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莫測的山野居士，竟然就是玉山先生收的關門弟子，這個消息在一夜之間傳遍江南。

這個消息傳出去以後，來看畫展的人越來越多，畫的價也越來越高。隨之而來的是月瑤收到許多的拜帖。

月瑤也不是那等目下無塵的人，刷選過後月瑤接了三張拜帖，其中一個就是文翔的大弟子平子，此人在江南負有盛名。

月瑤小的時候跟著平子見過幾次面，也算是有舊。

平子得了消息也去了畫展，這裡面的每一幅畫都是難得的佳作，他看得都忘記了時間。他以前一直聽老師說月瑤有繪畫天份，當時還不以爲然，卻沒想到二十年後月瑤用實際證明了老師所說的話不假，憾的是月瑤沒有拜在老師的名下。

平子見到月瑤，誇讚道：“師妹的畫已經達到出神化，大巧若拙的境界，師兄自愧不如!若是老師還在，相信會很欣的。”月瑤雖然沒有拜在文先生名下，但文先生畢竟是月瑤的啓蒙老師，平子這一聲師妹也是稱得的。

月瑤臉有些紅：“你過獎了。”

平子這次過來，也不僅僅是來跟月瑤敘舊的，也是來跟月瑤探討繪畫方面的東西，月瑤也覺得自己閉門造車不妥當，不管是做學問還是繪畫，覺得都應該流，只有取長補短，纔有進益。

玉山先生知道月瑤這個想法，並不贊同：“你的風格跟平子不一樣，不存在取長補短。”玉山先生這事給月瑤提個醒，其實月瑤的畫風已經形，畫師的畫風一旦形，很難被人影響。

月瑤沉思片刻道：“我知道了，老師，明珠給我寫信，讓我等這邊的畫展完了，再去蘇州展覽，我答應了。”這其實是牛暉的主意，牛暉在蘇州已經得了消息，只是他礙於公務不能過來，所以熱切地希月瑤將畫展開到蘇州去，月瑤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所以答應了。

玉山先生對於月瑤去蘇州辦畫展沒啥意見，去的地方越多，月瑤的名氣越大，這對師徒兩人來說都是好事：“孩子要上學，你不能帶了去。”玉山先生怕月瑤將孩子帶走將來就不帶回來了，到時候又留下他一個孤寡老頭在家，太冷清了。

月瑤笑著道：“好。”

文老經過兩個月的觀察，已經同意將斐哥兒收爲學生了，自些月瑤的重擔就減了三分之一了，晟哥兒跟旭哥兒在學堂，如今倒是乖巧聽話，沒在學堂鬧過事，也沒再打過架了。

月瑤這天用完晚膳，陪著玉山先生在自家院子裡散步，就看到向薇在給使臉。

月瑤不聲地陪著玉山先生散完步，等玉山先生回了房，這才問了向薇：“什麼事?”

向薇努努：“剛纔顧家來人，說董妧暈過去了。”

月瑤臉上閃現過著惱，在杭州我麼長時間足夠瞭解顧家的那些人，也知道顧家前前後後做了多荒唐事，顧老夫人偏心大兒子跟大孫子，什麼事都想著大兒子跟大孫子。

顧老夫人本就不願讓兒子娶董妧，董妧過門又不會甜言語奉承顧老夫人，加上丈夫的偏袒，顧老夫人很厭煩董妧，以前因爲有顧老太爺偏袒，顧老夫人也不敢做什麼，董妧的日子過得很舒坦，可自從顧老太爺過逝以後，顧老夫人對董妧橫挑鼻子豎挑眼，而董妧卻是一味地忍讓，顧老夫人的態度也就越來越惡劣。

月瑤說道：“天已晚，明日再去顧家看師姐。”自己不爭氣，別人再如何相幫也是沒有用的。

向薇笑道：“我還沒告訴你董妧是怎麼暈倒的呢?顧老夫人可真是奇葩，孫子惹禍被人抓到衙門，可顧家卻怪罪到你的頭上，要董妧來尋來解決問題，董妧不願意，後來衙門那邊要打點，顧老夫人又著董妧拿錢，董妧也不願意拿錢，顧老夫人痛罵了董妧一頓，將董妧給氣暈過去了。”

月瑤無奈地搖頭：“自己扶不起來，讓邊的人罪。”最大的害者就是老師了，看到兒苦又無能爲力，這心裡該得多苦。

第二天，月瑤盛裝打扮去了顧家看董妧，到了顧家，也不去見顧老夫人，直接去了董妧的院子。

董妧躺在牀上，面有些蒼白，看到月瑤滿地愧疚：“爹是不是知道了?又讓爹擔心了。”

月瑤有些恨鐵不鋼，這當祖母的人還被一個老太婆給拿住，這得多窩囊呀!人家十年媳婦熬婆，都二十多年還是氣的小媳婦，月瑤都不明白董妧在想什麼。

外面丫鬟在外道：“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們過來了。”老夫人端著架子沒有過來。

三個人進來以後看到盛裝的月瑤，心頭一驚，顧家四夫人看到月瑤的模樣，心裡有了計較，恭維著月瑤道：“妹妹，如今外面的人都在盛傳妹妹是畫中的仙子……”其中外人盛傳月瑤是畫仙，並不是說月瑤是畫中的仙子。

月瑤轉過頭來，冷冷地說道：“大夫說病人經不起吵鬧。”

四夫人鬧了一個大紅臉。

顧家大夫人此時卻管不了那麼多，走上前道：“安夫人，我兒子如今被關在監牢裡，求安夫人幫幫我們，救救我兒子吧!”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得要的命。

月瑤心裡忍不住嘀咕，老師這是啥眼?怎麼會挑這樣的人家，個個都是極品奇葩∶“我又不是父母，要救人去衙門就是。”

顧家大夫人還想走到月瑤邊，向薇在前面攔著，向薇那滿的殺氣將顧家大夫人嚇得半條命都沒有了。

向薇冷聲說道：“沒聽我家夫人說，三夫人不得吵鬧嗎?還不快滾。”向薇就不客氣的人，忍耐到現已經算不錯了。

向薇兇神惡煞的模樣，好似對方不聽的話，真能讓人弄死，顧家大夫人都是流之輩，何時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趕出去。

月瑤對著邊兩個伺疾的姚氏與苗氏說道：“你們都下去。”有些話還是要說的，至於董妧聽不聽，那就不在的控制之了。

姚氏跟苗氏剛纔也被向薇給嚇著了，這會得了話也趕下去。

董妧慚愧道：“月瑤，讓你見笑了。”

月瑤坐在牀邊，低聲說道：“我是無所謂，可若是老師知道，還不知道如何傷心呢!”

董妧苦道：“那是我不孝。”

向薇最是見不得這幅自憐自哀的模樣：“你還知道你不孝呀!玉山先生麼大的年齡還要爲你心，這是爲人子該做的事嗎?這次的事我們都瞞著玉山先生，要不然玉山先生又得病倒了。”

董妧滿臉的愧。

月瑤道：“師姐，老師年齡大了，一怒就要生病，你不爲自己著想，也該爲老師著想，總不能讓老師一直爲你擔心吧?”

董妧良久說道：“師妹，我想分家，可是你姐夫他，他不願意……”不是沒想過分家，可是丈夫死活不願意，男人不同意分家，人再折騰也沒用。

向薇卻是嘲諷道：“他當然不願意了，玉山先生是你親爹，又不是他親爹。”人有親疏之別，顧老夫人是顧建章的親孃，他自然是要順著自己親孃了。

月瑤一下沉默了，跟顧建章也打過道，顧建章人很不錯，可就如同向薇所說，人有親疏之別，顧建章選擇自己親孃無可厚非。

董妧臉上忽青忽紫，被人這樣指責，臉上怎麼都過不去，這也好在董妧知道向薇的份特殊，要不然真被一個丫鬟罵，董妧脾氣再好也忍耐不了。

向薇話鋒一轉：“對了，差點忘記說了，顧家剩下的兩千畝良田在年初賣了一千畝，另外顧家在西街的兩房產也在前幾天賣了，顧家的底子都被掏了。”

董妧大驚：“不可能。”顧家二十多口人的開銷全都靠這兩千畝良田跟房產，若是這些產業全都沒了，那顧家拿什麼生活。

向薇角浮現出一抹笑意，那笑意不達眼底：“這種事我豈能扯謊，只要你讓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你要再這樣忍耐下去，你的嫁妝定然保不住了，你想想你的嫁妝要是沒了，將來你跟你的兒孫怎麼活?顧哲還好，勉強能讓媳婦兒不肚子，可顧櫟呢?你就爲了全顧建章的孝心而要置自己兒於不顧?”打蛇打七寸，拿顧哲跟顧櫟來說是更有效果，親爹跟丈夫比起來，大半的人會選站在丈夫這邊，可丈夫跟兒比起來，人十有八九會選兒，這還是向薇從月瑤那邊知道的。

董妧也不蠢，的嫁妝若是被折騰了，以後一家老小的日子就艱難了。

向薇本來還有一劑重藥，可看到董妧這狀態就沒說下去，一旦刺激過頭，出什麼差池，到時候月瑤饒不了。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向薇退場，月瑤上：“師，爲了顧哲跟顧櫟他們，你也不能由著姐夫呀!大人苦一下也沒關係，可幾個孩子卻是不呀!”

董妧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月瑤臨走之前說道：“師姐，我下個月要在蘇州舉辦畫展，我想讓顧哲幫我去打點一二。”

董妧沒一猶豫，說道：“只要能用得上他的，你儘管吩咐。”這對顧哲來說，也是難得的鍛鍊。

回去的路上，月瑤了向薇道：“你說顧家空了的事是真的嗎?怎麼沒聽你跟我說過呀?”若是向薇說的是真的，顧家這回是一定要分家的，就算董妧不分家，另外兩個兒媳婦也肯定不幹了，現在分家還能撈點東西，再不分家，將來啥都撈不上。

向薇笑道：“你最近忙那樣，哪裡有時間聽我說話?”

月瑤也有了新的擔心：“我馬上就要去蘇州了，丟下老師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師姐分家了正好，可萬一顧老夫人要跟著師姐，那怎麼辦?”有這樣一個作怪的老太婆，分家日子也不安寧。

向薇也覺得月瑤的擔心不是多餘：“這事也不難辦，只要董妧願意多出供養的銀子，顧家老大見有利可圖，自然不會放了顧老夫人跟著。”至於以後，等玉山先生回了老家誰願意去管這閒事，到時候顧老夫人想怎麼折騰那都是顧家的事。

回到董府，玉山先生問道：“你師姐怎麼樣了?”玉山先生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畢竟他纔是這家的主人，什麼事能瞞過他，只是月瑤在管家，他平常裝聾作啞裝作不知道罷了。

月瑤笑著道：“老師不用擔心，顧家馬上要分家了，等分了家，師姐的日子就好了。”月瑤將顧家大老爺將產業變賣拿去做生意的事都跟玉山先生說了。

玉山先生有些不安心：“萬一賺錢了呢?”

向薇在旁話道：“先生放心，不管是賺錢還是虧本，顧家這次是鐵定要分家的。”

玉山先生也不問向薇爲什麼這麼篤定，他只是點頭道：“若是能分家，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月瑤也笑道：“等師姐分家，到時候一家人搬過來，這家裡有熱鬧了。”顧哲跟顧櫟兩人都有孩子，到時候鐵定熱熱鬧鬧。

玉山先生　笑說道：“怕到時候又鬧得慌了。”在顧老太爺沒過逝前，他跟兒外孫一起住的時候，日子過得還是很順心的，要是可以他也願意跟兒一起住，而不願意跟繼子生活，雖然是一個宗族之的，但他都不認識對方，只是一個名份，誰知道靠不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