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蕭祁文這邊好不容易松了口, 林羨那邊卻并沒給林靖定數, 反而似乎有些猶豫。

“你才十七呀, 說什麼親不親的，”林羨梳理著手上的藥材，“怎麼得等到十八往后再說吧。”

“我都已經十七了, ”林靖強調，他站在林羨邊隔空看著院子里坐著正皺眉費勁兒的辨別藥材的瑞克，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而后沒什麼自信的狐疑道，“阿羨不愿意嫁給我嗎？”

他心里瘋了林羨，也不知道常人脈脈溫的喜歡是怎麼樣的，總以為人人都要像他一般恨不得將人融到骨里才屬正常。因此便常常自己懷疑林羨并不怎麼喜歡自己, 只是被迫一直默默接罷了。

他說著半跪下來，握住了林羨的手，仰頭往上看著林羨的臉。

林羨雖然坐在隔間里面, 但外頭院子里還人來人往著呢，林靖這麼個作頗為打眼。試著往回了自己的手，沒功，又覺得林靖帶著一些哀怨和委屈的語氣頗好玩，忍不住笑了，眼睛仿佛帶著明, “你傻不傻呀……”

若是不喜歡他，還能一直這麼由著他胡來麼。

“快些起來。”林羨繼續道，“等一會兒瑞克進來了。”

不提瑞克還好, 一提瑞克林靖就滿肚子酸醋，越發想黏著林羨了。

“前面的話你要說清楚，你為什麼不愿意嫁給我？”前半句還是委屈的神，話轉到后半句林靖的臉就立刻變了一種，冷必現一字一頓的問，“難道你喜歡了別人，想嫁給別人？”

若是如此，只要林羨開口說出一個名字，他現在就能提刀去砍了人。

林羨知道他的脾氣，恐這會兒又自己胡思想了。這些年也早早有了對付林靖的法子，此時低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大口，然后道，“你傻不傻，起來我再和你說。”

一如以往，林靖給親了一口就順了一大半，神也跟著收斂下去，愿意聽林羨說話了。

“聘禮我都想好了，現在手上有幾張千兩的銀票，不算很多，房產和地產置辦的也不算多，不過一起拿出來還是夠瞧的，后面也是長遠過日子，運館的錢是滾滾來的。”

“錢我自己也有，”

林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靖打斷，“我不要你的嫁妝，你肯嫁給我就好了。”

“我還是覺得你年紀小，說不定有些事還沒有想清楚呢，”

“那如果沒有這一層顧慮呢，你愿不愿意嫁給我？”林靖追問。

林羨當然是愿意的，其實就算有這一層顧慮，也還是愿意嫁給林靖。也并不怕林靖現在做出的決定在以后會后悔，做出那等三妻四妾的事。

首先林靖的脾氣清楚，絕不是那樣背信棄義的人。其次，退一步說，自己有的東西也足夠讓在那種時候可以隨心而為，而不是拘泥于后院中做個無知婦人，仰人鼻息的要聽丈夫左右。

“先訂親吧，婚事還是放到明年你十八再說。”林羨退一步道。

退的這一步足夠讓林靖欣喜若狂，他幾乎當下忍不住一躍而起，將林羨猛地抱了起來。

“哎，”林羨被他的喜悅染，一邊推著他的肩膀一邊囑咐林靖，“這個事你還是要和表哥表嫂他們說過，畢竟我上面就他們兩個親的了，另外所有禮儀都不要大大辦，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

林靖對此含糊帶過，心里不以為然，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阿羨是他的，誰再敢多看一眼就挖了人眼睛去，哪里會放過這樣炫耀的時機。

兩人知知底，許多面子上諸如問名一類的流程便給林靖省略了。隔天就請了婆去蕭府上提親，到了這份上蕭祁文雖然有意為難，可是見到林靖如沐春風的臉就知道他在林羨那里已經多半說通了。不想自己表妹為難，蕭祁文暫且也將氣忍了下去。

只別過目不去看林靖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暗自尋思著找個什麼機會讓他吃癟去。

這些禮數到底還算虛的，林靖為了心安，馬不停蹄的準備了幾車彩禮隔了兩日就送到了蕭府，強行將送彩禮之實坐穩了。

這以后他才安安心心的上門與蕭祁文商定婚期。與其說商定，其實多還是知會一聲，林羨說的是等他到了十八再行嫁娶的禮數，可并沒有說是明年的什麼時候。

林靖自然自己挑一個最合適的時間，就選在了正月初六。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將時間放在正月初一呢。

要說林家與蕭府自己互相之間知知底，也知道林羨與林靖兩人之間的甚篤且由來已久。可是在外人眼中，這突如其來的訂親完全就讓那個人瞠目結舌了。

一邊是流言四起，一邊是原本托了婆想昂兩邊說親的人家也都沒了主意。

“這莫不是誰瞎說來的，林家小娘子和林家郎君不是姐弟來的嗎？”

“什麼姐弟，不過是早些年患難過罷了，又不是親姐弟。”

“林郎他今年才十七，林家小娘子如今都二十了吧……這年紀……”

若是普通說親，林羨這個年紀已經完全無法說什麼好人家了。普通小娘子十三四歲訂親的多了去，等到十五六都嫁了，真像林羨這般二十歲還沒靜的，就算家里不愁吃穿也讓人猶豫。

前面拒了全家二老爺的次子時外頭還有閑言碎語暗說林羨不知好歹，或是拿了喬，現在卻不想轉頭就又林靖張揚的提了親事。

若是那天得以瞧見彩禮的誰不咋舌一番，幾乎快將蕭家門口的整條街堵了，上頭種種豈是一般人家能夠得見的。

“林小娘子年紀大了點，可是放在你面前你看得出二十？要我說面的同十四五的人沒什麼兩樣，有不同也是養的更細致些。”

“嘁，”還是不免有說酸話的，“誰知道是不是真心中意才提親的呢，林小娘子如今的背景豈是一般人？的親表哥可是一手管著海運，的表嫂可是當今天子最看重的親妹妹，別說大三歲，大三十歲恐怕也能上趕著要娶呢。”

“呸！”也有覺得林靖年英才不缺這些的，“林郎他有自己建樹的時候蘭城還沒蕭大人這個呢！”

此類見聞討論不絕于耳，說什麼的都有，不過暫也沒有一樣讓當事人在意半分的。

林靖現在覺得口氣兒都是甜的，哪理會這些。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明天開始正常日更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