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請你們早些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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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唐深深的看了一眼如意，心想這人著實厲害，擅把握時機整治對手，不過，呵，卻沒明白「當務之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蘇唐冷冷一笑：「如今大家都焦急萬分，如意姑娘還有閒心挑撥離間啊！」

別以為你這話說得含蓄別人就聽不出弦外音了，你要含蓄我就偏給你來個明正大！

「你！」如意沒想到蘇唐來了這記反擊，四兩撥千斤，是把矛頭掉轉了過來，是接也不是，躲也不是，瞟了一眼老太太跟宋世安，前者只是眉頭輕蹙，後者已是極大的不耐，如意心知自己已落敗，只能鳴金收戰，垂下眼皮，不冷不熱道，「如意不敢，夫人多心了。」

蘇唐懶得跟在這節骨眼上糾纏，如今宣子下落才是至關重要的，其他的，都不足掛齒。轉頭看向宋世安，卻見他也正瞧著自己，眸子深邃，辨不得緒，只是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又錯開了視線。

尋人的下人來來回回好幾撥，都沒能找到宣子下落，宋世安臉越來越難看，拳頭攥的越，之前府中無人坐鎮他才留下，此時擔憂之心再難克制，他朝老太太說道：「孫兒要出去找他，這裡還請做主！」

說著轉便要走。

正在這時，一名小廝滿臉喜的跑進來，喊道：「小爺找到了！小爺找到了！」

老太太聞言大喜，一把從椅子上站起來。蘇唐是喜得差點眼淚都掉出來。西苑四倒是神各異，但除了如畫臉上微微的歡喜之外，其他三個或多或都有些失。

宣子是被一個老媽子領進來的，或許是聽說了府中尋他的慌，小臉上帶著慌張，進屋看到滿堂人匯聚，又看到跪在邊上的芙蓉以及暢心居的一眾下人，眼眸中更是閃爍著不安。

怯怯的走到宋世安跟前，宣子扯了扯他的衫，抬著小臉低聲道：「爹爹，我回來了。」

「你去哪了？」宋世安蹲下，再無法繃住臉，只關切的問道，像極了一個慈父。

宣子飛快的看了一眼站在宋世安後的蘇唐後，垂下頭不說話了。

老太太問那個老媽子，「你們是在哪找到他的？」

老媽子回道：「在西北角那扇早就廢置的門口，奴婢在那邊找，突然看到門開了，嚇了一跳，再一看，小爺就鑽進來了。」

老太太看向宣子的眼神立馬銳利，「你跑出去了？」

宣子向宋世安投來求救的一瞥，但宋世安顯然也被老太太的問話驚住了，非但沒護犢，反而厲聲問道：「是不是真的？」

宣子立馬跪下。

蘇唐站在邊上，心驚跳，宣子剛才那一瞥，以及他被人在廢置小門口發現，再聯想起中午時候他古怪的眼神……他是跟出去的？

宋世安繼續問道：「你怎麼跑到那裡去了？你要出去為何不帶著人！」

宣子抬頭又看了蘇唐一眼，烏溜溜的清澈眼睛裡，波著說不清的緒。蘇唐到他的目，卻是證實了心中的疑問——宣子的確是跟出去的！

那麼現在，他會說些什麼？會說破溜出去的事嗎？

蘇唐還在蹙著眉想來想去，沉默了半天的宣子終於開口了，「回曾祖母，爹爹的話，宣子睡了一覺覺得無聊，看到芙蓉在打盹，就自己跑出去玩了，走著走著就到了那扇小門那，宣子不知道門外是什麼，一時貪玩，就開門出去了……宣子知錯了，請曾祖母和爹爹責罰。」

稚的聲音在寂靜的屋中響著，宣子低著頭，不去理會眾人的面面相覷。

宋世安見他認錯，緩了臉，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老太太打斷。

老太太目威嚴，冷冷說道：「到底年，這般不懂事！你可知因著你的這一個『一時貪玩』讓多人擔驚怕！你若有什麼三長兩短，讓你父親母親如何承！」

宣子怕極了老太太，聽呵斥，癟著，快要哭出來了，卻還是哽咽著嗓子說：「宣子知錯了，求曾祖母不要生氣。」

老太太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緩緩說道：「你雖年，然我宋家容不得你無知，你得為你今日的過失負責！暢心園上下，罰俸半月，你要記得，他們是你連累的！而你自己，去靜室面壁思過吧！今晚不得吃飯！」

宣子看了一眼跪在邊上的伺候他的下人們，眼淚終於抑制不住的爬出來。

宋世安看著心疼極了，求道：「，宣子還在長，面壁思過就夠了。」

老太太不搭理，「你小時侯被罰三頓沒飯吃也照樣長這麼大！」

蘇唐忍不住了，跪下道：「此事也應我疏忽而起，孫媳願代宣子罰。」

老太太睜開眼，看了一下，道：「你是新嫁婦，三日之不責，更何況此事也不是你的過錯。再說，你明日還要回門。」

「那我回來之後再罰！」蘇唐立馬說道。

老太太不回答了，看向宣子，問道：「你說呢？可要你娘親代你罰？」

宣子著子垂著頭，堅定說道：「宣子甘願罰！」

……

一撥人都散後，老太太喊住宋世安和蘇唐。

「聽說你昨晚睡在書房了？」老太太清清淡淡的問道。

宋世安頭皮一，瞥了眼蘇唐，低聲回道：「事務多，孫兒忙至深夜，生怕擾了睡夢，故而寢於書房。」

蘇唐汗，沒想到冷面說起謊來面不改心不跳。

老太太笑了笑，「是麼，那今晚不知是否還要繁忙至深夜？」

「嗯。」宋世安連頭都不敢抬，只覺大山頂。祖母看似和藹，其實有威勢的很，他生平最怕這位老太太。

「那什麼時候可要進宮去給皇太后請個安，雖然國事重要，但我老宋家的香火也很重要啊，還得跟皇上求個，準你幾天假。」老太太慢慢悠悠道。

宋世安聽到「皇上」兩個字腦袋更疼，他本就是拿著公務當擋箭牌的，只是個借口而已，如果老太太告訴了小皇上，指不定還要折騰出些什麼事，穿謊言不說，只怕還得著他告假。自從與延國和談，他在邊疆被召回，小皇帝為了不讓他摻和其中，一心想讓他告假，他是藉著整頓軍務才繼續留在朝中……

種種利弊在腦海裡過了遍，宋世安斜了眼邊上站著的人，最後回道：「軍中事務已理的差不多，其餘一些給他人便可了，今晚孫兒早些就寢……」

聲音越說越飄忽，因為宋世安看到邊上的人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已呈「瞪」的狀態。

老太太注意到蘇唐的反應，笑瞇瞇道：「可有什麼不妥？」

蘇唐趕收回視線，看向老太太，扯著角似水的說道：「當然沒什麼不妥了，本就擔心相公忙於國事影響……」

宋世安角搐，擔心？相公？眼神刷的掃向蘇唐，卻見正含脈脈的看向自己，那表，那笑容，活生生一個皮笑不笑，活生生一個笑裡藏刀……

宋世安莫名的打了個寒戰……

等到用晚膳的時候，宋世安秉承食不言的古訓認真吃飯，蘇唐下午時候吃了點東西此時並不太，心中又有著事，所以只撥著米飯瞪著對面那人，瞪著瞪著火就上來了。

一開始宋世安還能泰然自若，可架不住蘇唐的怒火翻來覆去的炙烤，於是放下碗筷，盯著，冷冷道：「如果吃不下去就不要吃。」

蘇唐冷笑一聲，「早些就寢？」

宋世安面一變，揮退丫鬟，面無表說道：「你放心，我不會你。」

「你說不就不了嗎？上次你也說不的！」蘇唐一想了拱了的事，火上便又澆了油。

宋世安理虧，默然不語。

蘇唐繼續洩火，「還有，什麼如果宣子出了事你就要我好看，我倒想知道你想給我怎麼個好看法！」雖然宣子私自出去有自己的原因，但就是不了宋世安那盤臭冷面當時的態度！

在沒弄清楚原因的況下就威嚇自己，把當什麼了？這是對待妻子的態度嗎？親疏雖有別，但不能這樣傷人的！

蘇唐面沉如水，冷冷道：「這便是你的湊合過？合著我就該給你管家帶孩子，弄不好還得負全責！宋將軍，請記住，我不是你的家僕，更連僱傭關係都算不上！」

宋世安眼神冰冷，這人太放肆了！

蘇唐繼續道：「你是以為我容不得宣子，所以對他照管不佳了吧，如意說那話的時候，你心上是不是也咯登一下？呵，你是帶兵打仗的，該比我更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話，如今你都不信我了，那麼，本人無能，當不起這重任，請君另請高明！」

宋世安瞇了瞇眼，下怒氣，沉半晌，垂眸道：「宣子是個好孩子，對我很重要，一時急出言莽撞了，還請見諒。」

還有一句話，小不忍則大謀，更何況，確實是他言重了。那天可是對那個胖丫鬟說喜歡自己的，那麼，自己那話，是傷人了吧！

蘇唐無法得知宋世安的心思，只是聽著他的話，有些反應不及。他雖然神冷淡，但他說這話，就是個道歉的意思了，這可是他第二次為宣子示了。

蘇唐突然有些氣餒，覺得沒意思了，剛才那番話言辭激烈如此，本以為宋世安會大為火，誰知他竟是這個態度。

心中有個疑問在翻滾，蘇唐琢磨來琢磨去，最終按捺不下好奇心，放下筷子問道：「你是不是很喜歡宣子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