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聞了聞沈映上的味道, 上面有不屬于他的花香,皺眉問:“你今天去哪了?”
沈映下上的外衫,隨手扔到了一旁, 道:“一個酒食宴, 有人了幾個姑娘。”
容虞哦了一聲,問:“是誰設的宴?”
沈映看著, 道:“問這做什麼,你知道也沒什麼用。”
容虞道:“我不做什麼,我就不能問問嗎?”
沈映冷哼一聲,道:“你若是沒有之前那些事,我會不相信你麼?”
容虞拉住他的袖子,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也不想做令你討厭的事的。”
沈映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和爭辯什麼, 眉眼間有些許的倦怠, 容虞見他不回答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丫鬟從外面魚貫而, 手里的托盤放著各式致的吃食, 然后有序的擺在桌上, 接著又識趣的退出。
沈映看了眼端上來的飯菜,問:“你晚上還沒有用膳?”
“我在等你回來。”
“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我在旁邊陪你。”
他說著便隨手拿了本書, 翻開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
容虞坐在沈映旁邊,自己拿起了筷子, 默不作聲的吃著,也不會夾菜,就自己默默吃著碗里的飯。
沈映看吃飯越看眉頭皺的越深,他猶豫半晌, 然后放下了手里的書卷。
靜驚了容虞,側頭看向沈映,對上了他目,容虞放下筷子,不明所以,問:“怎麼了嗎?”
同容虞相久了,沈映對一些怪異的行為就習慣了,所以他也不會去問為什麼,反正結果都是一樣。舊時
沈映指了指那盤杏仁豆腐,道:“吃它。”
容虞順著沈映的目看過去,那是離最近的一盤菜,豆腐瑩白,上面撒著幾朵梅花花瓣還有些干桂花。
容虞依言夾起一塊,豆腐很,再稍稍一用力似乎就要碎掉,放進里口也很,香味恰到好,還沒怎麼嚼就化了,有淡淡的杏仁味,但是并不濃烈,味道很溫和,吃起來會讓人覺得很舒服。
沈映也不問喜不喜歡,又指了指容虞右手邊的菜,道:“那盤魚。”
容虞夾起一塊,放口中,魚實,是辣的,口味有些重,還有些麻,上面裹著醬紅的湯,咸香適中,蔥香還有各種香料參雜其中,味蕾被刺激分泌唾,齒留香。
沈映繼續指了指左手邊的菜:“青菜。”
容虞夾起放口中,才發現這盤其貌不揚的青菜嘗起來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清脆爽口,味道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著那樣寡淡,和以前吃過的青菜都不一樣。
這頓飯吃的很無聊,沈映指什麼容虞就吃什麼,他不指的時候容虞就默默的吃著自己碗里的飯,也不會去再次夾方才沈映指過的菜。
等到丫鬟過來收拾的時候,沈映拿起的那本書到現在為止,竟然一頁也沒有翻過去。
容虞漱了漱口,有些抱怨道:“你真奇怪,為什麼你連我吃什麼也要管。”
沈映道:“不想這樣?”
容虞搖了搖頭,雖然抱怨但還是認真回答道:“沒有哦,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沈映也不多說什麼,不再試圖去引導明白什麼,站起來把手邊的書卷放到原來的位置上。
容虞跟上沈映步子,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這個話題有些忌,雖然沈映語調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容虞就是發覺周遭的氣氛莫名冷了些,又補充道:“我不是說要出府,只是就在府里轉轉,我喜歡后花園里種的梅花。”
沈映側頭看向,反問道:“喜歡梅花?”
容虞點點頭,道:“喜歡。”
“我喜歡花,以前郡王府種的月季我就很喜歡,你以前那件繡在領上的虞人我也喜歡。”
其實沈映很多裳的領子上繡的都有虞人,只是只有那一次容虞仔細的去觀察他了。
沈映抿了抿,然后道:“那走吧。”
容虞彎笑了笑,走到門邊替沈映拿起了他回來穿過的那件鶴氅,沈映握住的手腕,道:“不用了,放那吧。”
容虞看了眼窗外,這幾天都沒有在下雪,天氣相較于前幾天也暖和了不,但仍舊沒有出太。
容虞收回目,道:“不行,你要穿著。”
沈映目抬了抬,問:“怎麼突然一定要我穿。”
容虞知道,他又開始懷疑了,懷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原本沈映就是個多疑的人,之前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但被辜負了,所以現在也了被沈映留心懷疑的人。
容虞面不改道:“我要握著你的手,我不想你的手是涼的。”
沈映看了半晌,最終接過了裳,輕輕勾了下角,道:“好。”
像是發現了又像是沒發現。
容虞暗暗的想,并沒有騙沈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所有的東西都是猜測而已,猜測怎麼能算得上知道呢。
容虞跟在沈映邊,握住了他的手走了出去,在門口候著的溪南和溪北見沈映和容虞出來服行了個禮,自覺的跟在們后。
沈映吩咐道:“你們倆在這候著吧,不必跟著了。”
“是。”
溪南和溪北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低頭目不斜視。
直到沈映和容虞兩人走遠了,溪北才抬頭看著這兩人的背影,殿下主拉著這位新進來的夫人的手,兩人挨得近,這位新夫人待殿下沒有什麼禮數,殿下似乎也不介意。
殿下看這位新夫人的眼神就和看別人的眼神不太一樣,雖然有時候他也會對新夫人有些冷淡,但是連那種冷淡都和對別人的冷淡不一樣。
“姐姐,殿下是不是很喜歡夫人啊。”
他們倆也在這里伺候幾天了,該見得也都見過了,結果屬實是令人意外。
溪南道:“夫人長的那樣好,是誰都喜歡吧。”
溪北搖了搖頭,道:“我不覺得是這樣,殿下不是那樣只看容的人。”
“你說九姑娘之前追殿下追的那樣瘋狂,也不見殿下多看一眼,如今郡王府都沒了,殿下怎麼想起要把接進來了?”
溪南搖了搖頭,道:“這些我怎麼知道,興許夫人和殿下…早先就認識吧。”
……
容虞抱著沈映的胳膊,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走在青石板路上,也不主和沈映說話,就這樣親昵的和他走在一起。
見到的人都很詫異,但又沒人把這份詫異表現出來,只心里默默的對這位新來的夫人又高看了一層。
寒酸著進門,卻是殿下二十多歲以來第一個人,誰有能知道將來這個人就僅僅只是一個侍妾呢。
走到那片的梅花園里,容虞站在一顆梅花樹下,那梅花是淡黃臘梅,容虞仰頭看著,未施黛,揚起頭來,側臉依舊的驚心魄。
沈映負手站在邊,看著問:“為什麼會喜歡花?”
意外的是容虞并沒有說什麼復雜的理由,只道:“它好看。”
想了想又道:“我母親也喜歡,最喜歡月季花。”
容虞踮起腳尖手想要想要折下一段,沈映從后走過來幫折下了幾枝丫,他給道:“要不移幾株到我們門前吧。”
容虞搖了搖頭,懷里抱著沈映給折下的枝丫,道:“就讓它待在這里吧。”
說完又頓住腳步,就這樣在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時刻,猝不及防提起了那個兩人之間一直避免的話題,道:“沈映,你這樣把我關在這里是沒用的。”
“如果我真的想走,你攔不住我的。”
“我連死的不怕,我還怕什麼呢。”
這樣毫無預兆的提起這些沈映垂眸看著的目越發的沉暗,那雙讓悉的茶雙眸里藏著許多說不出來的緒,沈映看著沉默了半天,才開口道:
“你什麼都不怕。”
“你總是拿這個威脅我,每一次都是這樣。”
“我真的從未見過向你這般的人,你拿這個能威脅的人也只有我了,我做的一切,只是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你告訴我,我讓你好好活下去,有那麼難嗎?”
容虞其實一點也看不了沈映難過的樣子,和沈映認識十幾年,幾乎從沒見過他哭,哪怕是很小的時候。
但現在卻看到他的眼睛紅了。
沈映的話很無力甚至很卑微,他移開目,看著手里的梅花,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他曾經試圖尋找過可以為容虞堅持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但是一個連吃飯都不會去夾菜的人,他該怎麼讓一件東西為活下去的理由呢。
容虞道:“……我沒有威脅你。”
沈映猛然手掃落了手里的梅花,額角微微跳,怒火被抑著,他有些咬牙切齒道:“容虞!”
“你別再說這些自己都不信的話了,我真的很恨自己會上你。”
那些東西在沈映那里似乎都不能,他那里容虞帶給他所有的不安,恐慌,還有憤怒都被儲藏著,他平常不會表毫,但一到容虞提起,那些東西便通通會牽扯出來,然后轟然炸裂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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