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哥兒知道要去舅舅家,有些擔心舅舅會不喜歡他。之前連棟方的行爲已經讓正哥兒有些敏了。
月瑤著正哥兒的頭,笑著說道:“不會,舅舅一定會喜歡你的。”這次去馬府,除了那兩個原因。還要跟舅舅提一下讓正哥兒族譜記在孃親名下的事。這樣,正哥兒的名份就定了。
正哥兒心裡擔心,但還是乖巧地點頭。
莫氏知道姐弟兩人去了馬家。對於馬家這次這麼突然過來接人,三丫頭答應的那麼爽快,莫氏怎麼想怎麼覺不對勁:“前幾次馬家過來接人,三丫頭都推了。這次倒是答應得順溜。讓下面的人仔細看護著,別出什麼岔子。損了連家的臉面。”這是其一,其二可別被馬家的人被騙了。特別是那個程氏,實在是讓人瞧不上眼。。
劉媽媽有些擔心道:“最近三姑娘的行事越來越怪異。可是蘭溪園我們又不上手,夫人,你看我們要不要……”
莫氏擺擺手:“不能急。現在老夫人在上面看著什麼都不能做。我們還是等等吧!”雖然是很焦急,但是老夫人在,爲了穩妥起見還是慢慢來。反正一時半會也跑不掉。
劉媽媽想了下後說道:“夫人,還是讓人跟著去吧!”丫鬟跟不上,僕從總。
莫氏想了下,點了頭。
去做客不能穿得太素,但也不能穿得太豔,還在孝期。月瑤琢磨了半天,終於挑選了好了服飾。
兩人收拾妥當,去上房見過老夫人以後,因爲來接人的還是馬家的大管家,老夫人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說了兩句話,就讓們去。兩人這纔跟著來人上了馬車。
馬家爵位到頂以後,侯府的宅子還給了朝廷。一家人搬別院來了,這別院是第一任侯府夫人當日作爲避暑遊玩的。別院佔地有二十多畝,在京城之中,也不算小了。
月瑤見著正哥兒張的模樣,笑著道:“廷正,別擔心。舅舅會很喜歡廷正的。”
正哥兒點了頭。但手握著,還是顯了幾分張。月瑤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正哥兒的手背。
馬車馳到了一條寬闊整齊的大街上,月瑤掀開車簾,沿街的一溜全是清水磚牆的宅子,綿延足有百米。這裡住的都是顯貴之家,大街上並無一個雜人行走。這裡的治安是一等一的。
月瑤掀開簾子。見著門口蹲兩個白玉獅子,硃紅大門上掛著一個牌匾,寫著:“馬府。”
月瑤的舅舅馬騰在禮部任職,居正四品。雖然禮部不是要害部門,但是大一級死人,再者馬家在人脈上,也廣的。這也是老夫人答應讓月瑤來的真正原因,不管如何,這門親戚還是需要走下去的。誰也不敢擔保將來就沒求到別人上。
到了馬府,月瑤見著門前站著四個穿著石青裳的人,馬車到了後,引頭的人道:“表姑娘跟表爺到了。”
正門卻沒開,人都是從東西兩角門進出。馬車朝著西邊角門馳進。進了宅子,走了一會,馬車就停下來了。
走過來一個穿著靛青,頭上簪著金髮釵的僕婦。掀開簾子道:“表姑娘,到了。”
月瑤領著正哥兒下了馬車,見著四個小廝擡著的一頂轎子。那婆子見著月瑤還領了一個哥兒,先是一楞,轉而笑道:“沒想到姑娘把表爺也帶過來了。準備不妥當都是奴才的不是。還請姑娘跟表爺多等一下。”其實僕婦不可能不知道。只要一問,就知道如今月瑤是親自教導的正哥兒。來舅家做客,怎麼不把弟弟帶過來。那就等於是沒承認這個弟弟了。
馬遠站在一側沒說話,他是外院的大管家,只要不是面上實在過不去,他不沾染院的事。
月瑤看向那僕婦,那是程氏最得用的婆子,陳婆子。月瑤心裡冷笑,現在都將正哥兒放在邊親自教導,此次來舅家怎麼可能不帶正哥兒來。明顯是給下馬威。以爲自己年齡小,什麼都不知道就好糊弄。月瑤心裡不屑,面卻很淡:“無防,廷正跟著我一起坐轎子即可。”看最後丟人的會是誰呢!
陳婆子面上的笑容一下沒了,僵著道:“姑娘,這怎麼……”
月瑤卻是理也不理,拉著正哥兒進了轎子。陳婆子面有惱怒之,這表姑娘也太託大了。如今借住在府邸裡的兩位姑娘,誰不對禮遇有加。
馬遠則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表姑娘跟傳聞的半點不像。這麼瞧著倒是主意很正的人。不過這樣好,主意正的人不容易被糊弄。馬遠是外院大管家,此次也只是負責接人。到了二門就退出去了。
進了院子,繞過影壁,進垂花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繞過兩間小廳,就看到廳後的正房大院了。院子裡五間正房,三間廂房。繁瑣的鏤刻顯得屋子緻講究。兩邊抄手遊廊上,放著各的花盆。
月瑤帶著正哥兒下了轎子。牽著正哥兒的手,見著正哥兒有些張,笑著道:“別怕,這是舅舅家。就跟自己家一樣。”
跟在後面的陳婆子面鄙視。什麼跟自己家一樣。這裡姓馬不姓連。而且這個還是個婢之子,出低賤。若不是夫人得了老爺的吩咐,纔不要伺候著呢!當然,這些都只能是背地裡的。老爺對這個外甥還是很看重的。們面上的功夫一定要做好。
陳婆子正想著,卻見月瑤了一眼。陳婆子心下一個突突,這眼神犀利得好像看的心事一般。可是再過去,見著月瑤正小聲與表爺說話。陳婆子暗暗告訴自己,絕對是眼花了。
月瑤看著院子裡的佈置,是如此的陌生。上輩子,在馬騰的強烈要求下,月瑤出了孝也來過馬府住過兩日。卻被馬琳琳譏諷一番,說賴在自家不回去。還有大表嫂,程氏的侄程麗姿話裡話外的兌。那時候的心高氣傲,哪裡得住這些氣,沒住滿兩天當下就鬧著要回去。就算舅舅讓馬琳琳跟程麗姿給自己賠禮道歉還是回了連府,之後直到舅舅過逝,過來弔唁。之後,再沒踏足馬府了。所以,對馬府,實在是陌生。
在案幾上等候的兩個穿紅著綠的丫鬟,見著月瑤笑道:“快去稟報老爺跟夫人,表小姐跟表姑娘來了。”
月瑤回過神來,笑著道:“勞煩極爲姐姐了。”見著正哥兒有些張,又低下頭說了兩句話,正哥兒殿後,才領著正哥兒進了大廳。
一進客廳,見著正堂牆設一扇黑楠木嵌螺繥大理石案。上擺一鼎累鑲紅石的薰爐,兩側配同式樣的扶手椅,上鋪大紅撒金錦緞的靠墊。地上兩溜八張楠木椅,張張都鋪著五幅團花靠墊。。
月瑤見著丫鬟僕從穿著富貴,上著金戴銀。再看著屋子裡的擺設。以前還不覺得,現在月瑤只有嘆氣。侯府也就這做派,還當是侯府呢。舅父也不是擅經營的人,坐吃山空。難怪在舅舅沒了以後,馬府迅速衰敗下去了。
月瑤正想著呢,就看見上手坐著一深青松木緞服的男子,有些清瘦,但氣不錯。月瑤看著上座的與自家孃親相似的男子,眼淚有著淚水
月瑤知道,舅舅是真心疼的。舅舅與娘是同胞兄妹,又因爲兄妹兩人年齡相差有些大,所以更是如朱如寶地疼著。母親早逝,舅父也當自己如親生兒一般諸多照佛,若不是舅舅早逝,有舅舅這個靠山,莫氏也不敢如此對。
月瑤掩去眼底的酸楚,拉著正哥兒跪下道:“月瑤、廷正拜見舅父舅母。”該有的禮節,一點都不能。出門在外,不能落了別人半分的口舌。
馬騰把人拉起來,放到邊道:“一轉眼,這麼大了呀!”看著與握在手心的妹妹相似的容,馬騰心裡倒也是萬分的難。
月瑤這回臉皮比上輩子要厚了許多。聽著舅父哽塞的聲音,當下也不管什麼禮儀不禮儀的,抱著馬騰哭了。哭得很傷心。
馬騰被月瑤這麼一抱,先是一愣。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什麼都將禮的。驟然被月瑤這麼不知禮一回,加上連自己的孩子也都沒這麼抱著他過,所以很意外。
不過很快,馬騰眼中有著怒火。這麼說,外甥是在連家過得不好,了委屈了。之前接到月瑤的信,馬騰就懷疑。現在再見著外甥哭得這麼傷心更是確定了。
正哥兒見著月瑤哭,他也跟著哭。
馬騰眼圈也是紅紅的,心裡萬分疚。妹妹就這麼一點骨,他都沒照佛好。也不知道妹妹在天上如何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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