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卻掉旭哥兒調皮搗蛋這點,旭哥兒其實是個開心寶寶。才見著玉山先生,就將玉山先生哄得找不著北了。
月瑤就坐在一側,看著旭哥兒在那裡耍寶。倒是玉山先生很久沒見月瑤,有許多的話要說,讓人將幾個孩子都帶下去。
玉山先生等人都走了,屋子就剩下兩個人,玉山先生說道:“孩子教養得很好。”不僅教得有禮有度,而且還沒讓孩子喪失真,再有三個孩子小老虎一般的板,都讓玉山先生很欣。
月瑤笑道:“老師過獎了。這就是表面的功夫,其實鬧起來都恨不能沒生過他們呢!”
玉山先生看著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看著月瑤的樣子就知道日子過得很舒心了:“難得來江南一趟,這次就多住一些時日。”
月瑤點了頭,頓了一下後說道:“老師,我覺得是時候讓人知道,我就是山野居士。”
玉山先生聽到月瑤這麼說,不知道爲什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等他見到月瑤疑的神,解釋道:“我有兩個外孫,一個是顧哲,另外一個是顧櫟,顧櫟自小聰慧過人,可惜家裡人非但沒住他,反而將他捧到天上去了,結果數年前考進士沒考中,從此一蹶不振,要是他能跟你一樣,自小就知道不該鋒芒外,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玉山先生當年是因爲孩子小,覺得等孩子大些再過繼,卻沒料顧家的人看到顧櫟聰慧過人會念書,反悔了,顧家不願意玉山先生也不強求,就算不過繼那孩子也是他的外孫,上依然留著他的,可顧家這些人實在是不知所謂,竟然在外大肆宣揚顧櫟是天才,將顧櫟說得好似天上文曲星下凡一樣。
玉山先生回到江南看到顧櫟時,就覺得顧櫟心浮躁,而且眼高於天,就這樣的心下場必定要敗北,所以他當時不準顧櫟下場,爲的就是要磨礪一下顧櫟的子,結果顧家的人卻認爲他是因爲沒能將顧櫟過繼,故意要耽擱顧櫟,加上顧櫟也是一門心思的要下場,玉山先生當時拗不過,想著讓顧櫟挫折也好,可是玉山先生卻沒想到,只是一次沒考中,顧櫟竟然喪失了信心,一個人若是喪失了信心,再如何的有天份也是白搭。
月瑤沒想到老師一開口就跟說起了家事,這家務事實在是不好應話呀!
玉山先生特意跟月瑤說起顧櫟,也是爲了給月瑤提個醒:“我觀那三個孩子都是好苗子,特別是斐哥兒跟旭哥兒,這兩孩子要是教導好了,以後定然爲棟樑之才。”
月瑤知道玉山先生的言下之意:“老師放心,我會嚴加管束的。”其實對幾個孩子,可是非常嚴厲的。
玉山先生也只是提醒月瑤一聲,實在是這個外孫是他唯一的憾:“這事也不急,反正你在江南也要呆一段時日,這些日子你就四走走,畫一些好畫,到時候將畫展覽出來,衆人也就知道了你的份了。”像這種事不能做得太刻意,自然而然地將事傳揚出去是最妥帖的。
月瑤與玉山先生說了好半天話,看著玉山先生面有些疲憊,這才退了出去。
月瑤回到給安排的房間,見到向薇走進來,問道:“顧家前些年還不錯,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記得當時在京城的時候,顧建章跟顧哲料都是最上等的,可這次看到顧哲上穿的裳,布料一般。
向薇搖頭道:“海口整頓那年,也不知道是誰遊說了顧家的人,顧家的人都以爲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的人都投了錢進去。”
月瑤一聽就知道不對了:“就算髮的錢都沒了,也不至於搖基呀!”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次生意失敗,總不至於就敗落吧!再者顧家這樣的人家,靠的應該也是田產。
向薇笑了起來:“問題是他們做海運生意,第一年賺錢了,那顧家的大老爺看到賺錢了膽子也變大了,不僅將先頭的本錢跟收益投進去,還將家裡的幾個鋪子抵押給錢莊貸了一大筆錢。”結果這些錢都打了水漂,顧家七房元氣大傷。
月瑤皺了一下眉頭,貪心不足,反而將家裡的人都拖到泥潭裡去。
向薇是剛纔出去才探聽到的消息:“那七老太爺一向郎,就是因爲這件事病倒了,病了三年就去了,如今顧家七房幾十口人,就靠著那點田產過日子,日子過得很拮據。”簡單地說,就是顧家七房現在變窮了。
月瑤眉眼一跳:“是不是七房的人窮了,師姐他們手頭卻很寬鬆,惹了們的眼?”
向薇覺得月瑤現在越來越聰明瞭:“不錯,七房窮了,但是七房的幾個媳婦手裡還是有點錢的,特別是董妧,沒有跟風投錢進去,所以如今是七房最有錢的,玉山先生這幾年越來越不好,每年請醫吃藥是一大筆的錢,也不知道顧家的人是如何知道玉山先生沒有積蓄,一應的花銷都是靠著董妧。”顧家老夫人從錦玉食的日子一下變得要爲一日三餐計算,而兒媳婦有大筆的錢補孃家,爲什麼就不能補婆家,基於這種心態,顧老夫人當時以病重要求董妧伺疾爲由,讓董妧搬回了顧家。
月瑤聽完向薇的話,真覺得這個顧家老夫人是個神人,董妧願意給老師花錢請醫看病,那是因爲這是親爹,不管花多錢,都不會眨眼的,可讓重妧補顧家,用的嫁妝養顧家的人,除非董妧是聖母了。
向薇呵呵笑道:“以前聽說董妧子順,我還真以爲是任人圓扁的人,可沒想到如今的董妧變得特別氣,顧老夫人讓管家,顧家的人想方設法讓掏錢補家用?可惜董妧本不吃們那一套。”
月瑤倒不意外:“爲母則強,顧家七房已經窮了,以後分家公中是不到錢了,一家老小以後得靠的嫁妝養活,現在多用出去一分,將來他們自己就得用一分。”其實要月瑤來說,顧家現在這個樣子,還不若早點分家,早點分家,大家還有點份在,如今你算計我,我算計你,不結仇就不錯了,還想要份。
向薇笑呵呵地說道:“我剛跟你說,玉山先生沒一分的積蓄,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月瑤自然不意外了,像老師這樣的人,哪裡會將錢財看在眼裡:“董家應該有他一份產業吧?”董家的大老太爺一直很關心這個弟弟的,應該不會虧待了老師纔對。
向薇點了下頭。
月瑤有些悶悶地說道:“以後得多送一些好的藥材給老師。”月瑤也不是捨不得錢,只是玉山先生肯定不會收的。
月瑤到了杭州,董妧是的師姐,自然要去顧家拜訪董妧的,月瑤到杭州的第三日,就帶著四個孩子去了顧家。
顧家七房的宅子也是五進,只是顧家七房的人口不,顧建章有四兄弟,顧哲這一輩堂兄弟加起來有十二個,這麼多人住在一起其實是有些擁的。
月瑤到了顧家,自然先去見了顧老夫人,一路走過去,就算有向薇提前跟說過顧家的狀況,月瑤還是嚇了一跳,玉山先生住的地方冷冷清清,那是因爲偌大的宅子就住他一個人,可是顧家卻給了月瑤一種破敗的覺,月瑤嘀咕著可能是心裡作用。
由著丫鬟引到上房。
顧老夫人穿著一有青的五福捧壽襖,下著六福,梳了一個圓髻,著一赤金髮簪,端端正正地坐在貴妃圈椅上。
在正廳上,除了上首坐著的顧老夫人,下首坐著四個穿著都很樸素的媳婦子,另外還有六個站著的年輕婦人。
月瑤帶著四個孩子給顧老夫人行了晚輩禮,再朝著另外四個人點了一下頭就坐下了,月瑤是正三品的誥命夫人,份足夠著在座的人一頭,也是月瑤走親戚,沒用份人,給顧老夫人行禮也是禮數,其他人就沒這個資格了。
屋子裡的人看著月瑤,再看著四個孩子。
月瑤的穿著很普通,只穿了一香的長,梳著一個流雲髻,戴了一套珍珠頭髮飾,晟哥兒三兄弟的穿著也都不出彩,就很尋常人家的孩子一樣的穿著,倒是可馨,雖然沒有刻意穿著打扮,但是長得太好,看了讓人喜歡。
顧家的四夫人拉著可馨都捨不得放手了:“這孩子,長得可真好。”四夫人在心裡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將這小姑娘說給自己的小兒子,要是這門親事能,那自己家也算得了一門好的姻親了。
董妧瞧著顧四夫人的行爲,眉頭皺了起來。
顧老夫人見月瑤面不大好看,掃了顧四夫人一眼,然後慈眉善目地說道:“安夫人這幾個孩子養得可真好。”
月瑤笑著道:“這也都是先生的功勞。”
顧老夫人跟月瑤說了兩句話,笑著朝著左手第二個位置的媳婦子說道:“老三媳婦,你妹妹也是難得來一趟,你們姐妹好好說說話。”顧老夫人又不傻子,連月瑤過來是特地看老三的媳婦,又不是來看,就算將人留下,也是無話可說。
董妧領了月瑤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有些歉疚地說道:“月瑤,剛纔讓你見笑了。”剛纔那四弟妹一臉的算計,簡直將的臉面都給丟盡了,好在婆婆還算清醒,要不然,這回丟人丟大發了。
月瑤笑著道:“沒什麼的。”
董妧指著邊兩個年齡跟月瑤差不多的子說道:“月瑤,這是我的兩個兒媳婦。”
月瑤將準備好的見面禮送上。
月瑤跟董妧兩人年齡相差太大,跟長輩對晚輩似的,本就沒話題可講,月瑤這次過來看董妧也是全了禮數,並不是說要來跟董妧敘敘姐妹。
說了好一會話,月瑤就帶著孩子告辭了。
董妧也沒攔著,只是說道:“等過兩日我過去看你們。”董妧其實也苦的,自己都當祖母了,可上頭還有一個婆婆著,連孝敬自己的親爹還要被人說三道四,出個門還得跟顧老夫人稟報,顧老夫人一個不順心又得指著說個小半天,可沒辦法,孝道大於天,顧老夫人再無禮也只能忍著
月瑤前腳剛走,顧家四夫人苗氏就過來,笑容滿面地奉承了董妧幾句,然後說道:“三嫂,我瞧著這可馨長得真是俏可人,三嫂幫我問問可有許配人家?”
董妧面一下黑得跟鍋底似的,到底是忍了,說道:“我跟關係也不親近,不好問這個。”
苗氏想著可馨的家世,還是不願放棄:“我家哥兒可今已經是秀才功名了,等以後考中進士,將來前程也不愁,三嫂就幫我去問問,說不定也能了呢?”
董妧給氣笑了,懶得再拐彎抹角,直接挑明:“我勸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哥兒今年都十三歲了,比可馨都大了六歲了,也真虧想得出來,到底是商戶人家出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苗氏也惱了:“什麼癡心妄想?”
董妧冷哼道:“安大人出侯府,如今又是手握重權的將軍,馨姐兒是他的嫡長,這樣的家世以後定然是要嫁高門大戶的,我勸你趕收起這些不必要的念頭,別丟了顧家的臉面。”跟這樣沒臉沒皮的人當妯娌,真是倒了輩子的黴。
顧家的四老爺文不武不就,當日顧老太爺就給他娶了一個有錢的媳婦,保證四老爺一輩子食無憂,想法是很好,但其他三個兒媳婦都是讀書人家出來的,了這樣一個異類在中間,不和諧的很。
苗氏氣得臉都青裡,可看著董妧的神,也不敢再說什麼,當下氣呼呼地走了。
董妧的大兒媳婦忍不住說道:“娘,這下嬸可真能想。”顧家最有出息的也只是個從四品,這個嬸子竟然敢肖想三品大員的嫡長,還真是無知無畏。
董妧了一下太,是真希早點分家,有這樣諸多算計的妯娌,在這樣紛的家中,是真擔心將下一輩子也給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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