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於神海小世界的蘇安然,看著疾馳而來的神雷道君、崑崙派三長老,還有正和譚星展開鋒的盛七,神沉默。
他猜想不。
但正如有些話沒必要說出口一般,蘇安然自然也並不覺得爲什麼要問這幾人來得如此及時——以這幾人的能力,恐怕對方在各國第二次掀起戰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真相,之後只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畢竟,北嶺可不是他們的道場,或者說除了崑崙派之外,另外兩家並不在意如今王都裡的修士能活下來多。
不過神海中的蘇安然在發慨的時候,外界蘇失智縱下的蘇安然可一點也不含糊。
他與唐信安、神雷道君、崑崙派三長老形了四方夾擊之勢。
最爲凌厲的攻勢,自然是由唐信安和蘇安然兩人組。
這兩人一左一右,就在裂魂魔山蛛的正面吸引著最大的仇恨,但不管裂魂魔山蛛想要攻擊哪一個,另一位都能夠瞬間迸發出更恐怖的殺傷招式,直接打斷裂魂魔山蛛的攻勢。,而且還能給裂魂魔山蛛增添新傷。
事實上,若不是裂魂魔山蛛的“山”字帶來的強大防能力,換一般同境界的對手,早就被唐信安和蘇安然給料理了,哪還需要釜戰至今呢?
而神雷道君和崑崙派三長老,這兩人也並非擺設。
天空中,烏雲瀰漫,雷聲滾滾。
但這恐怖的雷霆之威卻是含而不發,而且還天地靈氣還正在不斷匯聚著,天威之重越發的激烈,只是制於神雷道君的雷法制,所以無法轟然落下,只能不斷的在雷雲中蓄勢。
蘇安然知道神雷道君的打算。
這個人很清楚自己的雷法並不一定能夠傷到裂魂魔山蛛,所以與其浪費真氣召喚雷霆轟擊,還不如將所有的真氣都用在抑制雷法的凝聚。只要這力量強大到也無法制,讓其形自然的天地雷威,那麼就必然可以給予裂魂魔山蛛一次重創,這或許能夠給蘇安然和唐信安提供一次斬殺裂魂魔山蛛的機會。
是的。
這個人,哪怕拼著自己重傷的代價,也要給蘇安然和唐信安提供一次斬敵的機會。
同樣的,願意以此拼搏的,還有崑崙派的三長老。
這位通五行法的崑崙派長老,正向蘇安然展現了正宗道門法的玄妙之。
他擡手匯聚了數千道金元之氣,將這些金元之氣凝作一道道堪比刀氣劍氣的銳氣,然後便打向了裂魂魔山蛛的周各。
雖說這些金元之氣並不能傷到裂魂魔山蛛毫,轟在其上也只是打出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甚至無法破防。
可這位崑崙派三長老顯然也並沒有打算以此傷到裂魂魔山蛛,而是在這些金元之氣轟在裂魂魔山蛛上,留下了一印記之後,他便以純的真氣撬這金元之力,將其轉化爲充沛的水元之力。
大量的水氣,瞬間便在裂魂魔山蛛上炸開,化作了一泉流,又凝練水元刀,不斷在裂魂魔山蛛上衝刷著。
同樣的殺傷並不算大,最多也就是相當於在裂魂魔山蛛上潑灑了一片水流,爲其洗刷子罷了。
可當水元之力再一次被轉化木元之力的時候,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一又一的藤木,開始在裂魂魔山蛛的上滋生著。
這些藤木看似弱小無比,但恐怖的是,這些藤木卻能夠扎裂魂魔山蛛上的山殼,宛如種子破開在其上的泥土一般——那是真正的破土而出。
一道又一道的藤木彼此錯著,撕扯著,纏繞著,甚至還纏繞到了裂魂魔山蛛的腳和關節,似乎試圖束縛住裂魂魔山蛛的行力。只是裂魂魔山蛛的型過於龐大,力量又是極強,所以這些藤蔓並不能通過纏繞腳關節來束縛其行力,反倒是被裂魂魔山蛛崩斷了不。
但由此帶來的影響,卻也同樣不小。
然後下一秒。
漫天烈焰,在裂魂魔山蛛的上陡然而起!
“吼——”
這一次,裂魂魔山蛛終於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嚎聲。
大火焚。
而且還是以純的火元之力所形的烈焰,尤其是它上的山殼外甲也被迸裂了不,這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簡直就如同是在表皮之下的真皮層澆上了火油再點了一把火一樣。
從未遭到如此苦痛的裂魂魔山蛛,瞬間徹底暴走了。
它瘋狂的甩著。
大地開始震起來。
霎時間,妖風呼嘯而起。
卻是巨大的黑龍捲風從其上形,然後直衝天上烏雲而去。
“九霄神雷!”
神雷道君臉一變,終於不再抑制雷霆,而是將蓄勢許久的雷威直接放出了三分之一。
便見一道數十丈之壯的紫黑雷柱,從天中猛然劈落。
呼嘯而起的妖風,與這道雷柱相撞到一起,便化作了雷龍捲,被波及和影響的範圍也瞬間擴大了數倍有餘。只不過這裡面終究是兩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彼此廝殺、撞、影響,所以雷龍捲並未維持太久,就徹底破裂炸散開來,但呼嘯著的狂風和恐怖的橫掃氣勢,也在一瞬間就將裂魂魔山蛛上的火焰瞬間吹熄。
恰在此時,一道驚人的恐怖劍,如黑夜裡閃耀而出的雷,破空而出。
唐信安一劍刺出,便是一道驚鴻劍。
劍如龍,呼嘯著斬向裂魂魔山蛛的面門。
這隻恐怖的巨蛛噴吐出一道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大蛛——這道蛛不似之前它噴吐的那般細微弱小,而是一道直徑超過數十米的壯蛛,幾乎足以將一個人正面給包裹住。
但在唐信安的劍前,這道蛛卻是一點威脅也沒有。
因爲隨著蛛到劍的那一瞬間,就如同燒刀刺牛油一般,瞬間就化開了,本就無法起到任何阻礙的作用。
可若是仔細看的話,卻並不難發現,裂魂魔山蛛噴吐而出的這道蛛似乎本意並不是想要以蛛擋下唐信安的攻擊。
蛛散發著惡臭,澤泛綠。
隨著唐信安的劍破開蛛,那綠的澤卻也在劍上不斷的擴散著。
只是轉瞬間,劍便有三分之二由白化綠。
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這蛛最可怕的地方乃是其腐蝕能力,而非其破壞能力。而且能夠讓裂魂魔山蛛施展出來,只怕這腐蝕能力絕不簡單,甚至有可能備污人本命法寶的損效果——要知道,本命法寶乃是一名修士的命相修之,尋常的法寶污穢手段可不見得就能對本命法寶有效,但裂魂魔山蛛畢竟乃是九幽煞氣所出,所以此等質也實屬難說。
唐信安似乎也知道這瘴毒臭氣的威脅,因此當劍近四分之三都被污穢後,他也沒有繼續強行進攻,而是劍一碎,這道驚鴻如龍的劍便徹底破碎散開。
只不過此時,唐信安距離裂魂魔山蛛的口已經非常之近,所以也有了一危險。
蘇失智雖有些不樂意——它更像出劍傷敵殺敵——但在蘇安然的命令下,卻也只能出手先救下唐信安。
頓時間,便見漫天劍氣破空而出。
卻又是劍氣化龍的手段。
只是和唐信安的劍手段不同,這道完全由劍氣凝聚而的銀白劍氣之龍,不僅凝實無比、煞氣十足,而且還彷彿擁有自己的靈智一般,並不只是強衝莽撞。
本是試圖前衝將自行震碎了劍的唐信安一口吞沒的裂魂魔山蛛,在見到這條銀白劍氣之龍的時候,也不由得停頓下來——這一點,卻是蘇安然利用了兇的一種本能,但凡此時裂魂魔山蛛不是隻知本能慾的兇,又或者夏長歌能夠看到戰場況的話,蘇安然的這一招都不可能真正的停裂魂魔山蛛。
兩隻前足高舉。
裂魂魔山蛛卻是突然發出一種此前並未顯出來的彈跳撲殺能力,直接撲殺向了這條銀白的劍氣之龍,以螯肢、前足、口,又是扎、又是咬、又是扯,竟是表現得如同一隻虎豹猛,強行將劍氣之龍給撕咬得“碎骨”。
但本就是劍氣所化,哪怕是徹底崩碎又如何?
所有的劍氣陡然一炸,便又是濺得裂魂魔山蛛一是。
神雷道君、崑崙派三長老,眼中出喜。
能!
以他們四人合力,今日便能夠將這隻裂魂魔山蛛斬殺於此,消弭此界禍害!
一時間,幾人心不已。
崑崙派三長老,更是瞬間又是催法。
於裂魂魔山蛛的上,頓時便迸發出了金鐵之氣,卻是此前烈焰被妖風吹熄後,殘留在裂魂魔山蛛上那些藤木所化的齏,在法的催運下,被轉化了庚金之氣,直接開始撕扯裂魂魔山蛛的軀。
一如凌遲之痛。
剎時間,便又是無數的鮮噴濺而出。
吃痛的裂魂魔山蛛,發出了更加淒厲的慘嚎聲。
蘇安然看得出來,已經經過了一五行演變之後,又再一次復歸金元之力的這門法,威力直接提升了半籌。
若說崑崙派三長老的第一次金元轟擊,威力只有尋常地仙境巔峰修士的水準,那麼一演化轉變之後,這一次的威力便達到了半步道基境的水準。或許在平時,依舊難以傷到裂魂魔山蛛,可現在直接深到裂魂魔山蛛的“真皮”,這份殺傷力就絕對不容小覷了。
而蘇安然,如今也非昔日阿蒙。
以他的眼力見識,自然看得出來,這門法的立意極高,若是真的能夠讓五行演化不斷下去,只怕這門法的最終威力恐怕不會比彼岸境道門至尊的全力一擊弱多。甚至,在天元境裡,如果將這門法運轉到極致的話,恐怕就會及天道法則的應,到時候甚至很有可能會引來天劫。
蘇安然猛然擡頭了一眼天空中的雲層。
陡然間就有了幾分明悟。
恐怕神雷道君的這蓄雷手段,並不全是爲了給他和唐信安提供一個斬敵機會,而同樣也是一個可以配合崑崙派三長老這門法的一個殺招——只是一個雷法,卻是產生了兩種不同的用法:哪怕蘇安然和唐信安無法斬敵,但有他們兩人聯手拖住裂魂魔山蛛,給崑崙派三長老繼續演化此五行之法的時間,最終也依舊能夠解決這隻裂魂魔山蛛。
蘇安然心中喟嘆。
果然能夠修煉到這種境界程度的,就沒有一個是傻子。
此時此刻,大局基本已經定下,神海中的蘇安然便有了幾分開心。
他知道,今天之後,束縛著他的一切枷鎖便要徹底解除了,登臨彼岸的機會就在自己眼前,而且以自己如今的況,苦海境自是不可能難得到他,所以已經可以說,前路已是一片坦途了。
“唔?!”
心中頓輕鬆,蘇安然便也擡頭開始尋找起唐信安的位置。
對於唐信安的氣息,蘇安然自不陌生,畢竟此前也同行了許久。
可就在這一瞬間。
蘇安然卻是愕然發現,戰場上有兩唐信安的氣息。
第一道氣息,便是剛纔那道破碎的劍位置。
而第二道氣息,卻是已經在了裂魂魔山蛛的側,而且若非此時唐信安暴起發難,一劍斬中裂魂魔山蛛的腹部,創出一道數十米長的猙獰傷口,蘇安然卻是本就無法發現潛藏於此的唐信安。
而就連蘇安然都無法發現,裂魂魔山蛛自然更加不可能發現了。
這也是它一直盯著那破碎的劍位置,從而忽略了唐信安真正的位置,所以纔會被暴起發難傷的原因。
“好!”
崑崙派三長老忍不住喝了一聲。
“蘇師弟,再掩護我一次,我必能斬了此獠!”唐信安開口說道。
但這一次,蘇安然卻沒有任何作。
蘇失智很想出手進攻,可卻是被蘇安然死死的制住,甚至就連的控制權,也被蘇安然取回。
“蘇師弟?”
眼見蘇安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氣息也迅速衰弱下來,唐信安也不由得面疑之:“你怎麼了?”
“唐師兄……”蘇安然擡頭著唐信安,聲音有些低沉,“你可認識葉瑾萱?”
“葉瑾萱?”唐信安搖了搖頭,“未曾聽聞過。……蘇師弟,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你快快出手,我們……”
“是啊,這個名字你可能不認識。”蘇安然卻是又一次開口了,“那麼……章思萱呢?”
唐信安的臉,猛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