：“你見過欽天監預先的事不準，皇上將他們都殺了的嗎?頂多就是被罷了。”月瑤的行爲，與欽天監預吉兆的質差不多，皇帝沒道理就將月瑤殺了。

明珠覺得牛暉說得有道理：“那萬一以後皇帝還要月瑤預吉兆怎麼辦呢?”

牛暉失笑道：“這種事需要隨緣，哪裡得出來的，皇上是明君，不會做這樣的事。”

月瑤離開第五日，京城的信使到了蘇州。

信使知道月瑤已經乘船離開了蘇州返回了京城，當下問明瞭路線就急匆匆地去追人了。

皇帝下的是詔，明珠勒令了人不準消息出去。

月瑤從京城去蘇州的時候，一路遊覽風，而且看到碼頭就靠岸，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纔到蘇州，這次回京要趕時間，所以月瑤也沒閒逸致觀瀾風景。

可馨也覺到不對勁，忐忑不安地問道：“娘，是不是爹出了什麼事?”對可馨跟晟哥兒三兄弟來說，這是最擔心的事。

月瑤輕笑道：“別咒你爹，他好好地在西北呢!是娘有事，娘要趕回京城辦一件事。”

可馨鬆了一口氣，只要爹沒事，就安心了：“娘，爹什麼時候會回來呀?”只有據想象才知道爹長什麼樣。

月瑤沉片刻後說道：“等打完這場仗就回來了。”

可馨想問這場仗什麼時候打完，可看著月瑤的臉又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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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瑤到現在也不確定了，畢竟有這隻蝴蝶的效應，很多事可能會有所改變了：“你爹最晚後年會回來。”

可馨有些歡喜：“真的嗎?”得到月瑤的肯定，可馨忙出去將這件喜事告訴了晟哥兒三兄弟，雖然還需要兩年多，但至也是有了一個期盼，而不是跟以前一樣遙遙無期。

在第十一天，信使追上了他們，沒辦法，月瑤的船隻趕得再快，都得晚上停歇，可信使他們的船隻是晝夜不停。

爲首的是一個公公，見到月瑤立即拿出皇帝的旨宣讀，等月瑤接了聖旨以後，這位公公說道：“還請連夫人與我們一起趕往皇城。”他們得趕時間，哪裡能跟月瑤一樣，慢悠悠的。

這件事本不給月瑤反悔的餘地，當下點頭說道：“等我跟幾個孩子說清楚，再收拾幾件就跟你們走。”

再趕，也不差這點時間，爲首的公公答應了這個條件。

晟哥兒此時在船艙裡等候消息，他們的船隻無緣無故上來一羣陌生人，而且還直接去尋了月瑤，幾個孩子擔心不已。

斐哥兒見到月瑤的影，趕衝過去問道：“娘，這些都是什麼人?他們要幹什麼?”瞧著就不是好人。

月瑤也是長話短說：“來的是皇帝派來的信使，所以娘要跟著他們先行一步，你們好好聽向薇姨母的話，大概十幾日後，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四個孩子都給驚呆了，想了許多的可能，就是沒想到竟然是皇帝召見娘，斐哥兒經的事多一些，有些擔心地說道：“娘，皇上爲什麼要召見你呀?”竟然還這麼急匆匆的，斐哥兒本能地覺得不是好事。

月瑤笑道：“娘也不清楚，不過應該不是壞事。”那些複雜的事，月瑤也沒準備告訴幾個孩子了。

幾個孩子遲疑了一下，然後齊刷刷看著向薇。

向薇覺得力特別大：“不會有壞事，若是壞事的話，就不是下聖旨了，而是直接帶著手銬腳鏈將你們娘抓去了。”

月瑤角直搐。

幾個孩子，特別是晟哥兒幾個人經常跟著向薇出去，有看到帶著手銬腳鏈的犯人，所以這個形容很生，幾個孩子立即沒了異議。

月瑤捲了一兩個箱籠，就上了信使的船。

幾個孩子站在船頭，看著眨眼功夫就不見的船隻，一起問了向薇：“怎麼他們的船這麼快，我們這麼慢呀?”

向薇笑著道：“他們的船小，我們的船大，所以纔會慢。”當然，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信使用的是最好的船隻，不僅速度快，而且特別方便，那船隻的旗幟，衆人只要一瞧，無不讓道。

可馨拉著向薇服，小聲問道：“姨母，娘真的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