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是這邊的統稱,大家習慣了這般稱呼,說起山關怕是不人都要想一想才能反應過來這纔是此地真正的地名。
山關自古以來便是重要戰地,比一般的城池要大上許多,城中隨可見巡邏的士兵,就是百姓也都個個打扮利落,襯著他們高大的個頭彪悍氣息撲麵而來。
花芷高坐馬上一路打量,心底的忐忑擔憂真到了地頭後反倒平複了許多。
即便這裡是流放之地,也並不如想像中那般隻有監工和苦力兩種人,打眼一看這裡和其他地方也並無多大差彆,不同的,大概也就是不得那般自由罷了。
隻要是銀錢能使上力的地方便好,也不敢要求更多。
從東門進城,走了有小半個時辰纔到南城,比起東城這裡明顯要雜些,人流也多上許多,相對的巡邏的士兵也更多了。
花芷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揹著,一眼就知是外來的,可奇怪的是並冇有發生欺生的況,有的人還對他們善意的笑了笑,其中一個抄著手的男人指著遠一個客棧介紹道:“去那裡投宿,房間打掃得乾淨,價錢也公道。”
花芷一愣,立刻道謝,真就往那個方向走去。
那人看著好說話便湊了上來,自我介紹道:“我胡瓜,你們這是來給送東西的吧,可是有些日子冇見外人來了。”
花芷原本隻是心裡有所猜測,再聽他這麼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南城況特殊,外來人過來這邊乾什麼的大概無人不知。
大慶律中隻規定流放之人不得擅離,卻並冇有規定家中之人不得探,誰冇三五個親朋好友,可真正來這流放之地看的寥寥無幾,久而久之這裡倒了個測試人心的地方,來的人不需要有多出,即便是個下人也會被這些因為各種原因生活在這裡的人高看一眼。
所以們進南城後纔會被這般善意對待,花芷心下很有些不是滋味,提防心瞬間散了大半,“北地苦寒,怕家人罪,送些厚裳過來。”
“有心了有心了,這邊的冬天確實難熬。”男人走起來有點跛,但是並不影響速度,他看花芷連多看一眼都不曾,待他如平常人一般,心裡對他更多了幾分好,對他來說這份平常才最難得。
“不知道小公子要找誰?我對這兒悉得很,說不定認得。”
花芷腦子轉得飛快,轉瞬之間做出決定,“我要找的是花家人,他們應當是九月纔到這裡,不知道這位大哥認不認得?”
“花家人啊,知道知道,他們住的離這不遠,我還認得他家的一個下人,快到飯點了,我們得快點。”
得來全不費功夫,花芷輕輕吐出一口氣,誠心道謝,“多謝大哥。”
“嗨,客氣什麼,就衝著你這小板卻願意往這跑一遭我也願意給你帶個路。”說著話胡瓜還打算拍拍花芷的肩膀,被顧晏惜眼疾手快的錯到兩人之間,順勢將的兜帽往上一戴。
胡瓜本來還有些錯愕,看到他的作便笑,“是得戴上,這邊可不比彆地兒,冷得很。”
花芷激的看了顧晏惜一眼,對胡瓜笑著點點頭,“不到這兒都不知道天還可以這麼冷。”
“可不是。”胡瓜說著話,突然朝著前邊一指,“就那個,你認不認識?”
一個穿著棉襖短打的年輕男人抱了一滿懷什麼東西快步從西麵走來,花芷還真認得他,這是跟著父親過來的人,陳山。
回頭看了一眼,冬子會意,快步跑了過去。
當陳山看到冬子的時候就愣了,再一聽說大姑娘來了,差點將滿懷的東西給扔了出去,冬子趕手接了。
騰出手來的陳山跑過來倒頭就拜,“陳山見過……”
冬子踢他一腳,他抬頭一見大姑娘此時的裝扮立刻改了口,“陳山見過大公子。”
“快起來,這是去給父親送飯?”
“是給大老爺和三老爺送飯,現在幾位老爺分開了,我便顧著大老爺和三老爺,其他幾位老爺另有人照顧著。”
花芷點點頭,回頭示意冬子從包裹裡取出一個瓷瓶遞給胡瓜,“這是一個老大夫配的凍瘡藥,據說效果非常好,胡大哥不妨試試。”
要是給銀子胡瓜還能擺個臭臉,可這好用的凍瘡藥他卻是拒絕不了的,咧著接過去直笑,“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在這城中呆了許多年,小兄弟有什麼想知道的隻管來找我,陳山知道我住哪。”
“是,一定會有麻煩胡大哥的時候。”
胡瓜一走,強忍著的陳山立刻紅了眼眶,“大姑娘,冇想到您會來。”
“邊走邊說,飯菜要涼了。”
“是。”陳山一抹眼睛,從冬子那接過包得嚴嚴實實的大飯盒捂懷裡抱著。
“祖父還好嗎?其他人呢?現在都在做些什麼事?適不適應得了?”
“老太爺在路上就有些咳嗽,看了大夫也一直冇好,四老爺打點活後給老太爺找了個抄錄的輕省活,不過這裡輕省的活本就不多,我們花家又是後來的,銀子花出去不,也隻給老太爺和旁枝的幾位太爺安排好,其他人多多都吃了點苦頭,公子們尤其是,這些日子都病了好幾個了。”
陳山說著眼眶又紅了,不過雙手都不得閒,隻好在肩膀上蹭了蹭。
花芷神不變,年輕人吃點苦頭捱一捱就過去了,隻要祖父和父親他們能輕鬆一些就行,可就算再輕鬆也隻是相對於苦力活來說吧。
“可有遇上什麼麻煩事?”
“纔來的時候有欺生的,四老爺都應付過去了,這些日子四老爺和上邊的關係打點得更好了些,再加上花家人數不,輕易冇人會來招惹。”
“對外的事全是由四老爺在應對?”
“是。”
果然如所料,這些庶務還得依靠四叔,憑爹那文人勁怕是一開口就把人得罪了,二叔和三叔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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